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1 / 1)

第三天清晨,艾文就接到了去无妄深渊的通知,理由是兰伯特家族二当家的大少爷,理应该对族中弟妹做好表率作用。理由冠冕堂皇又讽刺,艾文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内心没有太大波澜,只是默默收拾自己行李,明天就是他母亲离开兰伯特家族和他前往无妄深渊的时间,他不知道前路如何,也许生也许死,但谁知道呢。每一位前往无妄深渊的兰伯特家族少爷和小姐们虽说是去历练,但每个人都派遣了40级以上的高级魔法师进行跟随,历练途中,只要遇到有生命危险的事情高级魔法师就可以出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天直到日暮西沉,兰伯特家族也没有派遣高级魔法师来艾文这里报道。“他们是不是漏掉了艾文少爷,我去问问。”

西亚坐不住了,起身准备走出宫殿问清缘由。“西亚。”

艾文叫住她:“不用去找他们。”

这群人就是想让他死在外面,仅此而已。“反正也不会去无妄深渊,只是到提伯里村庄而已,不碍事。”

艾文淡淡说道。西亚听到艾文的话有些不平,兰伯特家族这次做得也太过分了,就算艾文是一个废物,但怎么说也是族长的亲孙子。“族长…”西亚喃喃道,也许这个决定就算族长做下的也说不定。“西亚,我想起我包里药不够多,明天早晨你去萨诺医学院帮我多拿一点药吧,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艾文对西亚说道。“好的,艾文少爷。”

艾文想再见母亲一面,但是他母亲宫殿门口增加了侍卫,禁止一切人探望,艾文被阻挡在外面,只得原路返回。第二天早晨,天刚亮艾文就起床,西亚这个点去萨诺医学院拿药去了,艾文穿好衣服披好斗篷戴好手套,拿好藏书楼借来的书来到城堡出入口,这是通往外面唯一的出入口,西亚昨晚打听到那位法圣再过一刻钟就要从这里离开兰伯特家族。巍峨城墙下面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想目睹传说中的法圣是什么样子,不久以后一队人马出现在人们视线里,为首的人气宇轩昂,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胸前两颗五角红星在初阳照耀下熠熠生辉,身下更是骑着八级妖兽赤焰马。艾文紧紧盯着两颗红星下面的名字——古斯·昂撒。古斯背后背着一个木箱子,后面跟着七八个大仪魔导师和圣魔导师,中间还有两个骑在马上被黑纱包裹严实的人,艾文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黑纱身影是自己的母亲,那双露在外面的黑色眼睛艾文太熟悉了,另外一个肯定就是自己母亲的侍女罗素。艾文挡在了道路中间,周围热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这个时候谁敢不要命挡一位法圣的路。“那人好像是艾文少爷。”

“就是那个废物艾文?他挡在路中间干嘛,不要命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古斯看着挡在自己马前的少年,少年仰着头用漆黑的眼珠望着古斯。“法圣大人,我母亲为什么会被你指认为亡灵师?她是光魔法使用者,光魔法必须是灵魂纯净之人才能学习,灵魂纯净的人是不可能修炼亡灵法的,而且亡灵法和光魔法相克,我母亲要是修炼亡灵法,必会遭到反噬,但我母亲身上没有任何反噬暗伤,所以我母亲根本不可能是亡灵师。”

艾文开门见山大声说完看着面前古斯,等待着古斯接下来的回应。周围人顿时一片惊讶吸气声音。“什么,布兰登夫人是亡灵师?”

“一想到我们跟亡灵师这么近,这真是太可怕了。”

“这群人是不是专门来抓布兰登夫人的?”

古斯看了一眼艾文左胸前徽章,挑眉说道:“你就是布兰登夫人的儿子艾文?真是可怜,母亲做了孽,报应却在儿子身上。”

看着古斯用一种慈祥可怜目光望着自己,艾文提高了音量:“我母亲不是亡灵师。”

“凡是都有例外,就像你,不就是西格尼亚大陆的例外吗。”

古斯不紧不慢说道。“本座知道这是一件对你打击很大的事情,但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也应该为莱昂帝国少了一位邪恶亡灵师感到高兴。”

“我母亲使用的不仅仅是光魔法,而是光魔法之上的圣光魔法,她是来自东方巴梅维尔帝国的伏伊家族,伏伊家族血液里留着神族血脉,是绝不可能成为亡灵师的。这是《亡灵启示录》523页第10行内容,这本书的内容是一百年前莱昂帝国教廷一名祭司所写。”

“亡灵师,需要以灵魂为代价与恶魔缔结契约,身体会被烙上恶魔印记,右手食指骨头上,会有黑色曼陀罗花图案。这是《恶魔使者:亡灵师》373页第20行内容,这本书是三十年前莱昂帝国著名旅行家艾斯米拉达所写。”

“亡灵师是放任自己灵魂堕落因而被众神唾弃,所以无法使用光翼魔法,这是《神明启示录》867页第7行内容,这本书是教廷现任教皇所写,但我的母亲能够使用这个魔法。”

“请问法圣大人,我母亲犯了哪一条?”

