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青再次醒来看到的是明亮的病房，她偏头见小火正在那一脸严肃地刷着手机，她又看了看吊着的液瓶，这时才感到胃部和腹部一阵阵抽搐的疼痛。“小火。”
左青青叫了一声。“嗯……嗯？”
小火下意识地应了声，随后猛地抬眼看向左青青，“青青，你可算醒了！”
她立刻放下手机，扑过来。“我渴了，给我点水。”
左青青虚弱地道。小火愣了下，赶忙道。“好，你要喝什么水？”
“温开水就行。”
小火说了声好，赶忙去倒水了，再回来已经很平静了，她小心地扶着左青青的头，把杯子放在她嘴边，慢慢叫她喝下去。左青青喝完，终于感觉精神了些。小火问。“你要上厕所吗？”
左青青摇头。“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小火看看手机道，“你昏迷了一天了。”
左青青立刻想到何云川的约定，忙道。“我的手机呢？”
小火把手机给她。左青青翻了一下，看到何云川的信息。“我去看过你了，医生说你是因外力导致的胃痉挛和腹膜炎，问题不严重，但需要好好治疗。放心养病，等明天我去看你。”
她长出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现在应该很忙吧？”
小火定定地看着左青青，趴在床边，双手托着脸小声道。“青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难受的话就先别说话了，医生说你醒来腹部会很疼。”
左青青挤出一个笑来。“没事，不说话也疼，说话还能转移下注意力。你，都知道了是吧？”
小火叹气。“你开了我的直播间你说我能不知道吗，我都吓死了，怎么回事啊？”
“厉琛阳呢？”
“他一夜没睡，又守了你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撑不住了，去休息了。”
“那你呢？”
“厉琛阳给我打电话叫我过来照顾你，我上午在公司配合公关部的人接待了记者，下午我过来的。”
“抱歉。”
小火神情复杂。“你抱什么歉啊，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我现在的粉丝都过千万了，一夜之间啊，我就成了明星，谁能比上我这样的速度啊！”
“所以抱歉啊，这样给你增粉对你并不好。”
“青青，别说这些了，好不好的那是公司操心的事，还是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遇上黑车司机了。”
左青青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就说啊，你不是那种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不过，这也太凶险了！”
小火一脸害怕，“我看到你挨打，我都担心死了，还好医生说没有伤到内脏。”
“你忘了吗，我是练过的。”
左青青安抚了她一句，问起后续。“这个我不知道，待会你问厉琛阳吧。不过你放心，网上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警察也没来找过你。”
“那就好。有人给我打电话吗？”
“上午我不知道，下午没有。”
左青青右看看手机，没有未接电话，再看看通话记录，其中有两个电话是上午打进来的，都是八点多，一个是何云川一个是谢毅，通话只有十几秒，她猜想这可能是厉琛阳接的，身体的疼痛不适，还有疲累叫她再次睡过去。再次醒来是被叫醒的，睁开眼看到了厉琛阳。“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累。”
左青青没看到小火，问道，“小火呢？”
“我叫小火回去了，现在她火了，也忙了，今晚叫阿平陪你，还有，这是李阿姨，这段时间她照顾你饮食起居。”
厉琛阳介绍旁边站的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女人。“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可以的。”
“麻烦什么，就这么定了，你先吃饭，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厉琛阳说完起身把地方让给了阿姨。左青青一天都没吃东西，就喝了点水，虽然很饿，但胃部不舒服，还有点呕吐，强撑着喝了点粥吃了点菜，在阿姨搀扶下去了洗手间方便完，又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是这么简单的活动竟然叫她出了一身汗，主要是疼的。左青青重新躺回病床上，阿姨去清洗碗筷，厉琛阳坐在床边看着左青青，伸手摸摸她的头。“现在不热了，刚来医院的时候你头都发烫。”
“谢谢。”
左青青道。“谢什么，那种情况下你能想到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
左青青苦笑。“这样的事我也没有别的人可找。”
厉琛阳明白左青青的意思。“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疼，还能忍受，说说吧，昨晚上的事怎么样了？”
厉琛阳微微撇了下嘴。“能怎样，那个司机和那些混混正在审讯，那个飞哥已经被他家人带回去了。”
