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只是有人碰到了告诉我一声,”白慎行伸手将桌面上的文件理顺摆放整齐,牵着顾言下楼。顾言乖巧的跟着他下楼,后院传来的狗叫声让她止住脚,“那两只小狗有人喂?”
“有,”白慎行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继续跟着他走。
由于她怀孕,白慎行从原本的宠爱程度上再加上小心谨慎,是顾言极为不习惯。
她向来不是那种亦步亦趋的人,最近真的是走路都小心翼翼,若是白慎行不在还好,若他在是要装装的。
山水居的桂花盛开,顾言趁白慎行接电话的空隙推开落地窗出去,站在院子里闻着桂花香。沁人的香味迎面扑来,闭上眼睛缓缓的感受着,白慎行拿着电话估计是在跟投资人打电话,磁性的嗓音在身后传来,偶尔传来一两声爽朗的笑声。
白慎行跟投资人聊着,聊到兴起之处惯性的伸手去摸烟,无奈摸不到,便转身去了餐室给自己到了杯开水,端着迈步回来,看了眼在阳台外的顾言。
站在她身后接电话。“先生,”张岚在身后轻微喊了声,白慎行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何事?”白慎行收了电话问到。
“今日山水居收到一份快递,是太太的,”今日在忙的时候山水居收到一份快递,且不是放在门卫,而是直接放在大门处,管家调了监控出来竟也看不见是谁放的,整个下午都在思忖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白先生告知此事。
“给太太就是,”白慎行浅声道,迈步往顾言的方向走。
张岚欲言又止。
这晚,顾言吃完晚餐搭了件外披闲庭信步在山水居院内,颇为悠闲。
若不是自己怀孕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她迈步在山水居院内,心中放空思绪,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在主干道上,原本跟白慎行两人浅声聊着,他中途接了个电话进了主屋,随后不过两分钟功夫,张岚便出来,代替白慎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先生干嘛去了?”白慎行接起电话便进去,见她在思忖什么便没有跟她说。
“进书房了,”张岚浅声到。
“太太,上午有个您的快递,没写寄件人。”张岚在身后将上午的事情说出来,顾言细细听着,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看到人了?”
“没有,管家调了监控,并没有看见是谁放到门口的,”她说。
“一会儿送到我书房,”一份未知名的邮件,她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山水居的景色很好,季节的更迭并无任何意义,人们只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以前过过的每一天,可尽管如此,季节的离去,而新的季节降临之时,人们心里必然会出现一种跃动感。
这晚,许攸宁下班回来,在临水湾的住宅门口发现一分快递,里面并未写寄件人的名字,连收件人都没有,但却偏偏搁在门口,她拿起来随意看了两眼,不知是谁的,以为又是某个广告商做的广告,便随手扔进了一侧的垃圾桶,随后被临水湾的清洁工收走。
顾言进卧室,将披肩放在沙发上,随即想起张岚说的那份快递,便转身进了书房,拿起快递摇了摇,随后拿起美工刀划开,倏然,她惊恐的睁大眼睛,高喊白慎行。
原本在书房开会的白慎行听见顾言惊恐的呼唤声登时起身,朝隔壁书房狂奔而去,而那侧的在跟老板开会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老板狂奔而去。
顾言的惊叫声也传入了他们耳畔。脑海中的第一反映是同居了?
只有许赞跟徐副总等人才知道,他们早已经同居。
许赞招呼大家今天就到这里,一直到大家伙全部都退出视频会议,才终止结束此次会议。“怎么了?”白慎行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紧张的问道,天晓得听见她那声惊叫声心都跳出来了。
顾言伸手指了指快递,张岚说今天收到一个快递,竟然是一只断了头的黑猫,血淋淋的躺在塑料袋里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白慎行走过去看了眼,怒火中烧。
“呕……,”顾言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扒开白慎行,朝对面卧室洗手间狂奔而去。
“张岚,”白慎行一声怒吼,将楼下打扫的佣人吓得直颤。
“先生,”张岚战战兢兢的立在身后。
“处理了,让他们到大厅等着,”白慎行满脸怒容,顾言在卧室的狂吐声像只爪子似的挠的他身心难受。
张岚迈步向前,将视线投在快递上,一声惊呼被自己悟住。
若不是知道要处理,只怕她也要退出去的。
顾言在卫生间将胆水都吐出来了,整个人都站不住,软乎乎的往地上倒,白慎行一把拖住她,见她搂在怀里。
即便是白慎行搂着她,她还是有些飘忽不定。
“呕……,”她再度转身趴在洗漱台上狂吐,吐的天昏地暗,白慎行站在身后搂着她,心疼不已,整张脸都快寒的滴出水了。
“喝口水,”白慎行接过张岚递过来的水送到她面前,顾言喝了两口漱漱口,整个人被白慎行搂在怀里,软乎乎的,犹如一只没有骨头的小猫。
顾言吐的整个人都是蒙的,晕乎乎的任由白慎行抱着她上床,盖好被子。
见她这虚弱的模样,白慎行心都要疼碎了,伸手摸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眸间满是心疼。
他后悔应当在张岚说的时候就拿过来看看的,不然哪儿会让她如此遭罪?