艾文每说完一段话,就将手中相应书本翻开递到古斯面前。“亡灵师身体任何部位触碰来自太阳之巅的圣水后皮肤就会溃烂,兰伯特家族就有来自太阳之巅的圣水,法圣大人一试便知,我母亲不该这么不明不白被带走。”

艾文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又不住咳嗽起来,古斯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一个废物也敢这么质问他。但是周围人这么多,他当然不会破坏自己维持庄严仁慈的形象。“你母亲隐藏的很深,所以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她”“所以法圣大人,我母亲哪个地方是和亡灵师相同的?”

艾文打断古斯的话。“艾文!”

艾文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布兰登夫人居然挣脱了魔法束缚,一对洁白的翅膀从她身后展开,看上去是那么美丽神圣,那是光翼魔法。“我相信皇室和教廷会洗刷我的冤屈,我也相信仁慈的法圣大人不会为难一个孩子。”

古斯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这群废物,区区40多级的魔导士都看不好。“哼!”

古斯一挥袖袍,一股劲风将艾文吹起来狠狠摔在道路旁边,古斯说道:“本座自是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正因为有了一个亡灵母亲,惹怒了神明,所以这孩子连学习魔法的资格都没有。”

“我母亲能使用光翼魔法,所以她不是亡灵师,如果法圣大人坚持认为我母亲是亡灵师,就是不把当今教皇放在眼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法圣大人对教皇心有不满,这是对教皇不尊重和挑衅行为。”

艾文清楚看到古斯眼里闪过的杀意,他还想上前阻拦,但身体的剧痛让他站起来都很困难,他不服,那个人连母亲是亡灵师像样的理由都编不出来,就因为他来自教廷、拥有强大实力,就可以随意伤害欺辱一个无辜的人。骑在马上的布兰登夫人经过艾文时,她转头对着半跪在道路旁的儿子说道:“艾文,我有你这样的孩子很骄傲,不要来找我,好好活下去。”

离近了他才看到母亲手上戴着手铐,脚上还有代表罪犯标志的脚环。“母亲…对不起母亲,我没能救下你。”

艾文忍着剧痛站起来,对着前面古斯愤怒大声说道:“古斯·昂撒,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前面的古斯听到艾文的挑衅,险些笑出声来,就凭一个连魔法都没办法修炼的废物,居然敢口出狂言,本来刚刚他动了杀心,但是现在他准备放过艾文,看着一个蝼蚁望着眼前大山却无法翻越,他救不了自己的母亲也无法强大起来报仇,一辈子活在无能为力阴影中,可比杀了他有意思多了。“可怜的孩子,本座作为神明的使者,以扫清世界罪恶为己任,哪怕会被世人不理解、误会、甚至怨恨,也不会后悔,本座只是想让这个世界更美好,让每个人更幸福罢了。艾文,等你有一天变强大了,到时候你就会理解本座了。”

古斯以一种慈祥语气说完这段话,身影就消失在城堡大门后面。“是啊,法圣大人怎么会看错呢,他完全没有陷害布兰登夫人的理由。”

“虽然艾文很可怜,但是这样贸然拦下法圣大人太失礼了。”

“可是布兰登夫人施展出了光翼魔法,不是说亡灵师不能施展光翼魔法吗?”

“一个废物说的话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也幸好法圣大人没有怪罪他。”

“想不到布兰登夫人居然是亡灵师,我想象不到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没有那个亡灵师女人的庇护,他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周围的嘲讽、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入艾文耳朵。他们大肆对艾文和他母亲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说早就看布兰登夫人不对劲了,然后说了一堆小事来证明自己的猜测,全然已经忘记当初布兰登夫人是怎么他们的。西亚找到艾文的时候,他正脸色苍白靠着大树上休息。“艾文少爷,总算找到你了。你的事情,整个家族传的沸沸扬扬,族长和布兰登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后非常生气,你怎么能贸然做出这种危险的事情呢,也幸好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西亚总算明白艾文为什么要让她今天一早去萨诺医学院拿药,原来他是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西亚扶起艾文,她发现艾文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话说多了的缘故,咳嗽的更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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