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
徐佳俊嗤笑一声，快步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眼里满是厌恶，语气又夹带了些轻蔑，“刚好路过而已。”
“哦。”她应了一声，便垂下眼眸，抿着唇，不去看他。
“姜语然，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啊？这俩年多你是真一次也没联系过我啊。”
徐佳俊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手上的力度都重了几分。
她吃痛的偏开头，眉头紧紧皱着，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看着她这幅模样，徐佳俊心里更是觉得憋了一把火。
他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脸。
看着他要离开的背影，姜语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开口，“我跟他分手了。”
徐佳俊的脚步明显一顿，继而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就算被抛弃无数次也会一直低下脸面求挽回的徐佳俊了。
这次姜语然张了张唇，也没再说出什么话来。
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徐佳俊自嘲的笑笑，这次转身走得十分干脆。
不管再出现什么事，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姜语然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是看不懂的情绪。
她拿起他的那件外套，放到鼻尖嗅了嗅。
还是那个味道。
只是不再属于她了。
……
接到徐佳俊电话时候时柒正跟顾衍在吃饭。
看她接了电话之后整个人都有些着急，甚至连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都不吃了，顾衍皱着眉，疑问着：“什么事这么急，饭都不吃了？”
“佳俊出事了，我过去一趟，你先吃着吧。”她一边拿纸巾擦着嘴，一边起身拿着东西要走。
“佳俊？”他想了一秒，“是上次寿司店那弟弟？”
“对，我先走了。”
也不等顾衍再说什么，她先一步小跑出去。
这情况下，顾衍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吃了，埋了单后追出去，刚好看到她上车绝尘而去。
怕她一个人不这样不安全，一边给她打去电话一边去开车追上他们。
……
等时柒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徐佳俊一个人坐在角落那，酒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
她皱着眉走到他旁边，徐佳俊余光看到了，抬头看她。
一向光亮带光的眼神此时有些失焦，看到时柒来了，他扯了扯唇角，有些苦涩。
“姐，你来了。”
时柒轻“嗯”一声坐下，安抚的轻拍着他的背。
她没着急说话，要了一杯温水，就坐在他旁边安静的陪着他。
她知道，他要是想说的话会说的。
不知道再喝了多少，他才喃喃开口。
“我今天又见到她了，她在被一群人欺负，我把她救了。”他又仰头喝了一口，
“但是这次跟第一次不太一样，我很恨她，但我还是喜欢她，
就算当时她那样对我，过了这么久了，我还是喜欢，姐，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他自嘲的笑着摇头，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他眼眶处暗闪着泪光。
认识这么久了，时柒也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
从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给人的印象到今天之前为止都是阳光自信，桀骜不驯的，不把任何事太放心上的，哪里会像今天这样。
“不是犯贱，年少时候谁没个喜欢又不能走到最后的人呢。”她垂下眼眸，语气也有些惆怅，
“你只是喜欢一个人，你没有错。”
一晚上，时柒都在充当着倾听者的身份，就那样静静的听着少年讲述着那一段属于他青春年少时期的一段刻骨铭心又痛彻心扉的恋爱。
“所以说，你后悔吗？”时柒心里多少也有些感触，眼眶也有些红红的，说话有些哽咽。
他摇摇头，“不后悔，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猛喝了一晚上，到最后他已经醉了。
他们在前面喝着，顾衍则是一直坐在他们不远处，看到差不多要收局了，才上前去。
顾衍给她递上纸巾，时柒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眶的湿润，往后面看了一眼，
“你一直都在后面吗？”
顾衍手搭放在她肩上，手指摩挲着她肩头的布料，轻“嗯”了一声。
“他怎么搞？”之前虽然对这个男生有些意见，但经过今晚之后，他对他的看法又有了改观。
某种危机解除之后，就连带看他都顺眼了几分。
“先送他回去吧。”
结完账送徐佳俊去附近开了个房间休息，要离开之前，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可能因为刚刚吹了冷风，他多少回了些意识。
他有些迷糊的摸出手机，看也没看一眼是谁就接听。
迷迷糊糊的道了一声“谁啊”后，他沉默了。
抿着唇角，眼睛紧闭着。、
几秒后，他眼角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隐没到枕头里消失无影无踪。
时柒抿着唇看着他，扯了扯旁边顾衍的衣角，低声一句，“走吧。”
随着房间门被关上，床上那个无声流着眼泪的少年也呜呜咽咽哭出了声。
发泄着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心里的那份感情。
这一天，应该是他这几年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天了。
……
车里。
时柒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抿着唇看窗外。
车内一片安静，顾衍看着她的后脑勺好一会，打开了车载音乐。
“回家？”
她摇头，回头看他，扬了扬唇角，语气淡淡的：“去海边吹吹风吧，想看海了。”
“好。”
一路上，俩人也没怎么交流，车内只有车载音乐里歌手婉转动听的声音畅诉着歌词中的故事。
夜色虽美，但有些凉。
“多穿件衣服，海边风大。”
时柒弯着唇角应下。
海边的风吹拂着俩人的脸颊，头发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时柒面向大海看了好一会，听着有节奏的海浪声，她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些。
不知道这样站着看了多久，她忽然转头问他，“阿衍，你年少时候，也有过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吗？”她耸了耸肩，将头转回去，
“换种说法，在你年少时期，有没有很喜欢很喜欢过一个人？”
他沉吟几秒，看着她的目光转向大海，眯了眯眼眸，嗓音低沉的道出，“有啊。”
他顿了顿，“一直都很喜欢。”他侧眸看她，眼底都带着温柔。
“嗯……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我是你初恋？”
“嗯，是初恋。”
“那你说的那个人……”她眼里带着欣喜的试探。
顾衍轻笑了一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声响，闷闷的，伴随着海浪声，莫名有些不一样感觉，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嗯，是你，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