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婆婆，您认识孙富民的家人吗？如果认识的话，可以麻烦您替我们带个路吗？”
“老婆婆？”
在听到沈若对自己的称呼之后，老妇人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老吗？”
“不好意思，请问您……”
老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我知道，我现在看上去很老。你们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叫我郑婆婆就行。”
“郑……”
沈若突然想到，孙富民的妻子，好像也是姓郑。
她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您是孙富民的妻子，郑娟吗？”
老妇人眼珠一转，耷拉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我是孙富民老婆。外头冷，我们进屋里说话。”
话刚说完，郑娟就从裤腰上，取下了钥匙串，眯着眼找了一会儿。
然后，她捏着那把，有些发暗的铜钥匙，打开了房子的大门。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难以描述的湿臭和霉味，让秦昭下意识的，掩住了口鼻。
郑娟瞟了秦昭一眼，解释道：“这房子位置不好，白天里都照不到太阳的。”
说着，女人动手将大门，完全拉开。
借着从窗户，和门缝中透进的阳光，沈若才勉勉强强，看清了这房子内部。
如果没有人告诉她，这里是人生活的地方，沈若大概率会把这里当成一间报废的屋子。
房间里的每一寸空地上，都被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品，易拉罐、废报纸、废玻璃瓶，还有一些生了锈的铁制品。
整个房间几乎无处落脚。
但女人却轻车熟路地，踩在杂物间的空隙里，进入了房内。
她走了几步，才发现沈若和秦昭没有跟上来。
郑娟回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沈若和秦昭。
“你们不进来坐坐吗？”
“坐，坐？”
秦昭神情复杂地扫过，被废品占据的房间。
对于两人的为难，郑娟见怪不怪。
“哦，你们是讲究人嘛，肯定计较这些的。其实坐在那里都可以的。”
沈若和秦昭对视了一眼，沈若轻抬眉尾，示意秦昭进去，后者用力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抗拒。
沈若也不能为难她。
于是，秦昭便留在了门口，而沈若就踩着那些废品，走到了郑娟的身边。
等沈若走近才发现，郑娟将一方干干净净的双色毛巾，铺在了有些简陋的沙发上。
见沈若走了过来，郑娟一边忙活手里的事情，一边侧过头，抬起下巴，示意沈若坐在毛巾上。
“放心。那毛巾干净得很，我一共才用过一两回。”
“谢谢您，郑女士。”
听沈若更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还把自己称作“女士”，郑娟不免露出了一个，带着一点羞涩的笑容。
“什么女士的，听着就太文雅了。就照我刚才说的，喊我婆婆就行。”
“好的。郑婆婆，我把保险赔偿单给您看一下……”
看着那份，被推到她眼前的文件，郑娟只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弯着腰，扯紧了手里的尼龙绳，笑容涩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