顾言浑身无力,只觉得恶心,后面那次吐不出来全吐的酸水,此刻她胃里翻腾的厉害。
虚弱无力的靠在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就着靠枕缓缓的溜下去,想着躺着会不会好受点。
“躺下休息会儿,”白慎行原本跟顾言说话语气就颇为轻柔,此刻更是要柔的滴出水来了。
顾言吐的浑身无力,只得闭着眼睛,可一闭眼,就满是那只断头的黑猫。
瞬间恶心感又飙升上来,趴在床沿干呕,这回什么也吐不出来,白慎行扶着她瘦弱的肩膀,指尖都不敢有什么力道,生怕捏疼了她。
撑着白慎行腿部在躺倒床上,整个人萎靡不振,看的白慎行越发心疼,最终大手一捞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捞到自己怀里,轻抚着。
“没事,恶作剧而已,不要想,”低头在她额间轻蹭缓缓的说着,声音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怎能不想?本就孕初期有些许孕吐,这会儿有人怎么恶心她,只怕是要吐的肛肠寸断。
“我难受,”许是刚刚吐过,这会儿说话的语气竟然细小的跟只猫儿似的挠人心肺。
她这虚弱的语气听在白慎行耳里,尽是心疼。
搂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慎行言语中满是自责,恨不得能替她受了这份罪。
贴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蹭着。
顾言虚弱的抬起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我难受,”去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再度传入白慎行耳畔,他伸手在她背脊处缓缓顺着。
“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此刻是他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平日里不舒服可以让医生解决,可孕吐,医生似乎也无能为力。
这番吐过去,让顾言整个人都阴了,窝在白慎行怀里一点儿劲都使不上来,跟只小猫似的,看的白慎行心疼的厉害,好巧不巧的这会儿陈涵电话过来了,白慎行瞅了一眼本意是不想接。
可无奈在身侧一直响,让顾言不安分的在怀里蹭了两下,他随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起来。
“妈、”他轻喊声。
“你们吃过了?”陈涵在那边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给白慎行打电话。
“吃过了,”白慎行一边抚着顾言一边浅答。
“言言呢?你让她接电话,我给她打电话怎么没人接,你不在家?”陈涵有些急切的语气传入顾言的耳里,若是以往她肯定会接过电话的,可今日,实在是无劲。
“言言不舒服,刚吐了,这会儿在躺着,回头吧!”白慎行轻柔的嗓音在顾言耳侧响起,那侧的陈涵一听闻顾言吐了,整个人都坐起来了,让坐在一侧的白朗不禁侧目看她。
“很厉害?”她着急道。
“还好,跟往常差不多,休息会儿就好,”白慎行不想让她担心,便随口这么一说。
“那就好、孕吐是难免的,你好好照顾言言,问问她想吃什么,别饿着了,言言胃本身就不好。”陈涵在哪儿交代着。
“我知道,”白慎行说了两句便收了电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着顾言,见她整个人昏软无力窝在他怀里乖巧的不行,一言不发整个人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我难受,”顾言昏昏欲睡之际呢喃出声,白慎行心坎儿都疼了,以往的顾言多么坚强的一个人、这会儿不到十来分钟的功夫说了三次难受,可见是有多难受有多让她不舒服。
“辛苦我们言言了,辛苦了,”他蹭着她轻柔的面颊缓声跟她说这话,一字一句的都进了顾言的耳里。
“过段时间就好了,都是我不好,开什么会,”白慎行言语之中都是在指责自己。
她不是没见过恶心的场面,但像今日这样一见到如此场面就吐的整个人要哦虚脱似的,还是头一回,她想、也许是怀孕的关系,让她整个人越来越娇贵了。
许是吐的浑身无劲整个人萎靡不振,白慎行抱着她轻柔的哄了会儿她便困顿了,见她呼吸平稳他轻手轻脚的将顾言放在床上,扯过一旁的龙猫放在她身侧,拉上被子关了大灯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带着门便下楼去。
