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和碎片迸射开来…… 高温和热能,将整个角落炸塌。 刚走进一区的伊薇特,远远看到火光冲天的爆炸瞬间里,艾狗瞪着大牛眼,张着嘴,半空中手挥舞如出水螃蟹,飞扑向马科尔,肩膀撞到马科尔的头,将半人狼崽子上半身打飞。 马科尔结实的脑袋咚一声砸到地面,又被惯性过大的艾狗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压在地下…… “砰……” 土炸弹炸完最后一个余响,用全身保护他逆徒的艾维斯,被碎片无情扎着,冲击波让他晃动了两下…… “老大!”
胖伊在爆炸瞬间本能抱头蹲下,等余波过去,抬头,看见艾维斯和马科尔离爆炸不足十米远叠罗汉,俩都一动不动…… 她愣了两秒,才大喊出声。 话音未落,在看守所大门口指挥的卡尔惊愕转头,用尽力气冲进一区的破洞里,推撞开挡路的人,扑跪在叠罗汉的马科尔和艾维斯旁边,立刻拿出空间粉笔,手不由自主发抖,直接在两人周围画圈。 跳转阵成,艾维斯师徒原封不动,和站着的卡尔一起掉进空间粉笔的暗银光芒里…… 圣马特奥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 看守所沦陷,这里已送来很多受伤需要抢救的看守警员。 州局医疗中心人满为患,州警们把看守所警员移送来最近、医疗条件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 而那些重伤的犯罪嫌疑人,还在州局医疗中心接受临时治疗,等待移送去能联系到的医院、私人医院…… 这种生死时刻,虽然医生不管病人是警员还是犯罪者,但州警们更愿意将治疗机会,让给自己的同事,而不是作乱作死活该的在押人员。 “呼!”
手忙脚乱的急救室里,半空掉下三个人。 两个横着,一个站着。 急救医生瑞克满手血,看到满头灰尘和身上沾血的灰发男子,感觉这个场面无比熟悉―― 不救他带来的人,大家都得死。 上一次阿莉森被割喉,惊险但送医及时,失血过多也容易缓解,最重要的是,上次急救室没那么多受伤的警员。 可今天,急救室实在没办法优先救治卡尔带来的两个人。 除非生命垂危。 “瑞克……医生,他……他为了救底下那个孩子,被炸弹近距离炸了……” 卡尔尽量用声之力,保持失去意识的叠罗汉师徒的姿势,声音哆嗦,乞求满手血的瑞克。 “塞巴斯蒂安!!你来接手!你实习半年了!我相信你可以的!保住病人的心跳和自主呼吸!我马上回来!”
急救医生瑞克当机立断,指着旁边一直辅助他的实习医生,脱下沾满血的手套,从旁边仪器架子下的手套盒里,抽出一双新的橡胶手套,三两步走过来,蹲下检查失去意识的两人: “上面的人,灼伤、碎片扎进的外伤,卡尔,现在我们没有人手!护士也没有,你帮我把他侧躺着放上去,下面那个只是晕了,醒了就能回家。”
急救医生瑞克即使焦头烂额,职业素养让他非常清醒。 他站起后,跑去拿墙上的电话,“准备手术室,八号手术室刚好空出来!!叫曼迪立刻进手术室做准备!”
卡尔这才看到,急救医生瑞克疲惫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我去登记签名!”
卡尔不知道瑞克是帮他插队了,还是艾维斯真的情况紧急,检查完就要立刻手术。 他心里没底,可又不知道做什么。 其它正在急救室的警员都没有立即手术的,止血、接骨、心胸肺复苏,只有艾维斯要进手术室。 卡尔搞不懂流程,看了还躺在地下的马科尔一眼,赶紧去找护士拿资料。 半个小时后,卡尔坐在手术室拐角的椅子上脑子混沌,担心艾维斯,却又对那只命硬狗很有信心。 像这种作精祸害,肯定能活一千年。 加上艾狗体质抗造,即使近距离被土炸弹炸过,他肯定能挺下来的…… 卡尔暗暗感叹,不知道应该求哪路神仙保佑这只狗。 最好到阎王殿里,他被退货拒收…… 现在比等待更难的是,是如何跟阿莉森开口说这只狗被炸弹炸飞了。 从手术室出来之前,肯定不能说的。 但阿莉森会看新闻,联系不上艾维斯的话,会急着给他打电话,怕是瞒不住。 好在现在是半夜,阿莉森最快也要早上才问起。 可卡尔又不确定,医院动静这么大,在隔壁那栋楼住院部的阿莉森,会不会被惊扰后找过来…… “老大!”
胖伊把看守所的烂摊子丢给泰格,就赶来医院。 她很担心。 艾狗是在她面前,被爆炸起的火光轰倒下去的…… “那只狗和马科尔……没死吧!”
“还不知道,在做手术,进去半小时了……马科尔没事,醒了,在消毒伤口,没什么大碍,等一下出来,你带马科尔回去吧。”
疲劳和打击,让卡尔苍白的脸更显苍老。 二十多岁的人,五十岁的心境。 “老大……我担心……我就进去看看一区而已……怕他和马科尔不好好工作,有遗漏……没想到……就在我眼前爆炸了……” 胖伊有过不止一个队友,死在她面前。 这样直接目击爆炸,两个人倒在她面前,又勾起那种失去队友的心理阴影。 “艾维斯能熬过去的!”
卡尔坚定道。 这时,走廊另一侧,消毒完毕的马科尔,又丑又脏的脸上都是懵,耳朵里的耳鸣声时响时歇,爆炸声让他暂时失聪,根本听不清护士说什么。 “马科尔,你……真的没事吗?”
伊薇特不可置信问道。 狼人和艾狗明明最靠近炸弹,被炸完都没了声息。 这会儿一个在手术室半小时没出来,一个没事儿人似的走出来。 “啥?我耳朵,好像被炸坏了!听不清。”
马科尔指着耳朵,有点烦躁。 “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出来!医生说啥没?”
胖伊对着马科尔耳朵眼儿大吼,狼崽子才听清,比划道: “我也不知道,医生说暂时没事,可以回去了,但要观察48到72小时,没有其它内出血或者血肿才能完全排除危险。”
“我带你回去,让……阿莉森??你下来干嘛!”
胖伊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到门口进来一个哭丧着脸的苍白灰发姑娘。 阿莉森脖子间还缠着绷带,手上插着输液管子,输液的移动架子在地板滚动的轱辘声,打破卡尔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