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偶尔有几只长翅鸥从轮船两旁掠过。
感受着迎面吹来带着咸味的海风，方竹正盯着大海沉思。
这片海里，真的像游戏一样，有那么多的玛瑙水母吗？
海里的玛瑙水母，山洞里的小拳石。
这是方竹前世游戏过程中最怕遇到的宝可梦。
“方竹，你也在想着如果这时候撒网下去，捞起来的鱼能卖多少钱吗？”
方竹身旁，王佩慈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也盯着海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差不多吧，对了佩慈，问你个问题。”
方竹转过身，缓缓问道：“你为什么想成为联盟冠军呢？”
这是方竹在心中藏了好久的疑惑，毕竟在五十年后，王婆婆虽然实力强大，但却没有成为天王或冠军。
方竹好奇，到底是中间出了变故，导致她放弃了成为冠军的想法。
还是她原本成为冠军后想做的事，已经有其他方案可以解决了呢？
“这个啊。”
王佩慈的神情在这一瞬间变得严肃，声音也压低了些。
“现在宝可梦修行的绝大部分资源，都被联盟或是道馆牢牢把控着，只在内部流通。
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除非有特别的奇遇，不然怎样也是赶不上权贵子弟们的。
就连道馆学徒的招收，也是走的内部推荐制，平民想进去根本没门。
小时候，村子里很多哥哥姐姐在年龄达标后，都会志得意满地出发旅行。
后来，我坐在村口的树边，亲眼见识了很多人回村的样子。
有人认命放弃成为训练家，决定一辈子与稻田为伴，有人则不信邪，却在拼搏后被打击得一蹶不振，郁郁寡欢。
那时候，原本只想成为爱情小说家的我，心里就默默多了一个目标。
我就想靠着自己的实力，登上被权贵垄断多年的冠军位置。
然后，用我的一切去把这该死的现状撕裂，给普通孩子拓宽往上攀登的路。”
说到这，王佩慈微笑着，单手比耶横着放在眼角旁：“如果我做到了，除了美少女的外表，我还会镀上一层善良的光辉诶，到时哪怕我年纪大了，也还是当之无愧的美少女。”
“好厉害，我说真的。”
听完王佩慈的这番话语，方竹由衷地感慨。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现在，你在我眼里已经熠熠发光了。”
这是方竹第一次知道，王婆婆儿时竟有过如此崇高的理想。
“我相信你，状况会改变的，等你六十多岁的时候，依旧会有很多人叫你美少女的。”
方竹这句话说得真诚，毕竟这是确确实实的真话。
就自己的见闻而言，五十年后垄断似乎真的被打破了，木凡就是以平民的身份，带着独角虫进的玉虫道馆。
而受过王婆婆指点的玉虫道馆学徒们，谁没有称过她一声“美少女”？
“方竹，你现在的表情好真诚，我差点都以为你见过我愿望成真的样子了。”
王佩慈捂嘴轻笑，内心却感觉放松了些。
心里背负着这个目标，她时常会从内心感觉到一丝沉重。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信誓旦旦的自己，到底能否成功。
但和方竹倾诉后，莫名的压力小了些。
而他那副笃定的表情，又将心底深藏的迷茫驱散了一大片。
方竹笑着，拿出当时在次空间支摊帮人算鲤鱼王资质的语气。
“悄悄跟你说，我会算命的，算得贼准。
我掐指一算，你以后会过上属性结晶顺眼就送的生活，在美少女这方面也不逊现在多少。”
就在方竹话音落下，王佩慈还没回答时，后方一声招式炸裂的鸣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紧接着，是一名少年愤怒的嘶吼。
“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你们道馆学徒一来我们就得让位！”
有情况！
方竹和王佩慈对视一眼，下一秒，两人纷纷往人群中挤去。
方竹想吃瓜看热闹，而王佩慈则捕获到了怒吼少年话中的关键词“道馆学徒”。
待两人挤到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衣着朴素的少年。
此刻，他像一只倔强的小牛犊一般，怒目圆睁，和对面五名衣着华贵的少年对视。
“哟，区区平民，也敢跟我们绿荫道馆呛声？”
站在最前方的一名高大少年，不屑地望着前方。
“他居然敢不服诶，哈哈哈哈。”
高大少年捂着嘴，转过头和左右的同伴对视几眼，随后集体发出了哄笑声。
“我不管你们是绿荫道馆的学徒还是联盟冠军，俺娘教过我先来后到的道理。
这里是公共训练场，又不是你们的私有场地。
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也不会让给你们。”
朴素少年握紧拳头，毫不退缩地望着眼前绿荫道馆的学徒们。
“是吗？”
高大少年指了指人群中的几个人。
“那他们怎么听到我们是绿荫道馆的学徒就主动退让了？
我来告诉你吧，这就是默认的规则，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你看现在有人敢为你出声吗？他们只是看着而已，因为他们知道惹不起我们。”
说着，高大少年缓缓走到朴素少年的身前。
“哪怕我现在把你击晕丢到海里喂鲨鱼，回去后顶多也就是紧闭几个月。
等风声过去了，我照样活得潇洒。”
“砰！”
朴素少年是个实诚人，没有多废话，只用一个结实的头锤回应。
“嘶——”
捂着额头的肿起，高大少年吃痛地深吸一口凉气。
“混蛋！”
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凶狠，掏出精灵球，随后一挥手。
“干他！”
伴随着五道红光，五只草属性宝可梦出现在绿荫道馆学徒们身前。
“飞叶快刀！”
五人整齐地喊着，这是近期道馆着重锻炼的招式，这招下去，那少年至少也得重伤。
铺天盖地的锋利飞叶旋转着扑向那朴素少年，围观的人们有不少捂上了眼。
也有不少人立即转身，加快脚步离开现场，唯恐惹祸上身。
“守住！”
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那朴素少年前，为他撑起了一道光罩，将飞来的叶片们悉数阻挡。
方竹默默走到支起守住光罩的大舌头身旁，挡在了少年前方。
却感觉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
只见那少年诚恳地朝方竹道了声“谢谢”，随后又站在方竹身前。
“铁卫城，士兴安，平民。
今日一人做事一人当，绿荫道馆的学徒，可敢与我一战！”
名为士兴安的少年声音洪亮，话语响彻在在场每个人的耳边。
而他身后的方竹，在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不由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