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郎啊,打小就聪明!隔壁村的杨童生,今年都六十了还只是个童生,我们三郎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八岁,还没及冠呢!”
老宋家这边,陈氏对着满屋子人笑得合不拢嘴,宋富贵也满面红光的陪坐在宋三郎的一旁,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富贵呀,要不说你是个有福气的?这往后也是秀才老爷的爹了,快跟大伙说说你怎么教出个秀才老爷的?”
宋富贵乐呵呵地道:“我家三郎打小就喜欢读书,旁的青瓜蛋子满地疯跑疯玩的时候,他呀,就抱着书啃!我一个大字不识地庄稼汉子能教他什么?都是这孩子自己聪慧!”
“要不说呢,你家三郎就是那文曲星下凡,旁人再比不上的!”
“过奖啦,过奖啦!”
宋富贵笑的牙不见眼。柳晓珍的身边也簇拥了一群年轻的女娘媳妇儿,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将她围在中间,好听地恭维话不停地往外冒。“晓珍啊,你如今也是秀才娘子了,等将来给三郎添个一儿半女,将来是不是就像戏文里唱的那样,可以穿那什么凤冠霞帔呢?”
柳晓珍掩唇娇笑,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得色:“借嫂子吉言了,不过凤冠霞帔要我家三郎做了官,我封了诰命才能穿呢!”
“三郎这样年轻有为,将来做官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呀,就等着享清福吧!”
“……”一众人正说的高兴,忽然一个看不惯柳晓珍的未婚女娘开口道:“对了,听说四郎哥也去考秀才了,不知考中了没?”
“啥?四郎也去了?”
有婶子诧异地接话,“四郎满打满算去镇上书院读书都不到一年,没等两年再考吗?”
“考了,盼娣前几日回来说她四哥在书院经常得夫子的夸赞呢,今年头一回参加考试就考上了那什么童生,说不定老宋家祖坟冒青烟,一门两秀才呢!”
柳晓珍闻言,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有人就问她:“晓珍,三郎考中秀才的消息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怎么没见着报喜的人啊?”
柳晓珍道:“是三郎的同窗让人捎信回来,说是三郎中了增生,就是二等秀才公,至于旁人嘛,我们倒是没听说!”
她这明晃晃的就是说宋四郎没考中了。“这样啊,那应该差不离了,照我说呀,秀才老爷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当的?这十里八乡的多少年才能出一个秀才?四郎才学了那么点儿时间,要是就能考中那才奇怪呢!云娘你莫要胡言,若是闲着无事,就去隔壁同盼娣坐坐,她明日就要成亲了,你们未婚小姊妹正好一处坐坐!”
云娘闻言,抿着唇站起身,有些不服气道:“得意个什么劲儿?大家都是为了盼娣的婚事才来的这边,倒成全了某些人的炫耀!”
柳晓珍神色变了变:“云娘,嫂子念在你年纪小不与你一般见识,若是旁人,怕是没我这么好性儿!”
“哼!”
宋云娘冷哼一声,“抢来的婚事有什么值得显摆的?”
她说完,也不等柳晓珍出言反击,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柳晓珍望着眼前晃动的门帘,直气得牙痒痒。她委委屈屈的捂着脸哭诉道:“诸位嫂子你们给评评理,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同三郎成亲,自有父母作主,我一个女娘又怎能决定自己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