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安全的水域时，众人浮出水面换气。 胖伊终于忍不住教艾维斯做狗，指着鼻子教训道： “死姓不改！第一次栽跟头，第二次还想丢人！老大哪有这么多脸让你丢！你怎么不上天、怎么不换个星球住！”
“卧靠！你为了骂我，忍了好几天了吧！”
艾维斯不甘示弱，“我人生能有几次看到人鱼捕猎！我拍个照不行吗！又不会到处传播！我是探员，我签了保密协议和宇宙之海的机密同意书！我就拍个照怎么啦！用的还是公务手机！没人会曝光我的旅游照！”
“你这条义务教育漏网之狗！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幼稚而不自知！你知道洸鼓兽对水鮄朋友来说多重要吗？被你一掺和，跑了怎么办？”
胖伊换了口气，接着骂：“对！你是没受伤，洸鼓兽也没有多大攻击力，但有必要为了点无聊的事，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吗？你没了解过洸鼓兽对水鮄人的重要性，就贸然围观，在宇宙之海你幼稚到极点也就算了，起码平时办案办正事懂分寸，怎么进了宇宙之海，脑子频频进水呢？”
“我就想拍个照！没别意思，灰毛也在！卷毛也在！怎么死都轮不到我好伐！”
艾维斯嘴硬道。 其实他羡慕嫉妒恨天天撒狗粮的胖伊，奈何阿莉森不在，寂寞难耐，总想整点事儿――闲出P！ “给别人添麻烦也要适可而止啊！我们能一辈子保护你吗？自己不缔结契约，总想着靠别人，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胖伊被这条狗气到，不想再浪费唇舌，哼一声扭过头。 其实她这番话，艾维斯不但听进去了，还深深铭记在心，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誓不低头。 犟驴不可雕也…… 众人重新出发，一路气氛沉默，艾维斯的青春期中二病犯了，跟所有人赌气，游在最后头，时不时脱离队伍，和各种海生物自拍。 长得奇怪的海丛，拍！ 小飞象一般的闪光鱿鱼，拍！ 群居的蜘蛛类生物，海底吸血蜘蛛，必须拍！ 艾维斯在队伍后面，报复姓咔擦咔擦开闪光灯，队伍前面都懒得理他。 到了虔流海兽的栖息地，周围的海生物少了很多，肆无忌惮游来游去的鱼群也不见了，可见海之霸主的虔流兽，的确与众不同，让鱼退避三舍。 空旷的海域里，少了鱼群、珊瑚礁等海生动植物的渲染，莫名生出深海恐惧症。 这样寂静，才让心脑有空间思考。 “咘――――――” 绵长的鸣叫声，传遍整片海底。 虔流海兽在唱歌。 然后，卡尔一行人的头顶阴影笼罩，一片巨大的黑影，只见开始、没有边际地笼罩他们。 遮天蔽日，深海黑暗降临…… “卧靠……” 艾维斯的头顶，正是他看过五彩鸡毛键子头十妹妹变的幻术里，出现频率很高的虔流海兽――灰橙条纹布满全身的钝三角体巨兽两边，整齐长满柔软的章鱼触手，似一块巨大的厚实蜈蚣。 章鱼脚蜈蚣巨兽的尖三角头上，长着尖尖的独角，类似犀牛角 如此抽象恐怖的身躯，头部构造却萌萌哒。 有着海豚的微笑短吻，以及360℃转弯的巨大眼睛。 海洋生物包括水鮄人的眼睛，一般没有眼睑，虔流海兽的巨眼上边，长了一片裙带似的小扇子，在水流里翩跹飘动，就像长长的睫毛迎风而动。 “饮于其流……猎于其海……葬于其水……祈于心巅……行于其骸……栖于其脉……” 同行的水鮄人工鱼和守卫鱼，全都右手捂心，齐齐低头，念起他们的祈祷语。 水鮄人特有的轻声调，在海域里扩散开来。 “咘――――” 在卡尔一行人头顶过路的虔流海兽，仿佛听到水鮄人的祈语，轻轻回应。 绵长的鸣叫声，悠扬欺负，从低沉到高昂，又逐渐平缓下摆…… 艾维斯想起里，地球海洋里的巨大蓝鲸。 虽然没有虔流海兽这般巨型，可也跟人类亲近。 或许每个物种，都有他们亲近他生物。 智力算得上高的水鮄人，把虔流海兽当成信仰，从不捕食。 虔流海兽是海洋巨无霸，肉食，也从不吃水鮄人。 自然界很奇妙。 除了发出绵长悠远的鸣叫声，艾维斯还看到，虔流海兽身上有一圈淡淡的光晕，可海底光线不足，不知是光影造成的假象，还是虔流海兽身上的能量场。 虔流海兽在海域边缘安家，再过去，就是迷雾区。 海中霸主似乎在守着什么东西。 或者说，守着某种界线。 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咘――――” 这头巨大如一片岛屿的虔流海兽似乎心情不错，多次长鸣回应水鮄人。 就像远方的朋友提着酒肉，热情来访。 “只能送到这里了，迷雾区你们要小心，我们在水面等你们回来。”
带头的水鮄人比划道。 卡尔点头，表示感谢。 众人浮到水面，夸克早已背着手，站在半空，一道泛着七彩弧光的通道，直达海上的迷雾区。 “这是宇宙之海的迷雾区，在海域边沿，那边是海，是山，是陆地，有什么异兽，没人能说清楚，每个人进迷雾区，看到的都不一样，除非一起走，目前不知道原理，因为科学器械会在里面失灵，除了竖瞳闪电收集瓶。”
卡尔率先上了弧光通道，走到迷雾边界。 “这些雾不会散吗？”
艾维斯猥琐爬上弧光通道，发散他直白的思维。 “迷雾之所以叫迷雾，就因为经久不散，捉摸不定，迷雾区位置和范围一直在改变，根据我们的测量，宇宙之海的海域总体在变大，说明迷雾区在后退，虔流海兽的栖息地也在向前移。”
卡尔介绍道。 宇宙之海在扩大。 谁都不知道十年后、百年后、一千年甚至一万年后，宇宙之海会变成什么样。 仿佛有人用一片迷雾，遮住了宇宙之海的全貌。 迷雾那一头，或许是整个宇宙的答案，可惜没人能破解。 “我们可以进去多深？不会死吗？”
艾维斯突然怕死。 “只能在边沿活动。”
铜皮铁骨尼尔从防水背包拿出一大捆绳子，把每个人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