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三再次恢复意识时,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我瞎了?
她张张嘴想说话,却感到嘴被胶带粘的严严实实根本没法出声。
这时她意识到自己不是瞎了,而是被蒙住了眼睛。
她伸手想蒙住双眼的布扯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身后动探不了,根据那冰冷坚硬的触感来看,绑住她的应该是锁链。
陈二三想用力挣开手上的锁链,但失败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什么地方?
她尝试站起来,但刚一抬头头顶就碰到根铁条,碰的她有些痛。
刚才那是什么?栏杆?
她又尝试着把身子往四周探,却发现周围好像都是些冰冷的铁栏杆。
这下陈二三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她在一个大铁笼子里!
这笼子还很小,只能让人缩着坐靠在里面,连挺直身子都不行。
到底怎么回事?她记得自己晕倒前还在跟江别说话,那时旁边的陈无忌突然砰的倒地,接着她也脑袋一疼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还看见了拿着斧头的江别。
难道是江别把自己打昏的吗?还把她关进个小笼子里……
陈无忌也跟自己一样吗?
江别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二三现在有满肚子的疑问,但却没法问出来。
她想挣脱束缚,但链子绑的太紧她挣不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开门声。
接着是一个脚步声在不断靠近,她还嗅到一股臭味,是江别身上的味道。
来的是江别?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嘴上的胶带被一下撕开,撕的她脸皮火辣辣的疼。
陈二三没去管这些,立刻开口:“江别……”
但刚张嘴就有半碗粥灌了进来,她被呛的咳了几声,还没等咳完就又被封上了嘴。
她听见脚步声走到旁边,然后那边发出“撕拉”一声,是胶带被撕开的声音。
紧接着她听见了陈无忌的声音:“你……”
陈无忌只说了一个字便猝不及防的咳起来,看来也是被灌了粥。
那边咳了几声后没了声音,看来跟自己一样被封起了嘴来。
接着她听见那脚步声停也没停的经过自己,然后是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人走了。
陈二三想出声问些什么,但嘴被封着什么也没法问。
她只能在心中满腹疑问的思考。
刚才那应该是江别,是他把我们关起来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她疑惑时,隐隐约约听见有几句话传进耳朵里。
好像江别正在跟什么人说话。
“每天喂一次,需要人献祭前活着……时间……满三十天时……”
“献祭能保证我的安全?”
“……不献祭还有别的办法吗……”
这声音有些远,中间应该还隔了堵墙,所以听不真切。
但只听这一言半语陈二三就明白了什么。
难道第三十天时必须通过什么献祭仪式才能保证安全?而且不止献祭一个人,她和陈无忌都是祭品。
江别……想在第三十天时把她们全部献祭?
此时江别正在屋子外面拿着个缺了口的碗,靠着窗户煞有其事的自言自语。
确定里面俩人已经被自己迷惑后,他才闭了嘴。
他昨晚把这俩人一起弄晕捆起来,把眼蒙上嘴堵上,还偷了两家村民院里的大狗笼,然后把人塞进去锁住,值得一提的是他偷狗笼的时候差点被狗咬到。
江别也想使一些正常的手段,比方不囚禁人家,和和美美的给个假结论说“我发现鬼不会在屋子里杀人,只要大家一起聚在屋子里别出去就不会死”
但队友们一定会问“你怎么知道的”“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给我看看”之类的。
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江别不确定这样自己会不会被问到露馅。
大家都很聪明,一但发现漏洞说不定就会思考出点什么来,然后嗝屁。
于是江别直接不给他们询问和到处跑的机会。
他直接把人囚禁起来,给他们个困境假装要把人献祭,这样被困住的人首先思考的就是该怎么逃出去,而不是胡思乱想些别的东西。
江别边想着边看向手里的粥碗,这时问村子里人要的。其实不喂队友吃东西也行,毕竟大家都变成鬼了少吃一个月也不会饿死。
但就怕他们会想到“我都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了为什么还没饿死,我不会已经死了吧”
所以江别还得隔段时间就喂他们点东西吃。
笼子里的人被蒙住双眼堵住嘴,没法计算时间,这样隔上它好几天喂一次他们只以为过了一天。
别的都还好,就是他们时不时变成鬼这事有点麻烦,铁链和铁笼子根本困不住鬼。
昨晚陈无忌和陈二三被关住后各变了一次鬼,亏了江别有祖传的本领,拿着斧头梆梆对着头敲才没让俩人破笼而出。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猜测随着时间的推延队友们变成鬼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到时候恐怕就很难控制住了……
