彼得保罗还在根据流程,一次次各种角度确认提交给检察院的五大要素:犯罪动机、作案工具、作案过程、认罪环节、现场证据指认。 由于没办法让苏珊再次指认现场,只能通过照片和影响资料,让苏珊辨认。 苏珊被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伏法认罪虽说不太积极,但也不否认,并一心求死。 定案没太大悬念。 圆脸圆滑的彼得保罗甚至觉得,案子过于顺利。 可联邦需要快点出结果,处死这个罪大恶极的超能人,他乐见其成。 走个流程就有功勋,捡了大便宜! 其它组有案子抽不开身,刚好他能排到这个案子。 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协办过超能人案件了! 明年升职指日可待! 卡尔和杰森,等彼得保罗确认完检察院需要的起诉要件,才重新回到审讯室。 此时苏珊已经很疲惫。 她虽然得到不死不灭的粒子,但没那么快成型。 她依旧是凡人之躯,还被夺了超能系统。 反而粒子一开始会逐渐蚕食她的正常细胞,并取而代之。 她会比一般人疲劳、萎蔫…… “你本可以逃,为什么要留在案发现场?格温特不带你走吗?”
卡尔朗声问。 “我说了,处死我,我不怕死。”
苏珊疲惫道。 站在至关键位置的三哥杰森,此时集中全部精神,调动脖子以下的能量节点里的大部分超能,通过按在苏珊肩膀上的手,把读心术回旋镖能量波,放进苏珊的组织里、走进脊柱、小脑、大脑…… 无声无息。 他身上的契约符号,脖子以下,光芒大盛,但被厚实的深褚色帆布牛仔外套盖住,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捕捉到了,苏珊拼命隐藏起来的目的―― 格温特告诉她,要去科芬的联邦大监狱里,救一个人。 被抓到后,超能肯定保不住。 但进入她躯体的不死不灭粒子,会帮助她短暂获得“神力”,指引她操作控制躯体,她可以变成细小的薄片,潜入那个人的关押之地,然后再把有“神力”的组织,化为无坚不摧的刀子、各种武器、钥匙,想办法把目标人物带出监狱后,格温特会在监狱外接应…… 苏珊要带走的人,是莎蒂! 玛雅文明高端研究学者、36失踪案第一人、玛雅大祭司血脉后人的小波浪卷莎蒂·哈里斯! 为什么幕后人还要莎蒂? 而不是像布朗奇一般,用完就扔? 洞察一切的杰森,恨不得将所有细节都告诉卡尔,并去监狱外布下天罗地网埋伏,把敢来接应苏珊劫走莎蒂的格温特当柴烧。 但他发现,苏珊的心理历程还没走完! 幕后人还说,如果实在带不走莎蒂,就把“永生一号”放进莎蒂脑子里――不是让莎蒂成神,而是控制莎蒂越狱…… 为什么一开始抓走莎蒂,没有往她脑子里丢“永生一号”,而是等莎蒂落网后,绕这么一大圈,才带走莎蒂? 难道以前掳走莎蒂时,“永生一号”还没喜提造神功能? 杰森反复确认了很久,看完苏珊的隐藏计划,即使心里衍生无数问题,也要确认苏珊这边的情报没有遗漏,才示意卡尔问下一个问题。 “你幕后的人,叫什么?格温特只是打工的,你们真正的领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
卡尔问。 “我说了,格温特只是帮我报仇,其他的我不管。”
苏珊死气沉沉道。 她没有否认幕后人的存在,也大方承认格温特是共犯,但不想浪费力气,跟执法机构说太多。 所以三哥帮她说! 三哥看到,苏珊和格温特,称神秘男人为“尊神”。 尊神每次说话,有很多个重重叠叠的声音,分不出男女老少,每次出现身形都不固定,有时低矮,有时高大,有时瘦弱,有时臃肿…… 无一例外,都是千万个声音重叠起来的说话声。 而且从来不展示正面。 杰森集中了很久,依旧找不到这位尊神的身份痕迹。 神秘得一批! 甚至黑衣男子的消息也没有。 难道这个神叨叨的“尊神”,不是黑衣混蛋,而是另有其人? 杰森点头,示意卡尔可以问下一个问题。 “你对你的镰刀超能力系统,了解多深?”
“我只关心它能杀人,能报仇,你们都杀死它了,不重要了。”
苏珊漠然道。 就跟她说的一样,她不关心全身化镰刀的超能力,究竟是什么,只关心报仇。 寡淡却不淡定的三师兄,在苏珊的大脑生物传导电里,看到缔结契约的苏珊,身上亮起的繁复文字符号清光。 镰刀超能系统,似两道弯弯的残月般的造型,在缔结契约那刻,被苏珊大妈的识海识别出来。 苏珊跟着内心指引,把手变成镰刀。 她的肌肉骨骼,瞬间改变形态,变成弯月刀锋模样。 除了锐利的镰刀的刀锋很,其它部位的肤色、软硬程度,皆跟她原本的皮肤没区别。 杀意是最好的老师。 复仇是变强的动力。 苏珊很快就掌握超能力要领,并在行动前晚,拿附近的牛马,进行屠戮实验…… “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吗?”
卡尔沉重道。 “刚才你旁边的警官说了,三千八百五十六。”
其实苏珊不记得。 村子原来有这么多人。 不像以前,一户人家十几口的少了很多,现在一户人家一般七八人。 可能20多年来,村里落户出去、独立门户的村民子女们变多了。 十几年前,罗根村开始畜牧业商业化。 养的牛马都能变现金,养殖也由散养、半放牧过渡到圈养和大型养殖场。 然后同样的价格,卖给不远处的屠宰场。 她听村里的人说过,屠宰场的牛肉马肉,是要卖到全国各地。 商品经济的发展,让人口密集化,原本勉强一千多人的村庄,变成三千多的大村庄。 嘲笑苏珊的人,原来有三千多! 光是打过她的人,就有好几十个。 苏珊曾经因人渣丈夫和婆家的毒打而精神失常,每天浑浑噩噩,神神叨叨,又哭又笑,后来慢慢好了。 但她宁愿疯疯癫癫,起码能逃避现实,失去分辨善恶的能力,也就不感觉痛苦。 精神变好后,慢慢又能感受嘲笑和谩骂的恶毒,重新恢复惧怕毒打的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