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林汐儿如此惨状，台下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命昭，眼底深处是自己未曾察觉的颤栗。
在场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冒出如下想法：此人太过危险，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命昭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近。
直至林汐儿旁边，才缓缓停下脚步。
俯视地上死狗一样的人，闻声道，“先前我一次次躲开，也是想着让林师姐有点参与感。不然像如今林师姐一招接不住，直挺挺躺在地上，多丢脸啊。”
“你说是吧？师姐？”
“你……你你……”听着命昭阴阳怪气的话，林汐儿欲挣扎起身的人，一口气没上来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脑袋磕在擂台上，发出嘭一声响。
台下众人见状，心中对命昭的警惕再度飙升。
多损呐，杀人不过头点地。
她这番话，只怕林汐儿一辈子也忘不掉，弄不好还有可能成为心魔。
“住手！”
突地，不远处一声怒吼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老者风风火火赶来，可不正是地字班导师孟天？
老者脸上着急不假，三两步走近擂台，看到台上死狗一般爬着的林汐儿，心中血气一阵上涌。
搭着旁边弟子的手，
“你这丫头，好生歹毒。”
“不过是擂台切磋，竟狠心下得去此般重手，她可是你的师姐呀！”
听着老头冠冕堂皇的话，命昭控制着脸上表情，才忍住让自己没有笑出声。
“师姐？”
“这位导师不妨看看那？”
命昭开口，手指划向台下一处。
青菊正躺在担架上，脸上高高肿起，浑身上下更是没一处好地儿，身上骨头更是多处骨折。
躺在那，宛如一个破布娃娃。
孟天漫不经心视线扫过去，看清后心下也冷不丁一惊讶。
被怼的哑口无言，不说话站在原地，心里将来通风报信的弟子骂个半死。
林汐儿是很般不错。
可看着担架上吊着一口气的青菊，她那点惨压根不值一提。
“看到了吗导师？师姐打的！”
命昭说话间，特意加重了师姐二字。
先前孟天用来指责命昭的话，如今被那么半斤八两地拨了回来。
两人之间一对比，更显话的讽刺。
事实摆在面前，孟天也不能睁眼说瞎话。认错那是不可能的，心中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看完青菊和林汐儿的惨状，再结合场上弟子的窃窃私语，孟天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十有八九，是林汐儿主动惹的祸，没想到对方是个硬茬子，这才自讨苦吃成了如今模样，躺在那名誉尽失。
心中有了定论，前前后后都理得通了。
林汐儿今日，实乃咎由自取！
——
这会儿，胡石才‘姗姗来迟’。
赔着笑上前道：“哎呦孟老，这小辈之间‘无伤大雅的切磋’，怎的连您也惊动了？”
那真切的神情，要不是台下众弟子早就看到过，只怕真会以为他是才来的此处。
看不出来，这玄字班导师还有此天赋……
众弟子心中念头微动，倒也没人开口说出实情。
孟天转身，微眯着眼看过去。
面上像是不知道，实际心里跟明镜似的。
臭小子还是这般油腔滑调，那么大个人杵在最后面，真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到？
心中微动，孟天怒意丝毫不减。
扭着胡石的耳朵，怒火中烧道：“你这浑小子，你管这叫切磋？还无伤大雅？”
“孟老，疼疼疼疼……”
被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揪耳朵，胡石也没觉得丢脸，但脸上还是配合着龇牙咧嘴。
“哼，牙尖嘴利！”
老人拧够，这才冷哼一声放开手。
到底是顺着胡石的台阶下了。
“你二人过来，将林汐儿抬回去，请药长老为其医治。”
孟天吩咐完，瞪了眼嬉皮笑脸的胡石。视线划过命昭，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新生？”
胡石闻言，神色紧张地看过去。
自己就是孟老带出来的，还能不知道他此时打的什么注意？
“孟老，她已是玄字班弟子。”
胡石瞬间警惕，在旁边着急提醒。
孟天却是不理他，只看向命昭继续开口，“冰火双属性灵师一段，有这般修灵天赋，甘心屈居于玄字班？”
“不甘心。”
命昭如实回答，胡石瞬间心里一哽。
孟老却是心情甚好，颇为得意地看向胡石，眼中神色。
臭小子，跟我斗？
听到接下来的话，孟天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过呢，地字班…弟子也不稀罕。”
狂妄无比的话，一字一句传开来。
围观众弟子见状，呼吸都不自主轻了几分，看向命昭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玄字班这弟子太牛了吧？
那可是孟老，她可真敢说啊。
我的娘哎，今儿这戏看的刺激。
……
众人都等着命昭被打脸，等着孟老下一刻将其骂的狗血淋头。
哪成想事实恰恰相反，听到命昭狂妄大胆的话，孟天反应过来后竟是笑了。
笑了？
不但没骂的狗血淋头，最后还笑了？看那神色还很是满意的样子？
看到这等结果，众弟子心中五味杂陈。
“你这丫头，不错。”孟天笑眯眯开口，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踱步离开擂台处。
不错？
得此评价，最惊讶的不是命昭，而是周围看完全程的众弟子。心中皆不由而同地想：
孟导师是不是疯了？
难不成是被人夺舍了？
自己班上弟子被打的如同死狗一般，躺在擂台上出气多进气少，他反倒是夸动手的人不错？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儿特别多。
场上最淡定的，当属胡石这个孟老曾经的弟子，最善于揣摩其心思。
今儿命昭要真提出了去地字班的想法，孟老头一定会出声将她骂的狗血淋头。
“走吧，回班上。”
胡石说完，先一步抬脚离开。
玄字班的人见状，排成一队乖乖跟在身后走，浩浩荡荡离开了擂台。
命昭走在最后，手上还在往下滴血血。林汐儿毕竟不是绣花枕头，她又怎可能分毫不伤。
一路回到玄字班，各自坐回位置。
胡石冷着脸坐在上方，看着下面众弟子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