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栾没有说话,陆欢辞仰着头看着她。
小院里一时间安静极了,连夜风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亲自来这一趟?
这个问题白栾不知道怎么回答,陆欢辞也没指望她能回答。
原因太多了。
无论是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为了给四皇子来探路,还是单纯的为了来赈灾,都和陆欢辞脱不开关系。
陆欢辞已经深陷其中,现在甚至连顾家都卷进来了,他们已经被绑在了一条栈船上。
就算她现在和白栾追究,最后伤到的也只能是她自己。
“这件事你计划了多久?还是说,从我第一次进京,你就已经开始计划了?”
白栾还是没有说话,但是陆欢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世子殿下还是回去吧,我会代替世子殿下做好这一切,若是四皇子来了南道三州赈灾,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点下放心。”
陆欢辞施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突然,她的手臂被白栾拉住。
陆欢辞没有反抗,顺着白栾的力气转过身来开,抬起头和她对视。
白栾被修饰过的五官格外刚硬,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在注视一个人的时候,能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陆欢辞平静地和她对视,过了许久,白栾才终于开口。
“四皇子下南道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来南道调查很多年前的一件案子,而这件案子和你有关。”
陆欢辞眼神闪了一下没有说话,等着白栾继续说下去。
“当年你外祖父的案子有蹊跷,这背后牵扯了很多人,我来是为了保护你,保护顾家。”
陆欢辞盯着白栾的双眼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神色的变化。
可惜,白栾的眼神坚定而真诚,任凭陆欢辞如何打探,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如果她说的不是真话,那就只能证明白栾的演技太好了,好到连她自己都能被自己骗过去的程度。
陆欢辞轻笑一声。
“世子殿下,您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妇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白栾眉头皱起,抓着陆欢辞胳膊的手更加用力。
陆欢辞吃痛,却没有叫出来,只是定定地看着白栾。
良久之后,白栾叹了口气,松开了陆欢辞。
“我知道你不信,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有可能的话,除了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包括你身边的人。”
“世子殿下觉得你对于我来说比我身边的人还重要吗?”
陆欢辞扭着手腕,再看了白栾一眼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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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和白栾见面之后,虽然陆欢辞仍然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白栾运粮来借助顾家的名义赈灾,并不是为了谋害顾家。
甚至这件事如果操作得当,顾清衡以后走上仕途,这一项还会成为他的加分项。
白栾知道顾清衡在陆欢辞心中很重要,如果她不想和陆欢辞闹翻的话,当然不会陷害顾家。
有了这一点保证之后,陆欢辞就放心了不少。
赈灾的事情也算是给顾清衡的一场锻炼。
在陆欢辞的授意下,顾清衡开始出面组织赈灾的事。
而白栾也知道陆欢辞有意要锻炼顾清衡做事的能力,自然不会使绊子,甚至还派了不少手下来帮他。
这份情陆欢辞放在心上了。
那天白栾说的她外祖父的事,尽管陆欢辞当时表现得一点都没相信,但实际上这几天陆欢辞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
时隔这么多年,很多线索已经消失,目前唯一能找到的两个可以提供线索的,一个是远在京都的绿柳。
另一个就是之前帮助过她的韩员外。
再次见到韩员外,陆欢辞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上一次见到韩员外,他还是个精致的中年帅大叔。
可这一次再见到他,他的两鬓竟然已经染上了白色,整个人看上老了十几岁一样。
“韩员外,您这是……”
“家中出了些变故,不知道你这次找我所为何事?”
韩员外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温润一如往昔,可却难掩其中蕴藏的疲惫。
见韩员外不愿多说,陆欢辞只好转移了话题。
“韩员外,此次进京我见到了你说的那位故人,我有一事想请员外为我解惑。”
韩员外似乎早就知道陆欢辞会问他这件事,听见陆欢辞说自己在京都见到了绿柳,韩员外顿时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早就知道你这一次去会见到她,曾经我也有过私心,不像让你再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但是你是个要强的好孩子,语气一直瞒着你到最后让你自己去艰难探求事情真相,还不如我直接把事情都告诉你。”
韩员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说起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前尘往事。
十八年前,韩员外还不是韩员外,他只是一个小镇子上富户家的儿子。
一次偶然上山打猎的途中,韩员外遇到了一对姐妹。
这对姐妹浑身狼藉,姐姐背着妹妹艰难地走在山路上,几次差点摔倒。
姐妹两人似乎正在被什么人追杀,见到韩员外的时候还差点被吓得从山上滚下去。
韩员外对那个坚强倔强的姐姐一见倾心,当下便决定出手相助。
但是没想到,追杀这姐妹俩的,竟然是附近最大的一伙山匪,韩员外带来的人死伤惨重,若不是家丁里有个机灵的早早去报了官带来了官兵,恐怕韩员外就要丧身山野。
尽管从山匪的手中活了下来,但是妹妹的伤势太重,直接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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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姐姐在山上失了贞洁,面对韩员外的苦苦追求避之不及,无奈之下决定离开清水镇。
姐姐留下了一枚玉佩之后离开了清水镇,说是要去京都投奔亲人,但是这一走就是几年杳无音讯。
年少的心动最是难忘,即便过了很多年,当初的少年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那一抹倩影在他的心中仍然没有被抹掉,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思念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猛烈。
“我几次进京,都没有得到她的消息,直到那一次,我在友人的邀请下去了浮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