整个山水居的佣人此刻战战兢兢惶恐不安胆战心惊的站在大厅上,等着自家先生下来处罚他们,更甚的是张岚,她今日跟白先生提及此事的时候就不应该欲言又止的,若是说了指不定就不会发生今晚的状况了,此刻的她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
白慎行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二楼下来,见大厅站着一干人等,他缓步上前,负手而立,扫视了众人一眼。
“我从来不知道,我这山水居竟然会出现如此龌蹉的东西,”他冷酷的嗓音吓得众人面色发寒,不敢言语。
“张岚、你来说,”白慎行直接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开始说。
“今日上午门卫师傅说门口放了个包裹,但不知道是谁送的,写了太太的名字,送上来的时候管家让他们查了监控,监控没有拍到送来的人是谁,”张岚战战兢兢的将话说完。
“为何不告知我?”白慎行语气有些冷冽,甚至是有些许激动。
若是早点说,能将顾言吓成这样?
这山水居保镖加佣人二三十号人还能出现这么低劣的错误?
张岚整个人一惊,哆哆嗦嗦道;“抱歉。”
面对太太的事情先生是没有原则可言的,这点她早就知道,现在无论她作何解释,先生绝对会认为是她处事不当在找借口,因为她没有及时通知先生而让太太受了惊吓。
她甚至在太太怀孕以来,先生有多小心翼翼,每日的餐食都要先过一遍在端给太太,今日太太在浴室吐的上气不接下气天昏地暗整个人都快站不住,先生怎能不恼火。
“山水居素来清净安雅,若日后在出现此事,可知后果如何?,”这山水居内部是该调整调整了,不然日后在出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张岚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知道,”众人弯腰颔首应到。“让郑武进来,”他阴沉着嗓音对着众人说到。
白慎行交代了一番郑武才缓缓退出去,临了快步转身上楼。
这晚、后半夜,白慎行打电话将陈涵跟白朗等人喊了过来。
来之前陈涵不明所以。
来之后白慎行跟白朗浅声交代了两句,便提着外套出去了,而这一切在睡梦中的顾言浑然不知。
“慎行怎么了?”陈涵站在白朗身侧有些不悦道。
“处理些家事,你晚上跟言言一起睡,小心些,别把她惊醒了,”白朗想起刚刚白慎行说的话,言语之中不由得露出些许担心。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陈涵不傻,毕竟当初也是从高位上过来的。
“山水居今日收到份快递,寄给言言的,一只断了头的黑猫,被吓着她才好。”白朗说着挽着陈涵上楼,而陈涵听了他的话,面色有些苍白。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发生第二次,敢动我白家的人,只怕是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陈涵面色平稳,可言语之间露出来的阴狠不一般。
白朗微微叹息声。
九月底十月初的夜晚本就有些阴凉,而此刻宜山别墅院落里跪了一个一身黑的男人,手脚被束缚直接绑在地上。
头上套着黑色的袋子将他整个人置身于黑暗之中,夜风席席晚风迎面吹来,白慎行一身黑色休闲夹克站在院落之中,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脸阴寒。
今日的快递出自他之手,将一只断头的黑猫送到顾言面前,让她受了惊吓,越想他身上的阴寒之气就越盛,恨不得俯身直接附上他的脖颈送他去见阎王。
他单手插兜,单手夹烟缓缓吸着,缓和自己的情绪,防止自己一时冲动直接将人捏死。
“谁让你干的?”郑武开口问到。
男人低头不语,不准备答话。
“谁让你干的?张嘴。”郑武微吼道,若这人一直闭口不言只怕他们交不了差,整个宜山别墅的人谁人不知自家先生现在恼火的厉害,恨不得能离多远离多远。
可偏生他们这些人得围在院子里解决这件事情。
白先生带着他离开山水居的时候便让人去了山水居,将山水居的警戒加强,防止在出现上次的意外。
“说话,”郑武微恼。
砰~白慎行忍无可忍满面寒霜的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人,随即俯身将他拉起来。
“我问你最后一次,谁让你干的?”
