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铁柱的下场很惨,被几人带回来的时候,赤裸着上半身。
身上一条一条的血痕,鲜血往下直流。
他们都很努力的在郑铁柱身上留下痕迹,生怕陈同不满意。
“饭菜做好了,盆里有鸡汤,你们去吃吧。”陈同来到屋外道:“我去陪陪我姐。”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郑三河和汪石带头去盛饭,坐在了桌子前。
今天的菜比昨天还要好。
油亮亮的红烧肉,肥瘦相间,还有八个圆滚滚的鸡蛋躺在一旁,酱油色混合着猪肉的香气,让人很难不想一口吞下。
鸡蛋炒辣椒,猪油炒菌子,还有一盆老母鸡汤,里面也放了菌子,上面漂浮着一层黄亮亮的鸡油,郑三河忍不住舀了一勺先喝了一口。
鲜!
非常的鲜!
鲜到骨子里了。
吃的越好,越丰盛,这些人对郑铁柱的怨言就越大!
这样的小舅子去哪里找?郑铁柱这个王八蛋,干这个事情,先不说以后能不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就他昨天这个行为差点就是人财两空!
翠花要是死了,跟谁生娃?生个屁的娃!
和你郑铁柱生娃?!
陈翠花喝了一碗鸡汤,头上用一块破布缠着,没有酒精,陈同就用买来的白酒擦了擦伤口。
“姐,还没想好吗?爹妈将我们生下来,是希望我们平平安安的。”
“你跟我回去,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小海也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天天有白米饭,顿顿有馒头。”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小海的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带不了小孩了。”
“而且你要知道,跟男人分开这不算什么事情,不丢人,丢人的事情是跟男人分开,不积极,不努力生活,不勇敢的追求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陈同知道,大姐只是父母这一关还过不去,总觉得和卫成分开了,丢了父母的脸。
“走,走吧。回......家。”陈翠花的眼泪唰唰的落下。
父母永远是孩子的靠山。
无论父母多大,孩子多大,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陈同露出了笑容,擦掉大姐脸上的泪水压低了声音道:“不要收拾东西,等到晚上,咱们就悄悄的离开。”
“一会儿我也会离开,等到晚上我再返回,带你一起走。”
陈翠花点点头,眼泪无声的流。
大姐想开了,陈同就没有顾忌了,但是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这些人都是一个时代的牺牲品,甚至连牺牲品都算不上。
在大山深处,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老病死,就像是大海里的浮萍,天地间的蜉蝣,陈同不会为难他们。
只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同从屋子里出来,几个人都显得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咋说。
“今晚你们回去将家里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来看看,哪家收拾的干净,收拾的好,有诚意,我就让我姐去哪家。”
“记住了只能自己收拾,不能请别人,不管我姐去哪家,我都会给‘嫁妆’,只有一个要求,对我姐好。”
“郑铁柱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今晚还是绑着吧。”
听到嫁妆,几人眼睛里都放光,还好这个小舅子明事理啊!没有将这件事怪到他们头上,还有的吃有的喝。
“那我们......”几人连连搓手,想着回去打扫家里。
“你们去吧,我也走了。”陈同朝几人挥手,然后大声道:“姐,我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陈同和张永敢没有走太远,约莫走了两三里地的样子。
陈同就停下来了,张永敢好奇问道:“怎么不走了?”
“你先回去,我在这等到晚上去接我姐回家。”
“真的?!”张永敢欣喜道:“你姐答应回去了?”
陈同点点头道:“想开了,愿意跟我走了。”
“那我留下来帮你。”张永敢道。
“不用,又不是抢人,人多不方便,我一个人悄悄的过去就行,你先回去,山路不好走。”陈同说道。
“也行,还有小推车呢。”张永敢道。
“对了,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张永敢摸摸口袋,只有两张大团结。
“呐,给你。”
陈同接过,说了声谢谢。
目送张永敢先离去,又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三十块,一共五十块。
几人一共花了二百六。
他这几天花的也不少,白米白面,好几只母鸡,还有一头小猪仔,其实算算价格也差不多。
至于这五十块咋分,跟陈同无关。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圆月当空,陈同借着月光,静悄悄的摸向小云村。
到了村口,陈同更是踮起脚尖,连大气都不敢喘。
郑铁柱家的院子里没见到郑铁柱,应该是在屋子里睡觉。
主屋的门没关,留了缝隙,陈同轻轻的推门,将缝隙扩大,还是发出了吱呀一声。
“姐,走。”陈同压低了声音。
陈翠花从床上下来,衣服都没脱,就等着陈同来呢。
陈同侧过身,从门缝里挤出来,顺手将五十块扔进了屋子里,陈翠花也是如此,从门缝里挤出来。
整个过程只不过三十秒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到。
姐弟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郑铁柱家,猫着腰一直走到村口,才撒丫子狂奔。
一口气足足走了几里地,俩人才停下来歇歇。
陈翠花‘哇’一声就哭了,紧紧的抱着陈同。
陈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就是等着过好日子就行了。”
陈翠花点点头,哭了五分钟,才调整好。
“姐,咱们快走,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陈同牵着陈翠花的手,借着月光,穿梭在大山之中。
凌晨三点钟,天边都微微泛青了,才回到制衣厂。
毕竟陈翠花是女人,头又受伤了,速度没有那么快。
“咚咚咚......”陈同敲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敲了好多次,才听到里面有动静传出来,马灯的光亮透过门缝传出来。
陈翠花握着陈同的手,在紧张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