左青青并不意外，那个红毛小子说了飞哥家里很有钱，从他玩了这么久就能看出来，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是不可能的，能没事肯定是家里摆平的。“他什么来头啊？”
“春城有名的企业家李双鹤的小公子李飞，人称飞公子，也叫飞哥。”
李双鹤左青青知道，这人很厉害，九十年代发家，两千年后走向巅峰，做的建材生意，也涉及房产，确实是真正的有钱人，不过之前了解的都是正面形象，励志成功鸡汤，并没有涉及家庭成员。“他儿子祸害了那么多女孩子，还持续了好几年，我不信没人报案。”
厉琛阳拿起一个橘子剥着道。“还真就没人报案。”
左青青愣住。厉琛阳淡淡地道。“我叫小东去查了一下，小东说，涉及的女孩子保守估计是两位数，保守啊，时间大概五六年吧，从他初中时候就开始了，其中有三名女孩自杀，还有两名得了抑郁症，离开了春城，去向不清楚。”
“他怎么查到的？为什么警察查不到？”
左青青不解。“李飞的爱好不是什么秘密，一问就知道，警察查不到是因为没人报案，民不举官不究啊。”
“全是用钱摆平吗？”
“差不多。”
厉琛阳把剥好的橘子给左青青，自己吃了一瓣，“你想想，李飞找的都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她们都是做那种工作的，为的就是钱，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其他的那些女孩子是普通人家，他们可能努力一辈子都赚不到李家给的钱，那为什么还要报警？何况报警之后呢，你能把对方怎么样，就算送进去，又能呆几年？换作你怎么做？”
“阉了他。”
左青青想都不想道。厉琛阳表情一滞。“然后在杀了他。”
左青青又补充了一句。厉琛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真这么做了，那你就是犯罪，死缓都够呛。”
左青青嗤笑了下。“我就说说而已。”
厉琛阳又给了她一瓣橘子，左青青躲开了。“我不吃了。”
厉琛阳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别看这件事在网上闹得很大，但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司机和那几个混混会判，李飞不会，李家出点钱，就完事了。对了，谢毅早上给你打电话了，我接的，他问你为什么没去上课，我说你昨晚上被车撞了。”
左青青有点幽怨，就不能换个理由吗？“你腿上受了伤，又这样严重，我说摔得不真实，只能是车撞的。”
“他相信了吗？”
计较这些也没用了，左青青直接问关键。“昨天晚上出警的是他和柳正国，他就在现场，你觉得他相信吗？”
左青青叹了口气。“我和他过过招，他知道我的身手。算了，爱信不信吧，我不承认就是了。”
“柳正国可能也怀疑你了，不过，他们怀疑就只是怀疑，但李家不同，李飞虽然没事，可毕竟丢了这么大的丑，他们比任何人都想找到你，所以千万不能叫他们知道你。好在你蒙着脸，小火的直播间小纪对外解释是被盗号，以后不会再用，网上舆论我会叫人去引导。”
“嗯，我知道了。”
“还有……”厉琛阳有些不情不愿地道，“你那个叫何云川的朋友给你打电话了，我没有瞒他，他上午来医院看你了。”
左青青只是哦了声。厉琛阳见左青青这样的态度也不好在说什么，转开了话题。“你伤成这样还能去做任务吗，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推掉吧。”
左青青摇头。“我没事，休息几天就行了，任务不能取消，我答应了就得做到。”
厉琛阳将最后一瓣橘子放进嘴里。“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
厉琛阳走后没多久，谢毅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我，谢毅，我听你朋友厉先生说你昨晚被车撞了，严重吗？”
“不严重，躺个几天就好了。”
左青青道，“抱歉，我耽误事了。”
“没事，你和撞你的车主怎么解决的？”
“私了。”
“这样啊，你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你？”
“不麻烦了，我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左青青赶紧推辞。谢毅没坚持，挂了电话。左青青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才是无妄之灾呢！这边谢毅挂了电话对正在吃饭的柳正国道。“怎么会这么巧，她昨晚上就被车撞了？”
柳正国却毫不在意。“是不是她做得，这个案子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谢毅道。“我知道，如果叫李家知道了是她可能还会带来麻烦。我不明白的是，她事先就知道李飞的身份吗？”
“你想说什么？”
柳正国抬眼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她太不正常了。”
谢毅叹了口气。“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她这样的表现才能完成任务，正常？哼，早就死了！”
柳正国嘲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