郑武查过,他不属于任何一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别人让他干的。
“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你老婆孩子现在在来的路上,三分钟之内你若是不说,我便有的是法子让你们一家团圆。”他阴寒的嗓音平静的犹如地狱魔王,明明话语之间是那么平淡,可在某些人听来,就是夺命符。
那人似乎惊恐,微微抬起头,却发现面前一阵漆黑,看不见人。
“祸不及家人,白董没听过这句话?”虽言语之间在努力平静,但白慎行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颤抖。
“是吗?那你将东西寄给我太太可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安之若素道。
祸不及家人?你一个人贩子跟我讨论这个?你将东西寄给我老婆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白慎行手中的烟没吸两口,几乎被风吹的消散,所剩无几,那人闭口不言。
“还剩分钟,”郑武看了眼手表提醒道。
“你女儿你儿子你老婆,你有九分钟的机会可以思考说还是不说,每三分钟我们便送走一个,你自己掂量掂量,孰轻孰重。”郑武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一脚踹在他的后膝上让他直直跪下去。
“世人都说白董心狠手辣,可白董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配的上有人爱呢?”那人似乎满不在乎自己家人的死活,言语之中竟然还在讽刺白慎行,对此,郑武只能做出一个结论,这人不怕死。
“你这种人贩子都有人愿意为你传宗接代,我怎就不配有人爱呢?”白慎行很有耐心的陪着他聊着,若是以往只怕他直接动手解决了。
于白慎行而言,他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而已,多说几句又何妨?
“你当真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白慎行不怒自威,单手将最后一口烟吸进去,随手将烟蒂弹在地上。
太小看他白慎行了,查出来是必然,但他今日带他来,便没打算放过他。
白慎行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郑武,郑武领会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即电话那侧便传来了急切的呼唤声,应该是他老婆了吧!
他即将为人父,自然是不愿意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这些时日顾言怀孕,让他越来越觉得父母不易,将他心底深处的那份仁慈之心给激发了出来,此刻的他不想动手。
看了郑武一眼,便转身朝里屋去,任由郑武来解决。
而这晚,宜山别墅传来的惊恐声尖叫声婴儿啼哭声,声声不听,一直到天际微微泛白的时候才停止。
郑武站在院子里,低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缓步道他面前,“想清楚了?”
“我自己的意思,”他咬紧牙关,闭口不言。
“看来你是跟我家太太有仇了,”郑武缓缓点头,看了他一眼。
“贱女人一个,”他傲然开口言语中带了些嗤之以鼻,原本迈步朝里屋去的白慎行生生顿住脚步。
骂顾言?
他捧在手心里不敢打不敢凶的人他一个小啰啰一个人贩子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白慎行插在兜里的手倏然缩紧,猛然转身,阴孑的眸子狠狠的射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如果眸光是刀子的话,那么他此刻绝对已经死了千百万回了。
原本就寒冷的夜晚,此刻更是让人觉得气温骤降,郑武等人站在一侧只想退后,白先生阴孑的眸子实在是吓人。
若说他刚刚气场阴寒的话,那么此刻只能说他阴寒中还带了些嗜血的味道。
谁人不知太太是先生的掌中宝,不允许任何人说句不好的,当初在留城那一句动我可以动我老婆你试试看,震撼了他们这一群单身狗的心灵。
如今、这人竟然当着白慎行的面儿辱骂太太,先生怎会放过他?怎会让他活着出去?
“你在说一遍,”白慎行阴寒的语气犹如利剑一般射向跪在地上的男人。
“在说一千遍也是这个话。”男人傲然。
“很好,”白慎行点头,语气中带这些笑意,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在暴怒的边缘。
白慎行伸手猛的揭开他头上的黑袋子,让他整个人的面孔呈现在自己眼前,一副人贩子的嘴脸。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让你去的?”
