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刀男人冷冷斜了眼旁边心动不已的男人,眼神凶狠凌厉。
“蠢货!”
听到他这一句,顾小满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死死攥紧方向盘,飞快在脑子里思考要怎么脱身。
“哥,你别总说我蠢好不好!”
男人愤愤不平地吼了一句,挠了挠后脑勺重新靠回椅背上,打开旁边的小冰箱拿出一瓶依云矿泉水打开喝了两口,翘起二郎腿疯狂抖腿。
他在车里这里摸一摸,那里碰一碰,打开小抽屉,拽出一包薯片大咧咧地拆开,吃的咔咔作响。
浑浊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男人不死心地小声询问拿刀的男人。
“两个亿,两个亿啊哥,你不是想去法国学音乐吗?有了这笔钱你想去哪个音乐学院都可以!还可以找那个叫肖邦的给你讲课,他不愿意我就用钱砸到他愿意,实在不行,我帮你把他绑过来!”
男人说的兴致勃勃,扔了薯片扯住拿刀的男人的袖子晃了晃。
“哥,考虑考虑嘛,好不好?那可是两个亿啊!”
顾小满抿了抿唇,努力游说拿刀的男人,艰涩出声:“你们想去法国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搞定签证,也可以给你们联系私人飞机,只要你们放开我,条件都好谈。你们如果还有别的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男人眼睛更亮了,声音都高了几个调。
“真的?肖邦你也可以请过来吗?我哥最喜欢听肖邦的钢琴曲了!”
男人明显是不知道肖邦已经去世了,顾小满为难地攥紧方向盘,“这个……”
听出她语气里的为难,男人往前凑到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骂骂咧咧:“是不是脾气不好不容易请到?也是,这种名人都是臭脾气,架子大的很。”
他抠了抠座椅,自顾自地哔哔。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肖邦请不动,贝多芬总行吧!”
顾小满:“……”
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无奈,她抬眸瞥向后视镜,对上拿着刀的男人警告的眼神,斟酌地开口:“毛里奇奥·波利尼可以吗?”
“毛什么玩意?”
男人皱着眉一脸不屑,“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怎么样,算了算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开车,等拿到钱我们自己去找肖邦。”
“变道!前面路口右转!”
拿着刀的男人手上用力,顾小满脖颈上又是一阵疼痛,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显然是又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顾小满眼前发黑,恨不能现在就送这两个人去见肖邦!
伤口疼得厉害,她出了一身冷汗,羊绒毛衣贴在后背上黏腻的难受。
中午没什么胃口吃的少,晚上又还没吃,脖子之前就被男人划了道不小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顾小满本来就有点低血糖,现在浑身发软,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手上没什么力气地打开转向灯。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身体已经快要到极限了,顾小满攥紧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车,心一横,准备直接追尾前面的车求救。
脚发软地踩在油门上,正要加速。
红灯亮了,斑马线上戴着黄色帽子的小朋友一个牵着一个跟在老师后面乖巧地踩着斑马线过马路。
小团子们活泼又好动,闹哄哄地跟在老师后面,好奇地四处看。
顾小满恍惚看到小一软乎乎灿烂地小脸,眼眶泛红,实在没办法下狠心在这群小天使面前制造车祸。
红灯亮了,前车发动,顾小满跟着前面的车发动车子,缓缓右转。
她扫了眼飞快而逝地指示牌,这条路再往前就是高速入口。
这个高速入口全都是机械化的etc,没有人工收费口,一旦上了高速,基本就求救无门了。
她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试图再次和男人谈条件。
“我把所有的东西全都给你们怎么样,包括顾家的那栋别墅!全部都给你们!”
“呵呵。”
身后响起男人沙哑森冷的笑声,“奉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我们永远不可能达成协议。”
顾小满身子发软地往下滑了滑,声音发飘。
“为什么?”
男人冷嗤一声,“我最恨你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你的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会信!”
“对哦,哥你不说我都忘了她是个黑心肝的!像她这种为了钱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女人最会骗人了,差点就被她骗了。”
翘着二郎腿的男人骂骂咧咧说完,犹不解气,一把拽住顾小满的长马尾毫不留情地往后扯。
“啊!”
顾小满被迫仰头,几乎快要看不到路。
头皮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余光瞥着前面的车,强忍住疼痛急速转动方向盘,把车驶入旁边的停车位,脚死命踩在刹车上,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内三人因为惯性,全都重重朝前面撞去。
顾小满额头撞在方向盘上,又被安全带带的往后狠狠撞在椅背上,她顾不得胸口被安全带勒到的疼痛,飞快解开安全带,转身就要打开车门。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拿着刀的男人已经反应过来,刀刃又往顾小满脖颈上逼近几分,又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男人森冷的声音乍然响起:“再有下次,划破的就是大动脉了。”
疼痛恐惧交织,滚烫地血液顺着脖颈滚落到毛衣内,低血糖加上失血过多,顾小满眼前一片发黑。
另一个男人头狠狠撞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额头被撞的青紫一片,眼神登时凶狠下来,半起身发狠地拽住顾小满的头发。
“贱人!你想干什么!”
他脸色狰狞,死命往后扯顾小满的头发,满意地看到顾小满痛苦地皱眉,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如果不是还没拿到钱,老子早就杀了你!果然是狼心狗肺的女人,心够狠!”
头皮疼得厉害,顾小满被迫仰着头。
她小脸煞白一片,死死咬住唇,痛呼声依旧从唇齿里溢出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像是即将凋零的花,脆弱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