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他们肯定都知道,她和陆翌然在房间里面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澜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脸微微有些发烫。
啊……
都怪陆翌然。
她昨天下午,应该叫周钊来的。
虽然他们都知道她和陆翌然之间的关系,可是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她和陆翌然发生了什么这样的感觉,还是有点……不太美妙啊。
不过,即便是她现在再回到昨天下午,可能她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安澜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只能被迫接受现实。
算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安澜假装一切无事发生,只轻咳了一声:“你们吃过饭了吗?要是没有吃过的话可以过来一起吃。”
“顺便,我想跟你们聊一聊,陆翌然的病。”
吴文杰和周钊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以为,陆翌然就已经很厉害了。
没有想到,安澜也是个狠人啊。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仍然不动声色的,甚至他们本来想要回避一下的,结果安澜似乎完全不当一回事,还主动让他们一起聊一聊陆翌然。
不愧是陆爷选中的人。
两人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起了一个念头。
好一会儿,在安澜有些奇怪的目光中,周钊才连忙笑了起来:“好,我们也正有此意。”
霍管家已经将饭菜端了出来,安澜一抬脚,就感觉腰腿有些酸软。
只是当着几人的面,她如果表现出什么不对劲,只怕很快就会成为他们八卦的对象。
安澜忍着酸痛,神情如常脚步如常地朝着饭桌走了过去,好不容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安澜才长长松了口气,心里暗自将陆翌然给骂了一遍。
因为想着安澜已经好几顿没有吃,霍管家端上来的也是粥。
安澜喝了几口粥,觉得自己的胃稍稍缓过来了一些,才开了口:“陆翌然的腿,现在情况怎么样?”
“之前我看过他在做复健,似乎效果不太理想?他现在,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走路吗?”
周钊又和吴文杰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目光,才连忙摇了摇头:“不能。”
周钊垂下眼,叹了口气:“有些话,我跟陆爷都没有说的太直白,但是对安总,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周钊抿了抿唇:“陆爷的腿……”
周钊深吸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经十来年没有走过了,所以神经萎缩比较厉害。”
“神经萎缩比不得其他,经脉粘连那些都可以通过手术解决,可是神经萎缩除了手术和药物治疗之外,还需要比较长时间的复健。”
“很长的时间,而且中间的过程,可能会比较辛苦。”
安澜抬起眼来,皱着眉头看向周钊:“这么严重?那为什么陆翌然……”
周钊似乎知道安澜想要问什么,只笑了笑:“安总是想要问,为什么和陆总说的不一样?”
安澜点了点头,周钊脸上笑容淡了几分,才接着道:“因为我们不敢告诉陆爷,真实的情况啊。”
“陆爷的腿,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他原本就早已经对他的腿已经完完全全的失去了信心。”
“之前甚至完全没有想过重新站起来这件事情,已经逐渐开始消极治疗。”
周钊眉头紧蹙着:“这一次,陆爷会想要重新治好他的腿,也不过是因为安总你。”
“是安总你给了他勇气,但是我们不知道,安总你给他的这份勇气,会维持到什么时候。”
“但是他愿意积极治疗,这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们才决定,先告诉陆爷好的方面,将一些不好的方面先隐藏起来。”
“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的等,等陆爷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之后,再将事情告诉他。”
安澜挑了挑眉:“你们的意思是,陆翌然现在的情绪,还不够稳定?”
周钊点了点头,才又笑了起来:“是,陆爷现在的情绪,还不够稳定。”
“安总你刚刚和陆爷在一起,可能不知道,陆爷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安全感的,他是有些自我怀疑的。”
“他很在乎你,但是因为之前你和他有过不愉快的经历,所以他现在心里的不确定感会更厉害一些。”
“如果我们现在告诉他,让他知道了,他的腿要站起来可能比较难,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他肯定又会乱想的。”
“他会想,他那样,配不配得上你,能不能够保护好你以及小九以及轻语。”
“会想,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了,那以后,你还有小九轻语出去的时候,会不会被人嘲笑?”
安澜皱着眉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他平时……哪里有不确定感?哪里有不安全感?”
开车开到飞起,整个人简直像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似的。
哪里像是有什么不安全感的人?
安澜没有说完,可是周钊却似乎像是知道安澜想要说什么,只笑了笑:“大概是因为,陆爷就是那样的人吧,越是担心失去的东西,才越是表现得不那么在意。”
“但是安总你可以自己想一想,陆爷和你在一起之后,是不是变得比较粘人,对你话比较多?时不时地都想要确定确定你是不是在,你是不是的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安澜皱了皱眉,想起陆翌然整天恨不得变成她的跟宠,没事总喜欢捏捏她的手,摸摸她的脸的样子。
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周钊笑了笑:“我不仅仅是治疗陆爷腿的医生,因为之前陆爷的防备心非常强,寻常医生几乎很难近他的神,他对不熟悉的人都带着戒备的态度,所以同时我也自学了心理学,也是他的心理医生。”
“陆爷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周钊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但是我觉得,安总你也还是有知情权的。”
“所以我才会这样对安总你坦诚。”
安澜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因此离开他的。”
“我想要问的是,既然这样,他的神经萎缩很严重,那他为什么,昨天晚上发病的时候,我看见他自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