男人啐了一口。白慎行缓缓点头,“有骨气。”
随即俯身将他提溜起来猛地往一侧的围墙边丢去,将领上的领带扯下来蒙住自己的眼镜,拿着钢管便朝男人走去,气势汹汹一副要弄死他的模样。
白慎行蒙着自己的眼睛轮着钢管一通乱砸,男人吓得面色苍白,惊叫着闪躲,而白慎行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说他老婆?你不是不害怕嘛?没事儿,心理学告诉过他,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恐慌会减半,今日我们反着来。
白慎行拿着钢管一下一下的砸下去,一通乱砸有的砸在了他身上,有的砸在了墙上,毫无章法,看的郑武等人屏住呼吸,心底很是震撼,今日的白慎行似乎是怒了。
拿着钢管一桶乱砸的模样似乎是要怒斩了面前这个男人。
白慎行看不见,所以不在乎砸在了什么地方,男人看的见,所以心中恐惧增大。
惊叫着躲闪着。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白慎行才将钢管丢在地上,将眼睛上的领带扯下来,扔在地上,随手将身上的夹克脱下来丢给郑武,此刻的他,一身汗。
郑武吞了口唾沫,远离他。
白慎行伸脚踩住在哪测似乎奄奄一息的男人。
冷声道;“不说?”
“老子有的是方法玩儿死你。”
他冷然开口。
随即将视线投向站在身后的郑武等人,“用这个方法,对待他老婆孩子,让他睁眼看着。”
你不是嘴硬?能说?那就试试看,是你的嘴硬还是i我的钢管硬。
在来宜山之前,白慎行已经吩咐许赞去查了,实则是若要知道后面的人是谁只肖等着许赞回来便好,偏生这人不知好歹,惹了白先生,只有死的份儿了。
你不怕,没事儿,你老婆呢?
白慎行二度转身进屋,靠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口袋里的手机,他走时跟白朗交代,若是顾言醒了一定要通知他,白朗这会儿电话都没打过来,只怕是没事。
宜山别墅院外的车灯打进来,照进了屋里,白慎行靠坐在沙发上,听着院子里的惊叫声,跟哭泣声,吵得他头皮发麻。
郑武在院子里,将男人的妻儿子女都带来跪在他面前。
“看清楚了。”郑武不似白慎行那般暴怒,语气也不平淡,只是谈谈的看着他,缓缓抬起手,钢管似要落下去。
他的妻儿子女都被蒙着眼睛。
完全不知情况如何,只是隐隐觉得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当郑武一钢管落在他老婆身上的时候,女人发出尖叫声,男人相冲上来跟他撕扯,无奈被人按住,两个孩子见到女人在哭,纷纷扯着嗓子哭喊着。
这夜的宜山显得尤为瘆人,本就在山顶此刻却还能在夜半听见婴儿的啼哭声跟大人的尖叫声,怎能让人不害怕?
男人嘴上的门把的很紧,任由郑武如何恐吓就是不开口,很好,他有的是法子,今日白先生势必是要将事情弄清楚,不然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本意是想吓吓他,不料这人嘴巴贱,非得去说太太,那不就是找死嘛?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别墅区是寂静无声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独自走在阴森的小径上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夜黑风高月黑风高杀人夜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今晚时间过得太漫长了,一秒比以前一夜还慢…白慎行坐在沙发上始终将手机拿在手里。
生怕错过什么电话。
远处的山林里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被斩了首,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宜山别墅此刻灯火通明,光亮照射到院子里,缓缓的晃悠着,郑武跟众人拿着家伙站在原地,似乎要将跟他杠到底。
白慎行坐在屋里似乎耐心已经耗尽,一根一根的吸着烟,足足将一盒烟悉数吸完,自打顾言说让他戒烟开始,他似乎在也没有这么暴躁过了。今日还是头一遭。
这边,顾言在山水居睡得沉,陈涵躺在她身侧整晚没睡好,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时不时的惊蛰一下,让陈涵担心的厉害。
