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闻深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愉悦,就好似得了糖果的小孩一般,他素来俊美却神情寡冷的脸上甚至还显露出一点得意和兴奋。
好像宝宝们喜欢他,是多令他欢欣鼓舞和骄傲的一件大事。
虞初音看着这样的男人,一时有些沉默惊愕,便也忘记了反驳谴责他的话。
而靳闻深见她愣愣的没反应,眼眸中笑意更盛。
“老婆,你躺好,我要开始读睡前故事了。”
靳闻深在虞初音恼怒前,将大掌从她的病号服下抽了出来,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道。
虞初音这才反应过来,她气恼的瞪着他,耳根却有些升温。
“你叫谁老婆呢!需不需要我把离婚证拿出来给你看?”
靳闻深郑重点头,竟是摊开手。
“需要,要不你拿给我看看?”
离婚证虞初音自然是拿不出来的,她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那个。
她被一噎,只觉眼前的靳闻深格外脸皮厚。
“靳闻深,你是又失忆了吗?离婚是你提的,离婚证已经领了,网上也都已经官宣了,你都忘记了吗?”
靳闻深被她的话刺了下,心里蔓延过浓重的懊悔。
他沉默下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虞初音以为他要恼怒了,却不想男人大掌竟又抬起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
随后,他在她惊讶瞪大的眼瞳中,轻轻点了下头,看着她哑声道。
“我没忘记,我只是后悔了而已,后悔因为自己的自大,弄丢了我的珍宝。”
男人低缓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中缓缓响起,像流淌过干涸心头的温泉水,令虞初音整颗心都轻悸了下。
他在说她是他的珍宝吗?
这男人什么时候嘴巴变的这么能哄人了?
可他既然会甜言蜜语,从前却不曾对她说过,哪怕一次。
现在这样,也不过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而已。
虞初音陡然便清醒过来,她冲着靳闻深扯唇假笑了下,然后翻了个白眼,就躺下了,催促道。
“不是要读故事吗,赶紧读吧,读完赶紧走。”
靳闻深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简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的。
胸口闷堵的厉害,他脸色有些不佳,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这种吃瘪的感觉,对他来说陌生极了。
不过靳闻深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如果她是想通过这种态度,让他恼羞成怒赶紧离开。
那可真是太小看他了。
男人好看的唇角又扬了起来,拿出手机道。
“可以闭上眼睛了。”
他说着抬手,大掌轻轻的捂在了虞初音的眼眸上,缓缓的读了起来。
虞初音想到之前听他讲故事,结果不小心睡着,醒来后自己的病房就大变了样子的事情。
她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不能再睡着。
不然鬼知道靳闻深会趁着她睡着又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她暗暗掐了掐指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现在怀孕五个月,好像已经过了孕早期特别嗜睡的时候,白天又沉睡过一觉,还以为肯定不那么容易睡着的。
结果……
半个小时后,靳闻深放下手机,看着昏黄灯光下睡容恬静的女人眼底闪过笑意。
“小笨蛋。”
他抬手屈指,在虞初音挺翘的鼻梁上轻轻的剐蹭了下,将旁边的床头灯调黯了些,这才又伸出手抚上她隆起的腹部,语气幽幽的。
“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你们妈咪都留不住!”
宝宝们大抵是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抗议的突然重重踹了靳闻深的掌心一下。
靳闻深生恐虞初音被惊醒,忙往女人脸上看了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他才吁了一口气。
却也不敢再嫌弃两个宝宝,抽出手站起来,他走到旁边的沙发,直接合衣躺了下去。
他这几天的睡眠并不好,可今天躺在狭窄的沙发上,却很快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虞初音是被一阵尿意憋醒的。
自从肚子大起来后,有了很多的不方便。
她坐起身正要下床,便看到了晨光中蜷缩在沙发上的靳闻深。
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很单薄,也没盖个毯子,就那么躺在那里。
一双大长腿根本就无从安放,甚至有一条腿还掉到了沙发下,就那样拖沓在地上,样子就显得憋憋屈屈的,说不出的可怜。
虞初音不觉愣了下,她没想到,他昨晚竟然没有回去他自己的病房。
而这里查房的护士们竟然也不管他,就让他这么留在了这里?
不过想到昨天那些护士们的态度,虞初音又觉正常,鬼知道靳闻深是怎么收买护士的。
“心疼狗男人倒霉一辈子,心疼狗男人倒霉一辈子……”
虞初音一路嘀咕着进了卫生间,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回到床边,却还是皱了皱眉从柜子里找了张毯子走过去,抖开轻轻盖在了金文森身上。
靳闻深现在天天赖在她的病房里,要是他感冒了,岂不是要感染自己?
她这段时间吃药已经够多了,绝对不能再感冒了。
反正他睡着,自己给他盖上,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盖的,回头就告诉他,是护士给他盖的毯子便好了。
这样想着,虞初音的动作越发轻了。
等她将毯子盖好,而靳闻深果然也没醒时,虞初音勾了勾唇角。
她转身,谁知道下一秒,手腕却突然被拽住。
“啊!”
虞初音吓的惊呼一声,浑身僵硬。
身后却响起男人的闷笑声,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你做贼呢?”
虞初音确实莫名的做贼心虚,她羞恼的回头,瞪向躺在那里,却已经睁开眼眸的男人。
“你又干嘛,吓死我了,放手!”
好不容易抓到了人,靳闻深怎么可能放手?
男人轻轻一拉一扯,虞初音便踉跄了下,整个人都跌在了靳闻深的身上。
她有些慌乱,挣扎着想要起来,靳闻深却闷哼一声。
“别动!”
虞初音想到他是因为之前被靳西洲的人弄伤了才住院的,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伤口。
再想到不管怎么样,都是靳闻深将她从靳西洲的手中解救出来的。
她的心一软,下意识的担忧道。
“怎么了?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