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身便走。
秦坤目光沉沉在场中扫了一圈,对上吉他男的视线。吉他男瞬间收拾表情,朝他笑笑,扯着嘴角似乎想说点啥。
他却只是淡淡扫过,眼神变都没变。
围观众人看着他们背影,突然醒神。
“唉!”有人忍不住叫了声,想说就这么走了?刚出声便反应过来的住了口。
这时吉他男也突然动作。众人警惕地望向他,手中武器戒备。毕竟这人刚刚还要杀了他们。此时白言一走,谁知道会不会又要攻击他们。
吉他男却只是捡起地上的吉他盒,重新背起,在越来越嘈杂地人声中对着他们幸灾乐祸:“祝你们好运咯。”说的跟“我看你们等会是个什么死法”一样。
说完,跟个兔子似的,跳了跳,很快离开了现场。
众人:“……”
现场沉默了下来,他们本来以为是队友,却在刚刚倒戈相向,兵戎相见。此时面面相觑,尴尬是今晚的沉默。
好一会,巩叔才干咳了下:“事态紧急,外面说不定乱成啥样了,咱们还是得……”这就是要略过刚刚那段,按下不提,维持面上和平的意思了。
只是他的队友们却不像想象中那么配合。
话还没说完,却被人打断:“刚刚听他们说的,想要通关,得杀掉一个目标人物吧。”
“……谁知道这个目标人物是谁。”
话未说透,大家却懂了。这人的意思是,谁知道那个自己要杀的目标人物在不在队伍中。就算不在,谁知道队伍中某个人的目标人物是不是自己?
而且现在的队友已经不是队友了,还是能通关的线索。谁知道会不会被背后捅一刀。
巩叔沉默了下来。
是的,这个队伍已经散了。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人开始慌了,明显是不太想要在他们刚刚打完一架的时候再跟别的玩家正面冲突。
“我们分开行动吧。”有人提议。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巩叔却道:“那普渡怎么办?”他指着普渡那边的桌子。
刚刚他们进行到一半,被白言打断。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又纷纷看向了地上的“尸体”。
“尸体”默不作声,死的非常逼真。
“香已经点燃了。”小林指着供桌上的香。
“?”
“接下来就是要等香烧至一半开鬼门吧。”他手握成拳,捏着自己的指节,“反正这段时间干等也是等……”还不如趁这段时间,去外面找找线索。
“!”这说法倒是可行!什么?他们怎么知道这段时间只能干等?不过借口罢了。
“咳,那我就先出去,探查线索了。”一人道。
“嗯,那我也出去。”
“我……”
“……”
顷刻之间,人走的精光,只剩下空荡荡的供桌和地上趴着的npc。
外面的声音也渐行渐远了。
约莫几秒的时间,npc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窜天而起。着急忙慌地跑到供桌前,虔诚地拜了一拜。
“……”
隔了会,npc幽幽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老气横生地抹了把自己脸上的血,揩在了贡品上。
贡品:“……”
另一边,虽然是秦坤来找白言,但却是白言走在前面,好像知道目的地一般。
才走出不知几十米,就看到一伙人,前方两个人,后面跟着追。不时有鲜血武器飞出,场面一时蔚为壮观。
白言看着这群斑斓的菜鸡,眨了眨眼,十分想上前参一脚,却被秦坤拉了一下胳膊,一时没防备被拽进了一间屋子里。
而后顺手,关上了门。
白言:“!”
“怎么了?”秦坤一手护着他,四处打量一番。
“这间房……居然有门!”白言惊讶地在门上敲了敲,外面十分配合地回了句惨叫。
大家都穷的一样整齐,就这家搞特殊,多装了扇门。怎么的,就一破房子,还能贫富歧视?八壹中文網
“……”秦坤将他的手拉下来,途中白言顺手开了灯。
昏黄暗淡的灯泡吊在头顶,随着寒风微微摆动,将地上的影子都照的张牙舞爪。
这里接待的客人显然不止他俩,靠近门口处的供桌已经被打翻在地,贡品零零散散滚落在四周,不多,应该是被抢走了部分。
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
墙面之上却有斑驳的黑红色残留,有残留颜色的地方啃啃巴巴像是被狗啃了一般。好似是想要把这些痕迹消除,却不想颜色沁入太深,只得稍作遮掩。
白言边眯着眼打量,侧耳听着外面人声渐渐消失,转身想招呼秦坤出去。
却见秦坤好似看到了什么,往里走去。
“?”白言跟上,顺着他看过去,只见在墙角一堆像是东西的垃圾里,有一点光在闪烁。
秦坤走过去,弯下腰,将之捡起来。
——一块玻璃片。
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滴状物,像极了凝固后的血渍。
“眼镜片?”观察了一下,白言接过,食指磨蹭着玻璃片锋利的切口,微蹙眉头,“玩家的?”
之所以不问是不是npc的,是因为这村子,看上去实在是不像有什么现代物品的地方,眼镜对此地来说,太过“新潮”,有种跟贫穷的不搭。
“不像。”秦坤否定。
白言又闻了闻,确认那真的是血。
白言踢了踢这堆东西,想再找出镜片的另一部分尸体,算是给它个全尸。
但丢这玩意的显然就是存心让它尸首各异,除了手上这部分残片,连点镜框骨头都没看到。
倒是看到不少有血迹的玩意,有许多和npc们穿的差不多的麻布衣物,其中也混杂着牛仔布料、衬衣等,只是都破破烂烂的。
秦坤突然矮下身,捡起一块布料,凑在鼻子前方闻了闻,又捡起另一块布料。
白言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玩:“怎么样大侦探,闻出凶手是谁了吗?”
“这些都属于同一个人。”秦坤将手上布料丢下,直起身。
“是吗!”白言睁大了眼面上十分惊奇,“这都能闻出来,太厉害了吧!”还学着海狮拍手。
“……”秦坤哭笑不得。觉得他闹,又觉得他可爱。“这间房应该是线索屋,我们搜一搜。”
“行。”白言摊手,顺手将镜片塞在口袋里。
外面又是一阵吵闹,问候亲戚之声不断。
白言当即顿住脚步。
看着秦坤的背影,问:“你已经知道谁杀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