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的话,却像一双无形的大手一般,扼住了那几个人的喉咙。
站在胡子男身边的,是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他见众人都紧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忽的就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使命感。
啤酒肚男猛地向前跨了一步,连带着他挺起的大肚子,也跟着抖了一抖。
剩下的几个人,满脸惊愕地看着他。
啤酒肚男感受着众人的目光,更觉自己不一般。
他清了清嗓子,“傅总,我认为……”
然而,啤酒肚男刚兴致昂扬地,说出了五个字。
一道寒似冬月雪的视线,便像刀子似的,刺得他遍体生寒。
啤酒肚男瞬间就忘了,自己刚才打好的腹稿。
像个肥壮粗笨的木桩似的,呆愣在了原地。
这一幕非常滑稽,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房间中的气氛却更加愈发沉闷。
就像夏季暴雨前的夜晚,闷得人心慌意乱。
傅瑾瑜却像毫无知觉一样。
倾身,抬手,端起了茶几上的,那杯碧螺春。
傅瑾瑜用指腹摩挲着,被茶水浸得温热的杯身。
黑灰的眼瞳中,映着几片沉浮的茶叶。
“黄厂长,我要的是答案,而不是‘你认为’。你的认为,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轻飘飘几十个字,却宛如惊雷从天而降,劈得啤酒肚男脸色发黑。
剩下的几个人偷摸着,交换了眼神,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担忧殃及自身的。
但他们却得到了一个共识——
傅瑾瑜今天心情不好,甚至可以用差来形容。
王厂长主动撞了“枪口”,八成是“小命不保”了。
所以,为了不被“连坐”,他们选择继续低着头,假装自己又聋又瞎。
王厂长又恨又悔,却抱着一丝侥幸开了口。
“傅总,我为傅氏工作这么多年,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
王厂长哭丧着一张大脸。
他唉声叹气地,打着感情牌,却在说完“苦”字之后,被傅瑾瑜打断。
“确实。王厂长入傅氏这么多年,却连一份值得,我多看一眼的功劳都没有。”
“那我留你何用?”
傅瑾瑜勾唇,扯出了一抹极淡的笑。
只是他虽然笑着,那少得可怜的笑容,却不及他的眼底。
这样不带感情的假笑,让人不寒而栗。
王厂长知道自己完了。
短短十分钟,他就从受人羡慕的云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以至于,直到王厂长,被几个保安七手八脚地,拖出会议室时。
他才想起来应该跪下来,求傅瑾瑜再给他一次机会。
然而,傅瑾瑜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他在王厂长张开嘴巴的瞬间,掀开了眼皮。
那双狭长的凤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在对上傅瑾瑜的视线之后。
王厂长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似的,喉咙里挤不出一点声响。
可等王厂长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半张着的嘴里,已经被保安塞了一大团废纸。
看着被拖走的王厂长。
屋内剩下的几个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几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