而且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其他还活着的队友。
如果有的话也得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到时候要是这里的人一起变成鬼那场面真的没法想象。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江别哥哥。”
得,一听这声江别就知道是谁来了。
回头看去果然是小梅,今天她没梳辫子,正拿着两个橡皮筋眼巴巴地看着江别。
“江别哥哥,我自己扎头发扎的不好,你再帮我扎一次吧。”小梅扯了扯自己有些毛躁的头发。
这话说得好像江别以前经常给她扎辫子一样,他以前从没扎过头发,也不知道该怎么扎。
他便拿过橡皮筋,敷衍的给她扎了个丑陋的丸子头。
小梅摸着头顶的丸子开心的笑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江别有些好奇,这里是个荒屋不是他们原先的住处。
小梅指了指旁边的院墙:“这只鸟一直跟着你们呢,我看见这只鸟就知道哥哥在这里。”
只见旁边的院墙上站着只猫头鹰。
它可能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小梅摸着头上的丸子:“以前我爸爸妈妈经常会给我扎漂亮辫子,但那次我生病的时候总是没有意识的跑到屋子外面,照顾我的爸爸妈妈可能觉得我不听话,他们很生气,就不见了……然后就没人再照顾我了,他们不见后我虽然还生着病,有时还会记不得刚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再也没跑到外面去过;
“我好想让他们回来啊,告诉他们我不会乱跑了……”
江别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什么。
难不成附近没有活人时鬼就不会像昨天一样想破笼而出?
没有目标的话鬼可能只是简单的动一动活动活动筋骨,活动筋骨总不至于把笼子撕了吧。
想到这江别拉着女孩向远处走去,想试验一下这个猜想。
但他也不敢走太远,就怕这个猜想不对俩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撕了笼子逃走。这么想着江别便在一颗能观察到那屋子的树后躲着,打算等到傍晚再进去看看。
小女孩十分粘人,江别打发了她很久才把她打发走。
从早上一直到中午,屋子里都没有动静。
就在江别耐心的等待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江别!”
是姜阳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看见了灰头土脸的姜阳和阿狗。
“我可算找到人了,你不知道昨天快到晚上的时候陈二三突然变成鬼,我们就分开跑了,跑到路上我又发现陈火火也变成了鬼,我就又跑了幸亏后来碰上了阿狗,我们就一直在找其他队友刚才有个小女孩告诉我们……”
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队友,姜阳一跟他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跟他说自己悲惨的遭遇。
但话刚说到一半头就挨了一下,姜阳顿时眼前发黑昏倒了过去。
阿狗还没反应过来也挨了闷棍,倒在地上。
很好,又来两个。
但狗笼没有多余的,好在铁链剩不少,江别拿铁链把他俩严严实实的捆住,遮住眼睛堵住嘴栓在屋子里。
进屋子时江别特地观察了一下笼子里的二人,他发现陈二三的笼子下又出现了一片新的水渍,应该是在上午变成过鬼。
但她的笼子仍然完好,铁链也没松。
果然变成鬼时附近没有活人就不会狂躁吗……
江别栓好人便立刻离开回到树下。
他远远的看着屋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队友活着。”
就这样一直到傍晚屋子里都没什么动静,江别透过窗户往里看的时候发现阿狗和姜阳已经醒了,阿狗附近倒没什么,就是姜阳身下的地面上黑了一片,如同铺了一层煤灰一般。
姜阳应该是烧死的,他记得姜阳的出生点是在一座烧毁的房屋附近。
见新来的人醒过来,江别又在窗边自言自语的说了些误导人的话,然后离开了。
他就在屋子外面那棵树旁边安了家,没日没夜的守着屋里的几个队友。
他觉得虽然自己的队友住狗笼,用狗链子拴着,但一比起来好像自己才像狗,只能在屋子外面看门。
江别睡觉时只敢睡一小会儿,如果出意外队友跑掉的话他能立刻知道。
好在村里的狗链十分结实,把人活活的捆了二十多天。
“再有十分钟就能离开了……”江别是掐着点算的时间,再有十分钟他们就能安全离开副本了。
江别在外面算时间,他的好队友也没闲着。
姜阳靠在墙上,在不断摩擦捆在手上的链子。
他不知道自己摩擦了多久,只要意识清醒时就坚持不懈的摩擦。
“到三十天会被献祭,一定得在那之前逃出去。”他心里想着。
铁链在他的不断摩擦下已经变得松动了些,但还不足以抽出手去。
姜阳直接心一横,把手向墙上一撞。
只听“咔嚓”一声,手上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
他的双手剧痛无比,是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