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安澜吃东西都有些食不知味。
吃完晚饭,子清便十分自动自觉地带着两个孩子去侧楼地下娱乐室玩去了。
安澜跟着陆翌然一起回了书房,安澜走到书房的阳台上,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之前飞机坠落的地方,已经没有几个人在那里了。
那个刘成带过来的那些警员和消防员大多四散了开去,不知道去了哪儿寻找刘全口中坠落跳伞的飞行员去了。
安澜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才转过了头:“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想要找什么?还是想要在这山上安放什么东西?”
“如果是想要找什么的话,他们在这山上漫无目的的搜寻,也不会有结果啊。”
“难道重要的东西不应该都放在房子里面的吗?”
安澜歪了歪脑袋:“听霍管家说,天福集团是和陆敏有关?难道他们的目的,也和陆敏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啊,陆敏的话,现在也在拘留所啊。”
安澜自言自语般地念叨了几句,才又转过头看向了陆翌然:“他们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看现在陆家的,是不是真正的你,试探试探?”
陆翌然笑了起来:“能够试探是不是真正的我的办法有很多种,他们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吧?”
“也是。”
安澜靠在栏杆上,眉头紧蹙着:“那他们是为了什么啊?”
安澜也并非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因为知道现在应该也找不到这个答案,自言自语过了,安澜便又问着陆翌然:“沈放说了什么吗?”
“不过你才刚刚去见沈放第一次,他应该什么都不会说的吧?毕竟他那种到处摸爬滚打的人,肯定十分的狡猾,也未必肯说真话。”
陆翌然听安澜这么说,却是笑了起来:“他都说了。”
“啊?”安澜满脸诧异:“都说了?”
只是诧异过后,却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该不会是说的谎话吧?我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说真话的。”
陆翌然笑了笑:“沈放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现在陆家旁系的所有人,都已经全部落入了我的手中,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而且,沈放在十三年前做那件事情的时候,也没有料到,当时同样出了车祸的我,竟然没有死。”
“而且在时候,还一直对这件事情穷追不舍,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而他顶着那张脸和那个身份,自然不敢大摇大摆的出来活动,只能躲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
“他过得也十分不痛快,如今终于被我发现被我找到,兴许对他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吧。”
安澜点了点头,有些恍然。
陆翌然眸光沉沉,眼中却像是点缀着细细碎碎的光:“据沈放说,当时我那一场车祸,他们也是策划了很长时间,我车祸之后,他们甚至制造了另外两场车祸,分别在我出车祸的前后,然后用这两场车祸,堵住了到我车祸地点的路。”
“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我,救我。”
“当时本来就下着大雨,加上两场车祸堵住了路,在我车祸发生之后,的确很久都没有人发现我,直到你无意间闯入……”
陆翌然的眸光实在是太过深邃,让安澜忍不住心里微微有些波动:“唔,都过去这么久了,说这个做什么?”
“不是说沈放吗?”
陆翌然笑了起来:“没事,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现在也就不会有我了,所以,我对你再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翌然见缝插针地表白完,才又接着说起沈放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和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的确是陆家旁系那些人,发现了沈放和沈巍容貌一模一样,进而发现了沈放的身份,就将沈放带回了榕城,谋划起了那一出。”
“当时在车上的人,的确是沈放,但是当时沈巍已经被他们给杀了,被他们藏在路边的水沟中,借着暴雨的掩盖,等着沈放杀了我爸妈,然后借着车祸来掩盖我爸妈的真正死因之后,他们便将沈巍的尸体搬到了车上。”
“至于指使沈放的人,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而是陆家旁系所有人。”
“他们是想要等着对付了我爸妈,等着我们家里人全部都死了之后,他们再自己去争夺那些东西。”
“当时掌管陆家大权的我父亲,是他们所有人的共同敌人。”
“且和当时的他们,实力悬殊太大,单单凭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能除掉我父母的,所以他们只能够联起手来。”
“当时我能够活下来,是在他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且他们也没有想到,我父母虽然死了,但是给我留下了不少人和东西和钱,我就借着那些人那些东西爬了起来。”
“他们一次失了手,后面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陆翌然说起这些事情来,神情已经能够十分平静。
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了安澜的缘故,他以为自己会激动,甚至有可能会犯病。
可是却都没有。
“我爸给我留下来的人帮我保护的很好,且一步一步扶着我,将我扶到了陆家家主的位置上,然后有机会,将这一片乱局给稳固下来。”
“当然,这也有当时他们轻敌了的原因,当时他们见我已经全然残废,又刚刚成年,加上之前我被父母教养的,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所以他们并未太将我放在心上,忙着瓜分成果,忙着他们之间的权力斗争,才让我在夹缝之中,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发展了起来。”
安澜伸手握住了陆翌然的手:“还因为你啊,因为你很厉害,因为你足够强大,并不都是别人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你是陆翌然啊。”
陆翌然当然知道安澜是在安慰他,但是心里仍旧还是忍不住地有些动容,只将安澜顺手揽入了怀中:“我家宝贝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