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案子，叫你去暗查，他们是没人了吗？”
厉琛阳有些不满。“是我愿意的，再说我也是为了自己。”
左青青道，“想得到总要付出。”
厉琛阳神情微微停滞了下道。“好吧，事已如此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柳正国给我看到的案宗和我们知道的差不多，没什么更多的发现。不过……”左青青抬眼看向厉琛阳，“我倒是看到了关于你那晚上的记录。”
厉琛阳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虽然左青青看到的记录他能解释，但还是有些担心。“本来那晚上我没打算住在酒店，是金明阳我留下的，说有事跟我说，没想到出了那么大的事。”
厉琛阳的手紧紧握紧，“我现在甚至都怀疑金明阳了！”
左青青一愣。“你怀疑金明阳什么？”
厉琛阳却没有直接说，而是道。“关于网上林雨天的事，你看到了吧？”
“粉丝自杀还有那个视频，我看到了，还有你们的公关做得不错，舆论都扭转了。”
“后面还有一篇林雨天玩死人的报道，你没看吗？”
“看了。”
左青青没否认，“只是现在很忙，没太关注，怎么了？”
“应该是真的。”
厉琛阳把林雨天的种种表现说了一遍，“他这是在圈钱，要跑路。”
“他圈钱也许是觉得以后没法这么赚钱了，为什么一定认为他是跑路呢？”
“《复仇》电影收益我还没给他呢，他要了几次，一次比一次急，要不是跑路干吗这么急。”
左青青立刻就明白厉琛阳的用意了。“他跟你说了什么，叫你怀疑金明阳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的能信吗？”
厉琛阳闻言说不出的舒坦，他们真的很默契，他只说了自己的做法，左青青就知道了他的用意，还质疑出这样做的问题，就像刚才左青青向他奔来，他抱住她转圈一样，这种感觉太好了！“确实，他的话不能全信，可从他跟董芳菲一起玩生死赌，还有他去夜店找女人玩的那么开，他的经纪人还不知道，我可以判断出他和董芳菲是什么关系，那么他说的董芳菲那些事就有很大可能是真的。他告诉我董芳菲身边有个男人叫阿华，穿衣特征林叔也有印象，这个阿华在金明阳死后，和董芳菲有过一段对话。”
厉琛阳把林雨天那天说的话录音放了出来，左青青听了很是震惊。“这意思是，这个阿华受了董芳菲的指使，杀了金明阳？”
“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为什么呢？为了感情？”
厉琛阳摇头。“你觉得他们那样的感情，会叫董芳菲做出这样的事吗？”
确实，董芳菲给金明阳找女孩子，董芳菲自己也有情人，即使彼此相爱能容忍这些，也不至于为这样的感情去杀人。“不是为了感情，是为了钱吗？”
厉琛阳又是摇头。“金明阳其他方面我或许不了解，但钱财方面我可以肯定，他不在乎，他是一个只过当下的人，只要满足他的当下需求，把钱全扬了都行。”
“还有这样的人？”
左青青表示不理解。“他从没有缺过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抓住了董芳菲的把柄。”
左青青道。厉琛阳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想逼出林雨天说出来。”
“那你怀疑金明阳又为了什么？”
厉琛阳语气阴冷。“本来我也没这样想，可林雨天的话提醒了我，我想起来那晚上是金明阳执意叫我留下的……而那晚上我被算计了，偏偏监控又坏了……”左青青听到这想起小六给她看的那段监控视频，那就是当年坏掉的监控录像，继而想到小六是从虎哥那里录下的视频，那林雨天跟那些人也有关系，难道林雨天也有当时的视频？而且这个视频是关于厉琛阳的！“你说你被算计了？”
左青青很擅长抓关键，“什么样的算计？”
厉琛阳沉默了会道。“我被人下了药。”
左青青呆住。“你被下药？你身边的人呢？”
厉琛阳苦笑。“我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我几乎都是一个人，林叔打理公司的事，保镖也是公共场合跟着，也就是从那件事后，才有了阿宝和阿平，林叔改为负责我的安全。”
“给你下药，下什么药，你又不是女孩子……”“你以为只有女孩子才被下药吗？”
厉琛阳有些生气地打断道，“我告诉你，在国外，不，就算在国内，被下药的男孩子也有很多，只是你不知道！”
左青青看着厉琛阳阴沉的脸，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说，你追查真相也不全是为了金明阳？”
“我一直认为是一回事。”
厉琛阳道，“当时金明阳死了，我以为是金明阳遭人忌恨顺带报复了我，所以我要查出来是谁做得，直到听到林雨天说的这些话，我重新梳理了一遍当年的事，才发现金明阳和我是两回事。”
“什么意思？”
左青青一时没明白。“金明阳的死和我被下药的动机不一样。”
“也就是说，金明阳的死有可能是抓住了董芳菲的把柄，算计你是另有原因，这你怎么能肯定呢？”
“坏掉的监控。”
厉琛阳抬头看着左青青，“我不相信，我始终都没有相信监控坏掉了！”
左青青目光微微颤动了下，脱口而出。“你看到了当年的监控！”
