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粤华脸上无光,转身一脚踹在靳西洲腿上。
“还不滚!丢人现眼!”
他吩咐佣人好好照顾靳老夫人,甩手大步而去。
蔡美玲脸色泛白,忙跌跌撞撞追上去。
靳西洲被踹的单膝跪在地上,脸色涨红,目光阴鸷的抬头盯了虞初音一眼也匆匆跟了出去。
可等他们追出去,靳粤华却已上车而去,母子俩只吃了两嘴尾气。
而被赶出来的虞楚娇正在给唐慧茹打电话,“妈到底怎么回事?虞初音怎么可能还在杂物间!那我刚刚在靳家看到的人是鬼吗?!”
她看到靳西洲和蔡美玲出来,也顾不上质问了,急匆匆挂断电话跑上前。
“伯母,靳老夫人同意西洲哥哥回靳家了吗?啊!”
啪啪!
她话没说完,蔡美玲挥手就狠狠两巴掌扇过去,直将虞楚娇打的摔倒在地,唇角淌血。
“都是你!我儿子找上你真是晦气!”
蔡美玲想到刚刚那段录音,就恨不能撕了虞楚娇。
她又拿包砸了虞楚娇一下,才上车甩上了车门。
虞楚娇捂着头哭着看向靳西洲,却对上他同样怒气阴郁的脸。
“西洲哥哥?”
她委屈开口,靳西洲却没来扶她,跟着上车。
车灯远去,将虞楚娇独自留在黑暗里。
虞楚娇眼泪狂涌,撑着身子站起来便看到了远远站在庭院罗马柱旁的虞初音。
女人神情慵懒,似乎冲她笑了下,转身便进去了。
“啊啊!”
虞楚娇崩溃尖叫起来。
虞初音大获全胜,进了客厅就被周菁菁几个女佣围在了中间,她们像迎接英雄。
“少奶奶太厉害了,替少爷赶走了那对居心险恶的母子!”
“少爷醒来肯定很感动!少奶奶,我们实在太好奇那么冷情的少爷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了,你能和我们说说吗?”
女佣们叽叽喳喳,虞初音根本没法脱身,想到她们刚刚的帮忙,虞初音也不好什么都不说便红着脸瞎诌了几句。
“其实和普通人恋爱一样啊,没什么特别的,就送送花,看看电影,一起逛逛街夜里看看星星什么的……”
“啊啊啊!少爷竟然还会陪着少奶奶看星星!”
“好浪漫!”
女佣们兴奋尖叫,虞初音趁着她们讨论的欢,忙抹着汗挤出来,跑进了靳老夫人的房间。
靳老夫人靠在床头,正喝水。
虞初音神情担忧过去,“奶奶,您感觉怎么样,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奶奶没事,好着呢,奶奶还得继续给我们音音撑腰呢,不会倒下。”
靳老夫人说着往虞初音手中塞了一张卡,虞初音低头见是之前靳粤华丢在床上的那张,脸色一白。
难道靳老夫人还是发现了,让她拿钱走人?
她一颗心正往下沉,便听老夫人道。
“密码我让人改好了,是你生日,今天你受委屈了,就当是阿深父亲给你的见面礼,拿着,不许拒绝!”
虞初音心里一暖,点点头,没再拒绝。
只是要是虞楚娇知道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她还多得了一笔意外之财,不知道会不会鼻子给气歪掉。
虞初音心情很好的从老夫人房间出来,脚步轻快上了楼。
卧房中,靳闻深已经躺回了床上。
她扑到床上,趴在靳闻深身旁,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脸,分享喜悦。
“靳闻深,幸亏我聪明,早早想到让女佣推你去镇宅!你看,果然把渣男都吓尿了!”
“哈哈,现在我把坏蛋们都赶走了!我是不是超棒超厉害?”
“喂,你娶我真赚到了,像我这样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大美女,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靳闻深,谢谢你的配合哦,你也超棒的,你不知道,我好久都没这样高兴了哦!”
