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兰特共和联邦,大统领府。 憨妹纸特蕾希,戴着啤酒瓶底般厚重的近视眼镜,等着跟泰格和比图跟她汇合。 收到巨人女帝劳伦斯被消灭的消息,她有点高兴不起来。 总觉得付出巨大代价。 有个很重要的人,离他们而去… 那人策划安排好了一切,联邦这一战,打赢了。 可他/她再也回不来。 记忆不复存在。 憨妹纸特蕾希虽然学习工作不太行,但不至于记性差到,不记得某个生命中很重要的导师… 他究竟是谁? 把特蕾希招进异调局,让伊薇特细心教导,从不放弃治疗…… 跟特蕾希的家人一般重要的人。 憨妹纸甚至搞不清楚,那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泰格……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丢了……可说不上来。”
特蕾希呆呆道。 疲惫的泰格和比图,同样落寞,哀伤。 很重要的人,在脑海里流失。 等大家醒悟过来仿佛忘记了什么,关于那人的回忆,就已经消失。 那人善意对待过的每个人,都无法怀念。 “我们先回去吧,接下来,威廉阁下的人和军部会接手。”
泰格擦了擦下巴,以为出汗了。 摸下来的却是咸涩的水珠。 他究竟为谁伤心…… …… 而此时在大统领府广场外的新大统领威廉·F·艾克斯,宛若听到英雄广场传来的晨钟声里,带着沉重的哀悼。 心思缜密的威廉立刻意识到,他仿佛被重置初始设置,删除重要内存后,强制关机再开机。 他之前就知道,军部和异调局,有令人失忆、删除某段记忆的黑科技。 可他不觉得自己被处理过。 威廉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和录音笔,边说边写。 “有很重要的事正在删除!我认识的人、经历的事,好像是……” 威廉刚写下一个“卡”字,就大脑一片空白。 哀伤莫名其妙。 他的手开始发抖,再也写不下去。 他没忘记今天的事,都还记得家人和同事。 究竟忘了谁? 是谁让他如此悲伤…… 威廉摇摇头。 “额……那个……威廉阁下……准……准准备好了。”
穿着异调局制服的年轻人,整天把头缩在衣领里的超能特警喊他。 威廉记得这小伙子叫道尔顿,是…… 是个很重要的人的副手。 但那人是谁? 威廉轻轻摇摇头,往大统领府里走去。 回头看一眼广场上被科学院科学家们连着电极的蠕虫怪阿波罗,若有所思,怅然若失。 这一切成功,是多亏了谁? 天亮后,阿波罗会被宪法法院审判,处以极刑。 投奔阿波罗坏事做尽、助纣为虐的中央探员、军部行动组、特勤局、国安局、帼会议员……全都会落网,等待联邦对他们的指控。 官场地震,政局大清洗。 威廉马上要接手大统领府办公室,在整个司法部和帼会的见证下,查封、排查阿波罗为非作歹、祸国殃民的证据。 异调局的人已经排查完毕,安全了才让这个社恐小年轻通知他进去。 这一切,都是某个很重要的人安排的。 伤口只有剖开放在阳光下,才能挤出脓瘤,痊愈干净。 可那狰狞的伤疤,由谁来抚平? “你的老大……是谁?”
威廉阁下艰难问道。 那人只能是某个大佬,威廉细数得出所以职能部门的大佬,唯独不知道现在异调局谁当家。 “呜……我不知道……” 含羞草道尔顿绷不住了,哇一声哭出来。 他的感觉很不好,但不知怎么回事。 宇宙规则擦除了那人所有记忆,感官超能告诉他,得哭。 放声大哭。 那人对他很好。 可这么重要的人,他却忘了。 超能外星人告诉他,有个很重要的人会回来。 可他不相信。 他根本不知道遗忘谁、失去什么…… …… 平行空间裂缝。 『先生,先生?』 “嗯……” 『先生醒醒,尊敬的布莱恩先生,真不好意思冒犯您,请您醒一醒。』 “呃……” 『先生,原谅在下的冒犯,可是请先醒一醒吧,拜托您了……』 “额……什么事?”
卡尔困顿极了,根本不想睁开眼。 周围吵闹得很,还有人不停摇他。 『太好了!布莱恩先生您醒了!抱歉,可是我们得出发了,不然你要错过空间跳跃点了,平行空间时间是不可逆的!小的怕您错过太多!』 某个低声下气的声音,欣喜不已,仿佛叫醒卡尔,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你是?”
卡尔睁开疲劳的惺忪睡眼,周围一闪而过的光影和黑暗,头还特别刺痛,全身肌肉僵直疼胀不已,让他心情很烦躁。 唰唰唰的,一直有东西经过头顶,忽明忽暗的,就像睡在铁轨下。 『欧!我!我我我是躯体传输用的外星人,也就是先生您亲自承认的第二超能系统,可以把你的躯体弄成各种形状和形态,主要是穿过各种障碍或者躲过避不开的攻击,当然我可能没有宿主那么了解我自己,缔结契约后,正在努力开发我的能力当中……小的知道现在依然很弱,不奢望先生您记得我,不过没关系!我没关系的,您不用费神记得我的,我习惯了,没关系的……』 可怜巴巴的超能外星人,越说越小声,喋喋不休的,生怕卡尔不认识它,又怕卡尔不记得它。 小眼神儿飘来飘去,时不时瞅卡尔表情一眼,跟委屈的寄人篱下小孤儿般。 看着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低声下气的语调! 当初卡尔不就是喜欢这只外星人的谦逊低调,才收了它么,怎么会不记得呢? “嗯,我记得你,小海星,”卡尔爬起来,感觉全身躺在水泥里似的,僵硬如僵尸,手脚感觉特别迟钝,仿佛不是自己身躯,“我现在在哪?”
『真的吗!先生先生您真的记得我吗!太好了!我太感动了!先生我们在‘宇宙,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猎户臂,古尔德带,本地泡,本星际云,奥尔特云”,平行空间的缝隙里!你看那些穿来穿去繁忙的光亮,那是平行空间的白天和黑夜交换,您再不醒来,就要错过回去的时间很久很久了……额……其实已经错过一年多了…』 长得坑坑洼洼的海星一般的外星人,激动在卡尔旁边手舞足蹈。 “平行空间?”
『对!先生,现在只要找到您本来的空间、太阳系第三行星那几条通道,跳进亚兰特大陆那条路线,就能回去继续当卡尔·布莱恩先生!和家人朋友团聚,您的躯体我好好保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