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芬市中央区，高尔夫俱乐部别墅区。 这个俱乐部建成于20多年前，是亚兰特最早的高级高尔夫球场。 占地面积2000多平米，一望无际，有水泊和小坡，可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维护草坪和球道。 自从密密麻麻骸骨被挖出来后，高尔夫球场就被封了，只有一些周边设施比如度假屋和室内滑雪场运营。 卡尔进来时，维护草坪的工人正在从人工湖里，捞出一大堆高尔夫球。 明黄警戒线封了整个坡道球区，中间挖开一个大洞，沙质红土下面，是双色粘土。 被祸祸的草皮已经翻个底朝天，枯黄干涸…… 现场还有一个兢兢业业的鉴证员在刨挖，试图寻找碎骨和头颅。 卡尔出示警员证和文件，让这个小实习生一边凉快去，把艾狗推到坑里。 “找方圆一里的人类组织和骨头，不能漏掉一丁点。”
卡尔转过身，对着实习生鉴证员，指着坑道：“你跟着他挖，保证一片碎骨都不会错过。”
“草……”艾狗心里不舒服，动动嘴想骂，还是忍住认命搬砖。 卡尔总拿他当狗，找这个找那个，看家看门放哨，心情不好还能当沙包来踢…… 尼尔算半个鉴证员，比小实习生有经验多了，指挥他们开挖，事半功倍。 卡尔让比图到高尔夫俱乐部周边勘察地貌地形、有无蠕虫痕迹，以及任何有异常的地方。 他办案喜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是个好习惯，可有些人觉得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安排好工作后，才闭上眼，秀他的看家本领，放出红彤彤的听力小精灵，捕捉声波。 现在的卡尔实力不凡，不会轻易被久远的声波片段噪音折磨得流鼻血流耳血的。 八级渗透白嫖来的超能量聚合点里，能量非常浑厚，能帮他抵御绝大部分的反噬伤害。 所以把时间轴拨到6个月前，不会让他立即七孔流血，就是会听不清当时的声音，辨认困难而已。 根据技术宅男法医的大致推测，这些尸骨最早在六个半月左右，有规律地被埋到暗无天日的地底。 痕检科已经做了测定，断定草皮没有被挖动的痕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遁地。 蠕虫怪伊斯诺把这些尸骸，从地底下运过来埋的，这也解释了尸骨上很多密密麻麻的划痕擦伤。 听力小精灵的时间轴，停在四个月前。 味觉也停在七个月前。 除了进行高尔夫运动的正常人声球声，没有地底沙土摩擦蠕动产生的奇怪声音。 没有尸臭味。 时间轴再往前一点，六个月零三个星期前。 某天夜里有奇怪的声音，但时间有点久，卡尔听不太清楚，只能确定地底传来的闷响，并伴随着尸臭味。 卡尔从那天晚上的异响开始，缓慢拉动时间轴。 在夹板的草稿上，写下异响的日期和时间，并画了一个埋尸圆坑的简图，标志出异响运行方位。 时间轴看似缓慢向前，其实现实时间流速是一天24小时在半分钟内复查完毕。 只有遇到地底异响时，卡尔才会稍作停留，让听觉小精灵确认方位…… 最后一次异响在2个月前，正好是发现阿波罗跟伊斯诺勾结之前，从那以后，地底再也没传来异响和新增添的尸臭味。 卡尔研究了最生动的近期声波，截取，拿声频跟之前所有异响对比，完全吻合！ 这说明，那些地底异响，全是伊斯诺在埋骨。 由此可判断，痕检科给的推论是成立的。 他们还没开始找尸骨来的方向，也归功于央调局的故意拖延。 卡尔又花了两个小时复查一遍，确定所有异响方位后，画的草图显示，尸骨是从东南方也就是市区运来的。 这和阿波罗议员家的方向相反。 高尔夫别墅区在西北方向，属于半郊区。 如果从科芬市区来，为什么没有触动夸克的防护结界？ 如果死者们是科芬市区的人，为什么失踪人口没有上报？ 如果伊斯诺真的跟阿波罗组成同盟，为什么在阿波罗门口这么显眼的地方挖个坑埋尸骨，这不是会连累阿波罗么…… 阿波罗因为这件事，差点大选翻车，实际也翻了车。 卡尔根据长久以来和蠕虫怪伊斯诺斗智斗勇积累的经验，站在蠕虫怪的立场，得出一个颇有说服力的理由： 蠕虫怪在埋后手，它不信任阿波罗。 把享用完的尸骨，悄无声息埋在阿波罗家门口，肯定不是经过后者同意。 应该是想在阿波罗背叛或不听话时，一举拿下，掀开地皮，露出地底的恶臭阴谋…… 就在卡尔想开展一些更加细致的工作时，他的大舅哥兼妹夫骂骂咧咧跑来： “卡尔！你特么还要干活到啥时候！天都黑了！你想把我活活饿死，顺手埋坑里是吧？我他妈都搬砖五六小时了！从实验室到现场，就那么一点汤饭，早化没了！”
艾狗不依不挠，肚皮叫破天。 “别人也上五六小时班，不见得饿。”
卡尔揉揉太阳穴，收好草稿纸，打算下班。 “我用眼过度，灯笼烧蜡烛太耗费能量！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你太坏了！今天要是不请我吃猪脚饭，明天俺干不动活！哼！”
艾狗傲娇道。 一般此狗姿态高傲，吊高来卖，都是因为工作或人生取得巨大进展，迫不及待需要称赞吹捧。 飘了，就得挨刀。 “找到什么？没找齐的话，你饭别吃了。”
卡尔扫了一眼蹲在大坑旁边、撅着P股就着灯光捣鼓几百个证物袋子的鉴定员实习生。 收获颇丰啊。 “哈哈我告儿你哈，我找到所有碎骨了哈哈哈！我的透视眼太好用了！之前他们都是乱挖！只会越挖越大，我给他精准定位，快准狠！”
艾狗得意道。 他很熟悉人类骨头的能量走向和频率，特地标识出来，指哪打哪，一挖一个准。 小实习生一开始不信，他们提着专业的紫外线灯，一铲一铲把大坑都犁个遍，还是时不时蹦出一个。 漏网之鱼何其多。 后来这位戴着大大黑墨镜的奇怪的沙雕帅比探员艾维斯，一说就准，好像有透视眼似的，能穿过地皮地底，看到碎骨。 大坑的碎骨已清理完毕。 艾狗仔细感受了超能量痕迹，除了大坑，东南方向一直闪烁着“来打我、来啊来啊！来打我……”的嚣张能量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