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芬市,鄂多拉玫山。 科芬大学,后门小区。 “宝贝宝贝!醒醒!”
艾维斯在黑夜里摇晃疲累熟睡的阿莉森。 [嗯……我好困,你放过我吧……] 阿莉森困顿至极的气嗓,带着鼻音。 艾维斯火烧火燎,脑子一片混沌,翻来覆去睡不着。 终于挺到凌晨,当火山平息,他有点睡意时,公务紧急电话响了。 只响一声就停了。 今天特地调小了铃声,换平时,熟睡的艾维斯不一定能听到,但他正好没睡,爬起来看。 卡尔未接来电。 还发了信息,让他赶紧回州局,有急事。 且不方便接电话,不用回电话,马上赶回州局。 艾维斯烦躁至极,信息答曰“知道了,马上回去!三更半夜的,阎王催命也不带这么催的!”
老大不情愿地起床穿衣,拎上钱包等鸡零狗碎,恋恋不舍地,重重亲了好几下阿莉森的额头,才骂骂咧咧出门去…… 把所有的不情愿,都发泄在了楼道扰民的脚步声里。 他发动新老婆,在沉黑的夜色里,车灯照出厚厚的浓雾。 秋名山车神艾维斯从未怕过路况不佳。 不管雪天结冰镜面打滑路,还是狂风暴雨倾盆大雨路,都不能阻挡艾会长送他妹去拍戏的职业操守。 更何况小小的浓雾。 “呦呦!此时此刻炸裂!退怯!呦!无时无刻毁灭!破戒!呦~~~” 艾维斯油门踩到底,放着非主流葬爱国度的灵魂摇滚,沿着山路十八弯下山来。 夜里喧闹的噪声音乐,吓到了半个山腰的野生动物…… 浓浓的雾霭,遮蒙一路视线,艾维斯毫不在意,车像灵活的钢珠子般飞驰在山路上,遇到大拐弯小折道,也丝滑地打方向盘飘逸甩过。 走到一段宽敞直道时,对面隔壁车道,迎面而来九米长三米高的大货车一辆。 大货车即使打着远光灯,也刺不破雾气的遮挡。 双车道,路宽敞的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旁边车道的反向车,艾维斯本不用在意。 可这辆乎乎轰轰的大家伙,在和艾维斯会车时,车头猛地扭过来,狠狠别向艾维斯的车。 “轰!哐轰隆轰隆轰隆……” 虽然艾维斯反应迅速,急刹车的“叽吖――”摩擦声响彻云霄,刹车“砰”一声绷断了。 方向盘也打得像风扇叶般往路边躲。 可还是避免不了凶猛的大货车,轧上艾维斯新车的车头。 “哐啷!哐……哔――――” 艾维斯的新车发动机连带前车盖,全都卷到货车前轮底,铁皮擦着柏油路面,发出令人头皮炸裂的摩擦声。 大货车巨大的轮胎底下,艾维斯的车头彻底成了废铁,摩擦出满地火花和轮胎烧焦味…… “轰!突突突……” 大货车一直把艾维斯的车头,顶到路边的坡带上,才死火停下。 可怕的车祸发生在最令人意料之外瞬间。 艾维斯在货车撞上他车头时,整个人惯性失重,头撞向玻璃,被安全带绑在座椅上。 然后“嘭”一声弹出来的安全气囊,一击打头,把他打回座位上…… 艾维斯趴在安全气囊上,鼻血呼啦啦,晕了过去…… 滴答 滴答… 滴答…… 粘糊的鲜血,从鼻子流到纯白的安全气囊上,又沿着线条流畅的下巴,滴到皮座椅上,打在真皮表面…… 体质强韧的艾维斯,没过几分钟,恢复了点意识。 他头疼脑热,脑袋要爆炸了似的,又涨又晕。 十分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眼皮可沉。 唯一一点意识就像黑暗里的萤火虫,点亮脑海里的灯笼。 他撞车了。 别人故意撞他。 困在车里…… 得马上出去。 求救…… 卡尔还有急事找…… 脑子迅速闪过阿莉森娇羞的脸…… 还有他爸…… 他不能这么死了…… 头痛…… 先解开安全带…… 艾维斯在生死危机关头,大脑电光火石的零点几秒内,完成了一顿自救操作的想象――解开安全带扣,从破碎的车窗里爬出去,爬到路边拿手机报警叫救援…… 可艰难睁开眼,才发现整个人都不好,脑袋痛,世界只剩下喧闹的“哔――”声。 两耳尖刺的耳鸣声起此彼伏…… 艾维斯闭眼缓和了一会儿,一口气睁开。 这次能听到自己重重的呼吸声了。 车头已被撞得扭曲变形,但车灯功能不错,还在一闪闪苟延残喘,给这场车祸提供充分照明。 “呼――咳咳……” 艾维斯依旧头疼欲裂,手臂疼,也不知道哪块伤着了,用手支撑着抬起头,脖子发出一声巨响“咔哒”。 “啊哈……” 艾维斯喉咙里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哀嚎。 反而觉得头没那么疼了。 后脑勺靠着座椅顿了几秒,头昏眼花,看东西有重影,忍着头晕的恶心,摸到安全带扣,摸索了很久,很顺利打开扣子。 没有卡壳,新车就是好…… 他被大货车迎面拐弯撞来,刹车及时,驾驶室幸免于难,没有撞歪,车门还打得开。 拖着两条血鼻涕,整个下巴都是血,推开车门下车。 脚步虚浮,走一步摔了,爬起来再走。 他想看大货车的司机还有没有得救,想把人拉出来,免得车爆炸。 谁知道大货车载了什么呢…… 黑暗里,摸索到破烂的大货车头,魏巍嗦嗦爬上去看,眼花加上昏暗,找不到任何人形物体。 就在他想下来时,后脑勺传来一阵猛击。 “砰!”
艾维斯彻底失去意识,眼一黑,昏过去了…… …… 圣马特奥市,中央区。 早上7点10分。 佛基尼旅馆。 卡尔接到电话,直接从宿舍,用空间粉笔跳来的――去他娘的空间粉笔使用报告!! 七彩白大褂男子、鬼见愁法医奈哲尔,挂着他额头上横七竖八的混乱抬头纹,浑身血气,一从旅馆大门口出来,就撞上气急败坏的卡尔。 一个苍白脸拉得老长。 一个紫青眼袋紫嘴唇。 年度最佳鬼友C位出道。 “卡,尼尔可能……真的杀人了!”
法医奈哲尔刚粗略看完现场,要下来车里拿工具、证据袋子、取样瓶子…… 他惊讶于卡尔这么快就到,仿佛就住在隔壁似的。 “不可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