虞初音兴奋的像只快乐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男人躺着,清隽面庞在床头暖黄光影下显得温柔无比。
虞初音笑弯了眼眸,见男人衬衣胸口处被自己刚刚的炸裂演技糊上了眼泪鼻涕,皱的厉害,她便凑过去给他解衬衣。
“那个,你别嫌弃我,我马上给你换。”
她一颗颗将纽扣解开,又将掖在男人窄瘦黑色西装裤中的白衬衣拉出来,只是男人背后的衬衣却怎么都拽不动。
虞初音只好爬上床,虚虚跨坐在男人身上想要一手捞起他的腰,好将衬衣顺利拽出来,谁知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少奶奶,我什么都没看见!”
虞初音被一吓,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在男人腰胯间,一手还撑在男人光着的胸膛上,姿势过分引人幻想。
她转头,就见周菁菁捂着眼,而旁边靳老夫人已经背过身,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虞初音大囧。
她双颊火辣辣烧着,连滚带爬的想从靳闻深身上下来,可谁知她的一缕头发竟不知怎的勾缠到了男人皮带扣上。
虞初音越慌缠的越紧,她涨红着脸结结巴巴解释着。
“奶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就是……”
靳老夫人却笑着打断她。
“奶奶是过来人,都懂都懂,是奶奶来的不是时候。”
虞初音,“……”
“对了,一会儿按摩师要来,你索性给阿深做下身体清理再换上睡衣,方便按摩师给阿深按摩。咳,你们继续,奶奶就不打扰了。”
靳老夫人说完带着一脸暧昧的周菁菁关离开,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虞初音还趴在男人的尴尬部位和皮带扣做斗争,余光看到这一幕,脖颈都泛起了粉光,她欲哭无泪的终于将被缠绕的头发解救出来。
想到刚刚社死的一幕,她禁不住羞愤的捏了身下男人一下。
“啊啊,丢人死了,都怪你!”
没想到下一秒,她就被那劲瘦而富有弹力的手感给惊到了。
这这……植物人的手感怎么好到爆?
虞初音惊讶低头,瞥见一片动人的男色。
都怪她刚刚只想着给男人将脏衣服换了,都没多留意,这会儿才注意到,近在咫尺间,男人腰腹上竟还有着清晰的腹肌线条。
冷白肌在灯光下也泛着蜜色光泽,块垒线条往下延展没入黑色西装裤。
而一颗黑色小痣,掩在腹肌和右侧人鱼线间,一如记忆中般,格外性感撩人。
记忆如潮水涌来,将虞初音一下子拉到和这个男人初见的那个夏日,耳边好似又回响起疯马的嘶鸣声。
那天西郊马场的天很蓝,靳西洲带她和虞楚娇去马场。
虞楚娇拿东西扎了她的马,马惊狂奔,她滚落在地,疯马竟嘶鸣着高高扬起马蹄,还要肆意践踏她。
惊恐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等死。
砰!
千钧一发,伴着震耳枪响,是尖叫声和马轰然倒地的声音,地面都在震动。
有温热液体溅落在脸庞,她懵然睁开眼时便看到了那个男人。
靳闻深。
他骑一匹高大健硕的黑马,高高居于马上,手中长枪的枪口似还冒着热气。
男人俯视她,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被黑裤黑靴包裹,踩在马镫上,凛然森寒,目光侵略感十足。
她呆呆软坐在草地上,任由中枪的疯马流了一地血,晕染了白色骑装。
当时她被吓懵了,等被人扶起来时,男人已调转马头离开,她连句谢谢都没和他说。
后来她才知道马场里还有个射击俱乐部,靳闻深偶尔过去骑马射击。
她找人问了他的去处,跑过去想当面说声谢谢,谁知竟意外撞上他在休息室换衣服。
衬衣被脱掉,动作间男人背肌线条流畅滚动,他敏锐感受到什么,蓦的侧身,锐利目光扫视过来。
她被吓的捂着眼睛躲起来,心像要跳出胸腔,也再没了当面道谢的勇气,匆匆将手中花束放在门口就落荒而逃了。
当时明明只是惊鸿一瞥,却不知怎的竟记住了这颗痣。
像拓印在脑海里般,两年了都没能抹掉。
此刻,这颗痣就在眼前,虞初音如受蛊惑般,指尖一点点靠近触碰上去。
“原来比记忆中小一点啊,这么漂亮会长,会不会是点画的?”
虞初音嘀咕着,她忍不住想屈指蹭一蹭的时候,一股力道蓦的攥上她手腕,紧紧控住。
“你在干什么!”
嘶哑男声,索命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