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打量着林毅生，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但周身的那股子傲慢劲她很不喜欢。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宋栖假装没看见的对制片道：“我身边这位你们也应该见过，我们公司的执行总监武硕。”
武硕伸出手握住林毅生还悬在半空的手：“你好，武硕。”
林毅生淡淡的“嗯”了一声。
视线收回的时候，从宋栖的脸上意味不明的扫过。
制作人对宋栖和武硕道：“二位请坐。”
宋栖的视线在小型会议室里一扫而过后，坐在了靠窗的那边，武硕帮她拖的椅子。
落座后四人都没开口。
这就像是一场博弈。
“宋小姐本人比镜头里看起来更漂亮，之前以为宋小姐只有演技，没想带还挺有魄力。”
林毅生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从宋栖的身上寻找突破口？
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宋栖的视线淡定的从林毅生的身上扫过，落在了制作人的身上，开口道：“今天约二位的目的想来都清楚，你们提出的那些要求，我和我们的执行总监商讨过，对我们而言，确实是有些为难了。”
林毅生的脸色不是很好。
宋栖直接忽略他，让他脸色有些挂不住。
所以宋栖这话一出，他当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不知道宋小姐觉得为难在哪里。”
宋栖看了眼武硕。
武硕冷静道：“总所周知，一个选秀出身的爱豆他的高光期一般只有1-2年，原本的成团约是一年，这一年的时间足够贵方赚个满盘盈了。所以一年约改成两年约这一点我们没办法答应，想来其他的经纪公司也应该不会答应贵方这般无理的要求。”
制作人微微一笑：“这怎么能说是无理的要求呢？你们也应该看的到，一年期的规划其实不太好做，很多的项目都还没有完成，合约就没了，这样一来，原本的计划就只能被终止，所以是很可惜的。”
他看了眼林毅生后，继续对宋栖道：“两年可以把一个初出茅庐的偶像变成更加成熟，一句送上顶流也不是不行。两年后再还给你们，那你们可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宋栖闻言眉梢轻抬：“那这样，两年也不是不行，我们签个协议，把交给你们后的两年时间里面，你们能够将他们送到什么样的高度直接写出来如何？”
“宋小姐这是强人所难吧？”
林毅生的语调变得冷冽了些，“宋小姐也是从娱乐圈出来的，这人红还是不红，是个玄学。我们可以用力的去捧，但红不红，这可不是我们说的算的。”
宋栖笑了一下。
红不红的确是个玄学。
但不巧，她旗下的这几个观众缘都还不错，只要好好的运作，不行差就错，后面就绝对不会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明星。
林毅生这话明显就是想甩锅。
宋栖倚在椅子上，白皙的手指搁在桌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叩了几下。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紧张。
像是在进行一场拉锯战一样。
林毅生和制作人都看着宋栖。
宋栖掀眸，“那就把有哪些资源，哪些运营都列在合约上，如果这些做到了，他们还没红，我们认栽。”
你不是想要两年的合约吗？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不可能平白把好苗子给你们去糟蹋。
林毅生眸子一眯，“宋小姐其实是不想好好的谈这个问题吧？每个公司都有他的行事风格，宋小姐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贵公司难道不强人所难吗？”
宋栖与他的视线对上，丝毫没有半分的退让。
她嗓音凉而清冽：“我旗下签约的练习生因为表现的好，所以你们就趁火打劫，想要将一年约改成两年约，这样的区别对待，我想说出去也不好听吧？更何况，上一次我们已经说好了，只要节目组按正常流程走，我这边该拿的资源我会拿，另外再附送一个coc的代言，这笔买卖难道还不够划算吗？”
实打实的说出来的，从比画大饼的来的要强。
林毅生脸色稍沉。
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会比较好拿捏，却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强势！
“所以宋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配合我们？”
林毅生就差直接撕破脸皮了。