她几乎肯定地问道。厉琛阳微微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林雨天给我的，他用这个来要挟我。”
“什么样的监控？”
左青青的声音有些发紧。气氛莫名地紧张起来。“关于……”厉琛阳艰难地说道。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两人都受到了惊吓，先前那紧张的气氛顿时凝滞住，左青青伸手抓住了茶碗，盯住了门口。“是我，少爷。”
是林叔。厉琛阳定定神。“进来吧。”
林叔进来了，看到左青青欲言又止，厉琛阳直接道。“说吧。”
林叔有点惊讶，目光转向厉琛阳道。“林雨天来电话了，他现在就要拿到钱。”
厉琛阳想和左青青好好谈谈，不愿被电话打搅，就把手机给了林叔代接。左青青一愣，看向厉琛阳。厉琛阳明白林叔还有没说的话，那就是如果林雨天一会拿不到钱就会给他曝光。“出了什么事？”
不出事的话，林雨天没道理一晚上都等不了。林叔拿出手机，翻了一下给了厉琛阳，这是一段视频，厉琛阳点开后，里面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是男女剧烈的喘气声。左青青来到厉琛阳的身边，看向手机，明白怎么回事了。“……我是大明星林雨天，你不知道吗？我有的是钱，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全给你！”
男女喘气声之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林雨天。“我知道，可是，这样玩很危险，有钱也得有命花啊……”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有命，我保管你有命！”
男人声音不容置疑，接下来就喊道，“给我按住！”
接下来，好几个男的围了上来，发出的嬉笑声和女的惊呼交杂一起，极为混乱，视频里的画面也极为混乱，只能看到白花花的男人们的身体，围着白花花的女孩子身体，做着极为不堪入目的事情。视频持续了大概两分钟。这是小六爆出来的，小六在虎哥那里得到的林雨天的视频可不止上次一段，对于他来说，是不会放过关于林雨天任何东西的，特别是这样的视频。左青青这几天太忙了，顾不上林雨天这件事，就把写好的报道给了小六，告诉他跟着网上的节奏，慢慢地把手上林雨天的料爆出去，保持着热度。没想到小六今晚放出这么大尺度的视频来，这下林雨天是不是被锤死了？左青青暗里转着心思。“这不是网上出来的。”
厉琛阳一眼就看到了关键。“这是在时代广场投影光屏上出现的。”
林叔叹气道，“网上更不要说了。”
“这不是王晓璐。这是另外的女孩。”
左青青坐回去道，“随随便便拿出一段视频都是这种的，这林雨天玩了多少啊，能保密这么长时间也真是不容易。”
“林雨天完了。”
林叔道，“人们都不是傻子，这一看一听就知道是林雨天，在说什么假冒的没人会相信了。”
厉琛阳没说话。左青青忍不住道。“你不会还想着怎么帮他公关套他的话吧？”
厉琛阳摇头，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个电话，那边接通后声音很吵。“喂，林雨天呢？”
他直接问道。好一会厉琛阳放下了手机看看左青青和林叔，缓缓说了一句。“林雨天跑了。”
“跑了？”
左青青惊讶地道，“谁说的，跑哪了？”
“小纪说的，他经纪人。”
厉琛阳呵了声，“我打电话他经纪人还不知道，问了跟着林雨天的助理才知道，从中午就没见到林雨天，去了房间发现，林雨天个人物品都不见了。”
“那他账户里的钱都转移走了？”
林叔比较关心这个。“还没有，小纪报警了，报警理由就是这个视频。”
这样一来林雨天也怪不了小纪了，距离上次视频这才多久，又出现这样的视频，动静这么大，不报警不合适。但只有厉琛阳知道，小纪这么做是为了合理地冻结林雨天的资金。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一下午不见人，他能去哪？”
林叔道。“这个视频什么时候出来的？”
左青青问。“就在刚才。”
“一个下午足够林雨天跑到国外了。”
厉琛阳点点头。“还不用掩饰身份。林叔，你去问问警方那边吧。”
林叔看了看左青青，他看得出来，厉琛阳还没有跟左青青说，不然两人的表现不可能是这样。左青青有些担忧地道。“林雨天不会报复你吧？”
厉琛阳一愣。“你怕我有事吗？”
“当然了，我们是合作伙伴，在没查出真相之前，我不希望你有事。”
左青青说的坦然。厉琛阳忽然不想告诉左青青视频的事了，如果叫左青青看到了，他们也许就完了。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很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或者说，他很在意左青青这个人。他想到，如果不是当年那个晚上，他们应该永远都不会有交集，难道这就是缘分吗？尽管，这份交集叫他狼狈不堪，叫左青青险些丧命，但此时的心底深处，还是很感谢这个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