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若是想讲故事，出了这秘境有的是人愿意听你讲。”顾玥无情道，眼底带了几分讥讽，“现在还是先说正事吧。”
凌初抿了抿唇，顿了顿，目光中带了几分黯淡。
“总之，世人都以为罪仙被杀，但其实他并不是被杀了。”凌初继续道：“他是与灵玄道人对决时，被灵玄道人封印到了血池中。”
又是血池！
顾玥眼中有几分难言的意味。
血池危险，但也神秘，只知道进了里面的人，从未有出来的，但是里面的人是死是活，其实也不能确定。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听了，绝勿透露出去。”
凌初的神色间带了几分肃然。
“血池是远古战场被封印后，留在人间的遗迹。但是，血池之后，封印的便是鬼蜮！”
鬼蜮？顾玥面露疑惑，她从未听过这个词。
她转头与千北野对视一瞬，千北野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未听过。
凌初看出了两人的动作，淡淡道：“此事世间只有三人知晓，一人是我师父，纯阳道人，还有我，以及凌云。”
凌云，凌初那个一年到头也不在修仙界露几次面的师弟，顾玥脑海中出现了当初，在灵墟之地时，守在禁地门前的那个玄衣少年。
“你是想说。”顾玥神色间带了几分探究：“你怀疑顾玉泽并未死，而是在鬼蜮之中？”
凌初面上露出一丝柔意，眼底带了几分赞赏：“很聪明。”
二人一人一句，恍惚间，顾玥想起了之前，每次顾玥猜对了什么，凌初都会这样，淡淡地道一句，很聪明。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顾玥将脑海中的记忆强行清除掉，转头道：“但说了这么久，也并不知道，灵玄道人与他的好友玉泽，是如何闹掰的。”
说不定闹掰的原因，便是这魇境破除的突破点。
凌初摇摇头，淡淡道：“这些事都是师父口头转述于我的，关于灵玄道人与这位顾玉泽的事情并不多，不知是师父未言明，还是灵玄道人本就没有写。”
“我只知道，顾玉泽精通各类奇门异术，除了瞳魂术这种虽然邪门，但施术者出于善意，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术法，还有一些损人的邪术。”凌初启唇，说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就连你所言的，苏天鹏修炼的邪术，其实最初版也是被他研制出来的，不过因为过于邪门，再者伤人，当时心存善念的顾玉泽将此术法封存了，未再研究，只不过不知是哪位后人将此术法重新翻找了出来，改得更为邪门歪道，彻底沦为了邪术。”
顾玥虽然讶异，但是心中完全相信。
毕竟顾玉泽可是能独创暗灵之道，算是魔族的开山人，能研制出这种术法，也不足为奇。
她仔细思索着凌初所言，又想起这魇境中，灵玄道人与顾玉泽相处的细节。
一个诡异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升起，不可思议，却越发的鲜明。
“在这个魇境之中。”她缓缓道：“灵玄道人与顾玉泽明显感情很深。”
“但仔细看，他们又不完全理念一致。”
顾玥目光扫过凌初，又扫过千北野，看着他们的神色凝重了几分，示意她继续。
“比如在面对陈兴时，顾玉泽会偷偷使用术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而灵玄虽然反叛世家，但骨子里世家的礼义之道还是深植于心，觉得陈兴应当在地府得到应得的惩罚，并不完全赞同顾玉泽之举。”
“但是二人观念只是微有不同，没有到达分道扬镳的地步。”凌初直言道。
“没错。”顾玥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但是，也能证明他们的关系前期就存在一条微小的缝隙。”
当关系出现了裂纹，可能或者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恢复如初，但也可能，会在后续一件件对立的事中，被冲击得越来越大。
最后亲人成仇，兄弟反目，二人终于身处无法愈合的鸿沟两侧。
“而这个魇境中的曼妙娘子，也就是幼菱。”顾玥眼神微闪，神色凝重：“很可能便是一个让二人之间缝隙变大的点。”
顾玉泽喜欢幼菱，但是出于家世，开始便错失了出面帮助幼菱的机会。
表面散漫随和的他，根植于心中的自卑无法抹去，再加上幼菱现在明显已经对凌初有了好感。
所以后面十有八九会是一场爱而不得的戏码。
顾玥向面前的二人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意思。”千北野紫眸中闪过一道光，唇角微勾，摸了摸顾玥的发丝：“那这么说，这造成魇境的执念，还不一定是灵玄道人或者这位顾玉泽的。”
“毕竟，你也说，这只是一个点，也是最初的一个点。”
凌初眉心蹙了蹙：“你的意思是，出了这个魇境，很可能还会有其他魇境，展示出灵玄道人与顾玉泽关系分崩离析的全过程？”
“是的，毕竟若你转述的全都是真实的。”顾玥眼中泛着理智的光芒：“灵玄道人说自己杀顾玉泽并非出于本意，那他最后飞升前，也可能因此难以忘怀，便在飞升前留下的秘境中，埋下了这一切，等着后人去探寻出真相。”
“可若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留一段幻影讲清楚，反而大费周章地将我们拉入魇境之中？”凌初还是有几分不确定，又道：“而且，我上次入秘境是，完全没有任何魇境将我吸入其中，秘境中满是危险的灵植与妖兽，凶险非常。”
千北野不客气道：“那就要闯完这秘境，去问问你这个好师祖了。”
顾玥点点头，直言道：“你问的问题，现在我也没有猜测，不过若是能见到灵玄道人留与人间的幻影，我们便能问的更清楚。”
凌初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再继续问。
顾玥环视四周，出事之后，元芳楼也没了客人，前楼凄凉，后院的莺莺燕燕们也都因为害怕，闭门不出，唯有巡视的修士，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陈兴被杀害这件事，无非就是让幼菱对灵玄道人心中又多了一份感激，不过往后的发展，还要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