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想说我也不想偏偏挑你医院的急救室从天而降,但每次他用空间粉笔时,经过多次实践,定位这里最准、最快。 可能因为其他医院、其他医生不熟悉。 瑞克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急救科负责人,是心胸肺外科和神经外科双科专家。 一般人读医,一个专业就很牛了,但瑞克精通两科,实乃学霸中的学霸。 在阿莉森被收养家庭的渣儿子查理斯欺负那次,卡尔就是送她来这家医院的。 那时瑞克在急救室值班,检查完无大碍,还反手帮他们兄妹俩报了警。 少年卡尔防心很重,看谁都是坏人,眼里的犀利和警惕,像某些落单的猛兽。 后来骑警问话,才知道这俩兄妹身世凄惨,医生护士们唏嘘了很久。 卡尔在科芬骑警队实习完毕,回圣马特奥市后,自己受伤、同事受伤,经常来这家医院。 一来二去,双方都保持着某种未说出口的默契。 “谢谢……辛苦了!真的,很感谢你。”
卡尔扭头望着半卧躺的艾维斯沉重道。 瑞克拍拍卡尔的手臂,以示鼓励,赶紧回休息室保命。 而昏迷艾狗则被推进加护病房。 阿莉森自己作为病患,一点都不自觉,移动输液架上的药水打完后,直接拔了针头还给护士,跟着艾狗的病床,守在加护病房。 每隔一个小时,看一眼心电图血压仪脑电图。 看完后还忍不住用手探艾狗的鼻鼻息,确认是死是活。 她觉得自己实在神经质,必须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便从她自己的病房,拿来艾狗在她昏迷时写的日志,翻开,又逐句逐字看了一遍。 只恨当时觉得沙雕无比、无厘头至极,槽点太多无从吐起,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读来,满满都是艾维斯的味道。 缺乏安全感的苍白妹纸泣不成声,开始后悔以前不珍惜和艾狗同居的点点滴滴―― 艾狗总自吹自擂他帅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豪车见了打开盖,对自己的大长腿充满自信,每次都逼阿莉森夸他,可惜妹纸每次无语至极,把他硬伸到怀里求夸奖的长腿拿下去…… 艾狗运动量大,总是饿,阿莉森做完饭总是嫌他吃得满桌子油腻不会吃干净点…… 艾狗夜晚探讨人生哲学总是孜孜不倦,阿莉森每次都很抗拒…… 艾狗总想让阿莉森再见他父母一次,妹纸一直不答应…… …… 好多好多明明可以再迁就他多一点的事儿,阿莉森不想对方得意忘形,总限制、打击、拒绝他…… 如果这次度过鬼门关,阿莉森保证会顺从他、迁就他。 [呜呜……你会好的是吧……我躺了五天,你不可以躺这么久……] 阿莉森抓住昏迷艾狗的手,试图跟他说说话,看能不能尽快唤醒。 傻狗蒲扇大的巴掌,手指骨节分明,长而有力,小麦肤色跟阿莉森苍白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又无比融洽。 仿佛这只布满硬茧子的大手,生来就是要握住她苍白近乎透明的小手。 艾狗的手总是很烫,经常不洗手。 阿莉森用消毒湿纸巾,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 闲极无聊,又翻开艾维斯的“病房临时日志”。 最后几篇,都是些幼稚到樱桃小丸子想打人的自编自导自演童话――小白兔和二哈的爱情故事。 恋爱脑沙雕男艾维斯,总有属于他风格的幼稚浪漫。 把阿莉森比做弱小无助魅力大的小白兔,他自己是强大帅炸饭量大的二哈。 阿莉森拿起笔,照着艾狗的童话蓝本,画成一幅幅四宫格漫画: 从前从前有只灰耳朵小白兔,在充满蛇的灌木丛里,遗失了她心爱的玩具。 正好路边一只拉shi的二哈听到,勇敢地跳进蛇窝灌木丛,找到了小白兔的玩偶,并且杀死了金发碧眼的眼镜蛇。 小白兔以身相许,从此他们过上没羞没躁、多子多孙的幸福生活。 小白兔的亲哥、腹黑灰猫警长,为了感谢勇敢帅气的二哈,不但承包了二哈一辈子的肥肠粉,还大发慈悲娶了二哈的妹妹腊肠狗…… [腊肠……狗……] 阿莉森百思不得其解,璐亦丝和艾维斯一母同胞,可二哈和腊肠狗不是一个血统,更不用说,兔子和灰猫警长甚至不是同品种…… 阿莉森无语凝噎,画着画着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日志不见了,低头去找,没掉在地下。 一抬头,某只狗身残志坚,拿着日志本艰难看着…… [哈???你……你醒啦这么快?]阿莉森赶紧抢过本子。 “马勒戈壁的……”艾狗生涩地口吐芬芳,喉咙如万年干涸的河床,扯到伤口丝丝疼,只能惜字如金:“饿……” [医生说你只能吃点流食,我给你买了粥。] 阿莉森从床头柜拿出一碗速食鲍鱼粥――医院便利店只能买到这个。 掀开盒盖,把粥放在热水里泡,撕开塑料汤勺,比划道:[我以为,你要睡很久,吓死我了!你出任务,就不能小心点吗!] 说着又要掉泪。 从热水杯里拿出粥,揭开塑料膜,坐到床头,喂给虚弱但眼神一点都不老实的艾狗。 “别用勺子,饿……” 艾维斯右手能动,嫌一勺一勺地喂太慢,接过粥碗就灌进嘴里,两口喝完,“还要。”
阿莉森只好把柜子里的各种口味全翻出来。 “别热了,我饿……” [好吧……你慢慢吃,不要呛死!] 妹纸一个个开封,艾狗足足吃了七八个速食粥,才堪堪镇住肠胃。 吃了东西有力气了,话就多起来。 “宝贝,你想我没有?”
[担心死了……]阿莉森收拾粥碗,丢进垃圾桶,转身后,说话有点哽咽:[我还以为,你要熬不过去了……] “嘿嘿,你老公福大命大,手大脚大,区区炸弹,怎么能伤得了……卧槽……你打我!”
艾狗吹牛皮从来不打草稿,被阿莉森甩了一下手臂。 [你在大意冒险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办?] 说好要迁就他,还是忍不住拍他,矛盾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