宋栖轻笑一声，“林总监这话说的就有趣了，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可是一直在全力的配合你们，但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言而无信啊。”
林毅生看向制作人。
制作人：“……”
看他干什么？
他能干嘛？
但官大一阶压死人，他只能开口道：“宋小姐，并非我们言而无信，我们当初跟其他经纪公司都谈好了的，雨露均沾，你们这一下就占了一半，我们没办法跟其他经纪公司交代。”
又是这套说辞。
“那是你们答应的，不是我答应的。更何况，我也没想到我们旗下的艺人这么优秀啊。”
宋栖老凡尔赛了。
制作人：“……”
并不想说话。
林毅生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宋栖的身上，说来说去说了半天，实则都是在打太极，谁也没说到正点上。
他大概也知道了宋栖的底气。
所以听完宋栖这番话，他忽然笑了一声：“宋小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优秀的人不会一直优秀的，站得越高摔的越狠这句话应该听说过吧？”
会议室里气氛一瞬间变得沉凝。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然升腾。
宋栖一道锐利的视线扫向林毅生，有点刀光剑影。
但林毅生却在笑。
他就知道，他能拿捏住这个女人！
想跟他玩套路？
呵！
在这方面，他还没输过！
武硕也没想到林毅生居然敢把这话拿到明面儿上来说，他沉着脸，正欲开口，就见宋栖突然换了个坐姿。
他侧过脸看向宋栖。
那张清冷妖艳的脸上，薄唇微抿，一双微挑的眼眸里此时泛着阵阵寒意！
“二位。”
宋栖清冽的开口，“我一直很尊重二位，也一直很想配合你们，不希望在这件事情上闹僵，但显然二位是把我退让当做是胆怯了！”
“哎宋老师……”
制作人开口，想解释，但看着宋栖那一脸冷厉，他居然还有点怵。
林毅生眸子微眯：“宋小姐这是打算与我们死磕吗？”
“死磕倒也不至于。”
宋栖面无表情，“既然注定要被打压，那我们倒不如及时止损，这训练营我们不玩了，我们退出。”
此话一出，林毅生和制作人都愣了。
就连武硕也有些惊诧的看向宋栖。
“我们也就是个小小的经纪公司，供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佛，这出道位我们一个也不要，我们自行退出，二位觉得可还行？”
宋栖做出这个决定其实也是深思熟虑的。
距离《idol》的成团也就最后两三期了，不管是贺问还是栾羽亦或者苏砚李维扬，目前都有一个比较好的名次。
人气也是拔头筹的。
如果节目组逼急了，她肯定要把人直接带走，虽然一时间可能做不到大火，但绝对不会让他们默默无闻。
实在不行，她让旗下这几个自行成团，又有何不可？
林毅生脸都绿了。
制作人也是一脸呆样。
他们是想再拿点好处，可也真没想把人给逼走啊。
这宋栖带人出走，到时候还不得闹的腥风血雨啊！
“你们不是一直嫌给我们的出道位太多了吗？这样一来我们也就不占你们的出道位了，贵公司想捧谁就捧谁，怎么样？”
制作人：……
不怎么样。
林毅生桌子一拍，猛地站起身来，一双不善的眼睛盯着宋栖：“宋小姐这是打算威胁我们吗？别忘了，他们身上都有合约！”
“我知道，我找律师已经看过合约了，如今他们还在训练营阶段，就算是退出也就赔一小部分违约金而已，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
宋栖很强势。
她不是无脑的硬刚，也不是冲动的临时决定。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最差的也就是像现在这样撕破脸皮退出。
退出后几人该何去何从她也经过了深思熟虑。
所以她现在才这般的有底气。
林毅生也没想到宋栖这般的决绝，但要让他服输也是不可能的！
制作人连忙道：“哎宋老师别这么意气用事，咱们今天来不就是商量的吗，既然是商量，那一切都有谈的余地是不是？”
真要让宋栖把这几人带走了，那就相当于是把摇钱树给带走了。
岂不亏死！
更何况现在那几人也有热度了，宋栖现在把人带回去，换句话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个好的出路不是吗？
武硕看了眼宋栖，也紧跟着道：“宋总，别激动别激动。”
这本来就是他们最坏的打算。
既然有转圜的余地，他们也不想走到最后一步！
“我不激动，我是生气！”
宋栖呼吸稍沉的坐在那，小脸紧绷，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我没想到你们英辉传媒这么大的公司居然这么的欺负人！莫不是看我是个女人，又初次涉猎这些，就觉得我好拿捏？你们之前提了那么多要求，我已经答应了，现在还来，这就是想逼死我吧？”
制作人：“……”
这帽子扣的可就大了！
【作者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