而山水居的夜里,在这晚悄无声息的加入了好几十号人守护着这栋宅子的安危,其中有一人,经常能在白慎行身边见到,此刻的他,拉着把凳子坐在山水居的大门边儿上,山水居的佣人全部都歇下,只有他们这些临时被白慎行喊过来的人在苦命的守着这座大的出奇奢华的没谱的屋子。八壹中文網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叫顾言的女人。
“老板还没回来?”边儿上来了一人,同样夹着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轻点烟灰,随即望着满天繁星浅浅开口道;“还没、估计今晚时刻不眠之夜。”
“若是今晚这个不眠之夜能解决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倒也是值得的,”怕就怕这只是个开始,先在的汉城可谓是乱的厉害。
而偏生这会儿,国宝怀了小国宝只怕是有他们受的囖。
“做个梦也许能实现,”男人浅笑着答到。
两人嗤了一声,转头望着山水居上空的满天繁星。
这晚,顾言许是惊吓过度,在后半夜开始发起了低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而睡在一侧的陈涵虽然细心,但不及白慎行,直到顾言烧迷糊了说了两声什么,陈涵才从假寐中惊醒,俯身过去轻抚着她,手拍到她露在外面胳膊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伸手在她伸手摸了摸,发现有些许发烫,随即便到隔壁将白朗喊起来。
“怎么了?”白朗见她如此火急火燎的过来开口问到。
“言言好像发烧了,”陈涵有些焦急的语气道。
听到这番话,白朗也着急了,赶紧去婚房,在顾言头上摸了一把。
“去喊张岚,让她那体温计上来,”陈涵已然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还等着白朗发号施令,她恍然回神,快步下楼迈步到一侧的佣人住宅里去喊人。
“阿姨、怎么了?”原本靠在外面抽烟的徐离见陈涵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便询问道。
陈涵诧异,徐离跟蒋毅他们怎么在这里?
虽然诧异却也顾不上那么多,随口便道;“言言发烧了,我去喊张岚起来找医药箱。”
陈涵火急火燎的去了佣人房,原本山水居是有守夜佣人的,今日特殊情况,白慎行将山水居的守夜佣人全都撤了,所以此刻只得她自己去喊人。
陈涵此话一出,徐离跟一侧的蒋毅对视了眼,眸中满是焦急,“给慎行打电话。”
徐离道。蒋毅拿出手机个白慎行拨电话,而此刻的顾言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满脑子都是一些以前的过往向幻灯片一样回放着,不断的重复在自己的脑海中,从她跟白慎行的第一次见面,到十七岁出国,十八岁自力更生,二十岁老俞站在身旁教她如何保全自己、二十一岁遇见舒宁,在到她身受重伤许攸宁在出租屋里给她动手术的模样,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回放。
有人说,人要死的时候,脑海中会将自己这一生快速的回放一遍,然后看看自己生前是多么平淡虚无短促。
而此刻的她竟然会有这种感觉。
当蒋毅电话过来的时候,白慎行字最快的时间接起来,声音急切道;“怎么了?”
“宜山那边我跟徐离过来,你先回来、顾言发烧了,”蒋毅话语之间露出担心,谁人不知白慎行对待顾言的态度?
今日若不是因为这人惊吓着了顾言他何须那么大动干戈的将他们都喊过来坐镇?
只要事情涉及顾言,白慎行就没有任何原则跟底线可言。
“你说什么?”白慎行有些不可置信,生怕自己听错了。
“顾言发烧了,阿姨都快急死了,你回来,徐离已经开车去宜山了,”蒋毅站在门口对白慎行在重申了一遍。
这次,他猛然从沙发上起身,目光凶狠的朝跪在地上的男人走去,而郑武还在跟他做着最后的工作。
他怒火中烧,若不是这人今晚吓着顾言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他怒火中烧,拿着钢管一顿乱砸,若说刚刚他还在想着自己快要为人父了要仁慈要手下留情,那么此刻的他已然将这个想法抛出脑后,恨不得此刻马上弄死这个男人。
夜黑风高的夜晚,秋风吹着树木窸窸窣窣的响动着,夜空中国繁星高挂,闪闪发亮,纵使如此白慎行还是觉得心中郁结之火挥之不去,甚至是越烧越旺,此刻宜山别墅里面,响起男人女人婴孩的阵阵大叫声,显得尤为恐怖。
男人惊恐的看着暴怒的白慎行,若说刚刚他只是装装样子想吓唬吓唬他的话,那么此刻的白慎行绝对是在勃然大怒当中。
恨不得能杀了他们全家。
“我说、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