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门被打开。
张月月揽着吴保国的胳膊,怎么样都不松手。
吴保国脸还是有点黑,可是已经没有了沉重。
“我,我去跟她们说一下,俺们现在就去我家。”
“我先去买点东西,去你家不能空两手去,你在这稍等一会儿。”吴保国趁机拿开张月月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
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是去张月月家提亲,只有经过她父母的同意了。
吴保国觉得自己才能牵着月月姑娘的手。
张月月鼻头红红的,眼眶也是红红的,点点头。
陈同三人连忙去买东西。
倒也是没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鸡蛋猪肉白米之类的。
四人步行,一起去坐车。
张月月家在农村,距离县城有一段的距离,坐车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到了镇子上下来,又走了十来分钟才到。
冬天的农村是萧瑟枯寂的,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上蹲着不少麻雀,叽叽喳喳的。
张月月住的村子是一排一排的。
每排十来户的样子。
张月月的家在第三排,第三家。
这会差不多是中午,太阳很好,农村人都喜欢窝在墙边晒太阳。
“月月回来了?”
“嗯,大娘,我回来看看爹妈。”
跟一些熟人打过了招呼,到了家门口,张月月爹妈还有几个人正在起猪圈。
男方上门提亲送了两头小猪仔,活蹦乱跳的,一头最起码三四十块呢!
“爹,妈。”张月月喊了一声。
正在忙活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到跟在身后的吴保国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尤其是他爹张二河,扔下手里的石块,大步的走过来。
拉着张月月的胳膊一下子就甩到了一边,那么大的姑娘,不要脸?
你都订过婚了,还跟不三不四的男人走的那么近?
传出去,他们老张家要被村子里的背地里笑话的。
张月月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吴保国脸色大变,想要上前扶起张月月。张二河脸一横,指着吴保国道:“你干什么?你要是敢碰我家姑娘,你就是耍流氓你知道不?!”
陈同和张永敢也没想到,一上来气氛就那么紧张。
张月月她妈也是走了过来,哼了一声,没有扶跌倒在地的张月月。
姑娘都是要嫁人的,泼出去的水。
要不是张月月现在这份工作还可以,她觉得这丫头都没要回来了,管她在外面干嘛呢!
她并不心疼张月月,家里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老二是张月月,老三和老四都是男孩子。两个儿子才是要好好对待的,才是张家的人。
“叔,我是过来说事情的。”
吴保国主动矮了半截身子,这两人年龄差不多大的。
“滚蛋,你不过是在大同这边挖煤的。”八壹中文網
“上次,俺警告过你,要是敢碰月月,就别怪俺让你回不去家!”
张二河一点都不给吴保国面子,岁数那么大,又是外地人,还是个挖煤的。
能有现在这个女婿好?
家里是镇子上的,有点小钱,还有个亲戚在公家单位里上班。
这两人对比,傻子都知道应该选择哪个女婿。
吴保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手里买的东西朝前放了放,道:“叔,这是猪肉还有白米鸡蛋。”
“我今天来,是来提亲的。”
吴保国这话在张二河和她媳妇,以及几个帮忙的人耳朵里,无异于炸雷响起。
啥?
提,提亲?
疯了不是!
“你要是来闹事,俺可就要喊人了!”
张二河气的要冒烟,真当他这么些年白混的?
“喊啊,你去喊呗,你把你们全村人都喊来,看咱们怕不怕!”
张永敢非常的不屑,站在陈同和吴保国前面,双手抱在胸前,道:“你知道保国哥是干么事的?你知道他又认识谁吗?”
“俺管他是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赶紧滚蛋。”
张二河被张永敢这么一说,气焰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
“他叫吴保国,是负责一个村子矿口的人。大同矿务局听说过吗?局长跟他认识,是好朋友。”
“你叫他滚?”
大同矿务局在大同,下到三岁小孩上至八十岁的大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切,你就吹吧,我还认识大同市x呢!”
这话说的,谁都是不会信的。
张永敢还想说话,被陈同拉住了,他红脸唱的可以了。
“叔,保国大哥确实认识矿务局的人。你要是不信,一会儿就带你去矿务局转一转。”
“不过来者是客,您心里有多么的不开心,咱们进去说。”
“你看这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心意,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
张二河心里一惊,觉得应该不假,吴保国说不定真的认识人。看着村里人都来看热闹,又看了看地上的带来的东西,的确是不少。
十分不情愿的道:“那就先进去吧。”
进了院子里,也没拿凳子给陈同几人坐下,就这样站着。
张月月她妈悄摸的将地上的东西拎到了屋子里,藏得十分严实,才重新出来。
“刚才俺的脾气是有点大,不过实话告诉你们,月儿已经订婚了,年底就要嫁过去了。”
“不,我没有,我没同意!”张月月大喊道。
“你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情!”张二河一声冷喝,让他媳妇将张月月死拉硬拽拖进了屋子里。
不要脸的丫头,真是丢人!
吴保国不停的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他没想到,张月月在家里也会被受欺负。
这么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她应该吃了很多的苦。
陈同知道这家人的德行,也不废话,拉开身上的棉衣。
“啪!”一声,将一沓大团结拍在不远处的长条凳子上。
“这是一百块!”
“啪!”
“这是两百块!”
“啪!”
“这是三百块!”
“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月月姑娘跟我说了那边给的订礼,您看我们这边应该出多少?”
“三百不够,咱还有。”
“啪!”
“这是四百!”
“啪!”
“这是五百!”
陈同一脸的平静,就这样看着张二河。
五沓大团结,在凳子上。太阳的照耀下,好似会发光,让这个破旧的院子都增添了几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