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大狗……”
丁寻悲愤地喊着大狼狗。
这狗的名字就叫大狗,外表凶猛异常,站起来有两米高,村民们都很怕它。
这有丁远不怕它,每次回村经过肖家门前都会和这狗友好打招呼。
这狗一开始总是对着丁远咆哮,做出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
但是几次之后它大概发现丁远喜欢它,因此再后来看见丁远就会对他摇尾巴。
隔壁王大娘还总是惊奇地说,这孩子善良,有狗缘。
啥叫狗缘丁远不懂,他只知道肖家的人很坏,但是这条狗却有情有义分得清是非。
没想到,他今天却因自己而死。
更是为自己而死!
他抱着大狼狗的头,突然不寒而栗起来。
那碗面条是肖兰花煮来给自己吃的,里面的荷包蛋却毒死了大狼狗。
这么说来,她的毒杀对象是自己。
原本是想毒死他?
丁远顿时后脊梁发凉,阵阵寒意席卷全身。
“大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
“你好好上路,给我一些时间,我会为你报仇!”
他伸出手掌,轻轻地从大狼狗的额头拂向它的嘴,帮它把眼睛合上。
“大狗!”
“大狗……”
肖兰花的声音在村里响起。
她没有想到大狼狗还在丁远家的老屋。
那狗是她提面条去给丁远时,带去替自己壮胆的。
她记得从丁家出来的时候,大狼狗明明跟在自己后面。
她当时紧张得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家,生怕慢一步就会露出破绽。
因此,压根没有注意到一路上大狼狗是否还跟着自己。
到家后,她定下心神才想起狗没有跟自己进家门。
肖木旺家的狗平日里不是在肖家看门护院,就是在肖兰花家趴着。
她习惯性地认为狗也跟回来了。
这会儿她满村去找狗,心里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趁着找狗的机会,看看丁远家有啥动静没有。
那碗面,她就不相信丁远会不吃。
那毒药的量够毒死一头大象,他吃下后必死无疑。
他死的时候自己正在满村找狗,她觉得自己这算是有了不在场的证据。
村民们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会为她开脱。
丁远听见她的喊声,起身打开院门。
远远地看见肖兰花在村道上拉着这个问、拉着那个问。
他擦干眼泪,愤怒地看着那个肥胖做作的泼妇。
“不要找了,你家的狗,在我家!”
丁远冲着她大声吼道。
肖兰花听见了,内心一怔,慢慢地转头看向丁家老屋。
丁远正站在院门口,双眼怒视着她。
她的心,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这小兔崽子还没有吃那碗面?
她立刻堆上笑容,快步跑过来:“小远啊,大狗怎么跑进咱家老屋来了?”
“你快让它出来,我好还去给我哥。”
丁远让到门边,说:“大狗就在院子里,你进来把它带走吧。”
“好好,对了,那面你吃了吗?可香了对吧?”
丁远没有回答。
肖兰花在外面一贯对他摆出一副慈母假象,这些都是做给乡亲们看的。
他就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看着她走进院子里。
“大狗,咱们回家了。”
肖兰花看见大狗趴在地上,快步走过去。
“啊!大狗……”
“大狗它它……它怎么了?”
她惊恐地指着狗问丁远。
“它被你毒死了!”
丁远一字一顿清晰地说。
“啥?它、它死了?”
肖兰花顿时明白了。
大狗吃了那面条?
这个小兔崽子自己不吃,给大狗吃?
把大狗毒死了?
“你……你把大狗给毒死了?”
她怒气冲冲地问道。
“不!是你自己把它毒死了!”
“我……我怎么会毒死我家的狗?这可是我哥花高价买回的优良品种!”
“你在给我煮的面里下了毒,我还没来得及吃,大狗吃了一个荷包蛋,所以就……”
丁远难过得说不下去。
“不对,是你毒死了它,你是故意的!”
“你自己为啥不吃?为啥要给大狗吃?”
“好你个丁远,你到底安的啥心啊?你竟然毒死我家的狗!”
肖兰花嘴里噼里啪啦地骂道。
要是换了别人被她贼喊捉贼这么诬陷一通,绝对已经气得要跟她拼命。
但是丁远却越听越想笑。
这个泼妇从来都是这样,自己干的坏事搞砸了,就指责受害人为啥不乖乖让她害。
有一年夏天,她去人家瓜地里偷了一个西瓜回家。
切开后发现西瓜还没有成熟,完全不能吃,没成熟的西瓜还不如黄瓜的口感。
她气得冲到那户人家破口大骂,质问他们家西瓜没熟为啥不写个牌牌。
这事之后,她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行为深入了人心。
村里人对她都畏而远之。
今天又来这一招。
没能毒死丁远,反而怪丁远为啥不吃那碗毒面去死。
这是怎样的一个毒妇?
“你还我家大狗的命来!”
“丁远,我跟你拼了!”
肖兰花哭喊着挥舞着一双肥厚的爪子朝丁远扑过来。
丁远一闪身,她扑了个空。
她的身躯太重,导致惯性太大,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你应该趁着大狗刚走不久魂魄还没有散,赶紧跪下向大狗请求它的宽恕,而不是在我家耍臭无赖!”
“你个兔崽子,你骂谁是臭无赖呢?”
肖兰花挣扎着站起来,顾不上满嘴的泥,指着丁远大骂:“你这个野种,你敢骂老娘是臭无赖?”
“我……我跟你拼……”
“哎哟……”
肖兰花又要朝丁远扑过来之际,忘记看脚下的路。
被地上的大狗身躯一绊,再次扑倒在地。
她疼得抬起头,嘴里流出鲜血,门牙摔掉了一颗。
看着地上的血和那颗牙齿,肖兰花心痛得对丁远更加恨之入骨。
她还想爬起来撕扯丁远。
丁远冷冷地看着地上狼狈无比的她说:“肖兰花,你还是省省心吧,我可是我爸妈亲生的儿子,你骂的野种是骂肖阳?”
“你……你知道了啥?”
“我啥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被你前夫家赶出来的,肖阳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你胡说!是你那个死鬼父亲告诉你的?”
“错!我爸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还有过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否则他当初就不会娶你进门!”
肖兰花突然就不觉得牙疼了。
跟这么点儿身体上的疼痛比起来,眼下有两件性命攸关的大事需要她解决。
她吃力地站了起来,语气软下来许多:“小远,刚才是我不对,我是看到大狗死了,我太伤心了。”
“阳阳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你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