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最后,还是自己来到了沈大路家。
倒没有想到,三伯和三伯娘下半坡地挖盖大棚了。
家里面只有刚怀孕的大力嫂子在家领孩子。
沈大力媳妇一听说小叔子受伤,立刻就随沈笑出门。
她急道:“昨晚上没有见他回来,还以为他又在布店值夜了。
七两,大路伤的重不重?”
“应该是不太重。”沈笑亲眼见到,七太奶检查时,沈大路手脚都没有事。
沈大力媳妇把孩子交给租住隔壁的高氏(大苗娘)看,她去半坡找人了。
这边厢,沈笑从三伯家回来,胡大夫再次被请来,不过给沈大路扎了几针,他就安静下来睡着了。
看到桌子上的空酒瓶,胡大夫笑道:
“这小子,年纪轻轻晚上睡不着。
最近找我拿了些安神的药酒来喝。”
“怎么你晚上也睡不着了么?”
他又看向精神不济的沈宝,道:“没有病的人,这药酒不能乱喝的。”
沈宝苦着脸道,“大路叔非得让我陪他喝两口,我一尝,还行,就忍不住喝完了。”
胡大夫摇头失笑,开了方子,让药童小鹿从药箱取药。
他自己则是找沈笑到一旁,“七两,你家书房里,除了那七八本医书,还没别的医书残本吗?”
“我没看完,不太清楚。”沈笑也只挑自己想看的看,包括她三哥,也是没有看完那两架书。
“胡大夫,您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吗?”
胡大夫一怔,然后道:“是啊,我想救人,可惜回天乏术。又一位英豪没了。”
“是哪一位?”沈笑很少见到颓废的胡大夫。
“守斋郡主。”胡大夫叹道:“老夫结连送走三位斋长。
这三位,除了永靖侯外,都算是英年早逝了。”
沈笑知道,他说的人里,有一位是自己的外祖母。而守斋郡主,应该就是那位上巳节来过二号地的程夫子。
“以后,我要是翻到医术之类,一定给您送去。”
胡大夫颌首,他把沈笑书房的那几本医书,都抄完了。
“要不,您有空来家,在书房再找找。”沈笑出主意道。
“不了,老夫最近太累,要歇歇。
你这个族兄,卧床休息几天,差不多就好了。”胡大夫正和沈笑说着话,沈大力跑来了。
看到沈大路已经睡着,沈大力来门外找大夫了,“胡大夫,麻烦您了。
我弟弟最近,总是三魂丢了两魄似的,您给兑的药酒,他喝一罐都带不醉的,您还有什么妙招没?”
想了想,胡大夫终归道:“他想娶黄记布庄的千金,可是,人家儿子太小,大的就这一个闺女,是想招女婿的。
听说,黄家已经辞退了他,他才会一直睡不着的。
这是心病,什么时间他放下了,就好了。”
“这……”沈大力看看沈笑,又看看胡大夫,终究是叹息的蹲到地上。
招女婿虽然和入赘不一样,但是也要按照岳家的约定,住岳家给人家帮衬几年才行。
布庄把沈大力辞了,应该是没有相中他。
……
送走了胡大夫,沈笑从沈宝断断续续的话中,得知炕上的铜钱是沈大路的。
昨晚沈大路被辞退,不能在黄记布庄学当帐房了,他抱着他买的安神酒回家。
在家门口,听到他娘在说他的婚事,沈大路一点也不想娶表妹,然后没有进家。
他找来二号地,和值夜的沈宝唠叨喝酒,却不想,越喝越睡不着了,还饿。
于是沈大路掏出五十文钱,“宝哥儿,这个买只鸡可以吧。”
沈宝当时已经喝迷糊,又因为药酒快生效了,他反应也慢还几拍,“那是够的。
不过,这边厨房什么调料也没有,怕是炖不了的。”
“没事儿,我们烤整鸡吃。”说完就把钱放枕边,然后沈大路又问沈宝要了鸡舍钥匙,去抓一个准备烤。
而沈宝在他离开后,糊里糊涂的拴了门,回屋吹灯后倒头就睡。
程怀谦听完蹙眉道:“鸡舍里外,到处都有脚印,已经分不清都是哪个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门囗有那贼人的脚印。
周边围的荆棘和栅栏,没有被损坏的地方。
花椒树下,倒是只有大伯和伯娘的脚印。
贼人应该是老远把锁扔到那处了。且至少有两人。”
沈笑颌首,道:“一共少了十五只鸡,是从鸡舍的鸡窝直接抓走的。
羊圈那边的羊,他没有去动。
四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贼人可能是从栅栏门走进来的。说明对方对这里比较熟。”
“应该是这样,那人趁着沈大路开门,打晕了他。
后来把人扔到水渠,搬个人不轻松,这贼人的劲头倒是不小。”程怀谦同意她的说法。
然后又道:“七两,找人是不好找了。
我们只能自己好好看护了。
这事儿也提了个醒,以后值夜的人,最好是有两个。”
“嗯。”沈笑点头,“以后早上时,大伯大哥把值夜的人替走后,就在二号地等大丫他们来过再离开。”这里离家近,家里人的防范意识不强。
特别是没有发生过丢了鸡鸭这样的事,有时白天忙起来,二号地就个把时辰没人,都是常有的事。
无独有偶,沈大伯也在和管氏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二号地最好就别离了人。
这回几只鸡才几百文,下回要是羊,那就好几两。”
“你说的在理儿,家里交给老大媳妇管,我们两人有一个就守在二号地上。”管氏叹道:“鸡丢了不怕。
可是把人都给打伤,这贼也太可恶了。”
……
在沈笑他们搜查二号院的线索时,沈远三兄弟正在往船上送一袋袋的糖。
每袋百斤装的,又有船工帮忙,很快就搬完了。
“松大哥,你也要跟着一起走吧?”沈志看到沈松背个包袱。
沈松笑道:“我当然要去押货。”说着,就见一辆马车行来,上面下来的是朱老板儿子。
他道:“你们放心,有人同我一起的。”
沈远他们是认识朱童生的,大家打过招呼,目前他和沈松坐船离开。
三兄弟忙了一场,都有些饿了,就到码头边的馆子,买了张饼。
却不想,听到几个吃饭的青皮在聊什么好几只肥嘟嘟的大鸡,吃的真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