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被车窗前的雨刷刷洗的声音有点大，左青青出神地看了会那雨刷来回倒来倒去，说道。“我明白了，尽人事听天命。”
何云川沉默了会道。“你想想王晓璐，她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死了，死了也就死了，而活着，才什么都有可能。”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左青青道，“你也一样，那个地方不能住了。”
“我暂时去仓库那边，倒是你，叫那个阿平和你一起住吧。”
厉琛阳将阿平留下保护左青青，左青青真不习惯做什么有人跟着，基本上只有去剧组，才叫阿平过去。“好，我给她打电话，你把我放在小区门口就行。”
左青青给阿平打了电话，叫她在小区门口接她，放下电话问何云川，“接下来怎么做？”
“你跟厉琛阳说一下这个事情，主要是怎么和警察说的，其他的就别管了，交给警察处理吧。”
到了小区门口，左青青下车前抓住了何云川的手，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
何云川转头看着她，笑了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你也小心些。”
左青青下车了，阿平撑伞上前，一起看着何云川开车离开。“阿平，你搬过来和我住吧。”
左青青道。阿平一怔。“出什么事了吗？”
左青青点点头，没有瞒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阿平郑重地道。“这件事得厉先生说一声。”
“我给他打电话。”
何云川将车开回地下车场，顺着电梯上了他健身房所在的楼层，这一层他全包下来了，开了电梯，入眼的是一片狼藉，健身房的几个员工正在收拾，一边骂着砸东西的混蛋，看到他来说道。“咱们健身房被一群混混砸了，暂时不能上班，什么时候上班，要等老板通知。”
“老板给我打电话了。”
何云川道，“那些人都抓了吧？”
“没有，听说跑了两个还是一个。”
何云川哦了声。“我去拿下我个人的东西。”
他明着是健身房的特聘教练，有个专门休息的房间，这里倒没有被破坏，打开钥匙进去，开了灯，里面二十多平，除了一张单人床，一排柜子，和一张桌子外没什么了。桌子上面有电脑，电脑开着，显示着外面的情景，这也是个监控室，和外面前台的监控两套系统，这监控摄像头都是隐蔽的，前台的那套已经被对方破坏掉了。他坐下来，插上优盘，将昨晚上被砸的监控视频拷了一份，又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包，里面有手机，和充电宝，和一些现金，他开了机，背起包拿着优盘离开房间，锁好门，跟还在收拾的员工们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健身房，回到车里，优盘插进笔记本电脑上，屏幕上出现了昨晚上健身房被砸的画面。七八个人，头发都是五颜六色，穿的清凉，露出的胳膊腿纹着各种图案，耳朵鼻孔也带着环，或者钉，只有两个面目还算干净，一个头发扎着辫子，一个是光头，除了这两个人看上去相对成熟些，剩下的都是带着稚气。何云川嘲讽地哼了声，显然这是一群大的熊孩子，即便是被抓也只是批评教育，罚钱了事，他要是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可能经常进派出所，已经习惯了。他盯着那两个小辫子和光头，果然，在一个镜头里他们听到了什么跑了。原来被抓的都是小喽啰，何云川将那两个人定格，用手机把对方的样子拍下来，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啊，何云川。”
“老板！”
对方正是他找来当老板的那个经理。“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啊。”
“抱歉，那个电话在家里，我忘带了，可能没电了吧。”
何云川随口敷衍了句问道，“怎么样，那件事？”
“唉，别提了，都些问题少年，最小的才十四，警察就把超过十八岁两个关了，剩下的批评教育，通知家长放了。钱倒是赔偿了，那些家长答应私了，我联系不上你，就做主要了六万六，讨个吉利吧，他们也答应了，钱当场就给，挺痛快的。”
何云川一愣，再次看向监控录像，刚才他都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些稚气未脱的熊孩子们穿的可都是牌子啊！“原来都是富二代，真是没想到。”
“啥富二代啊，不过是家里做点小生意，他们一起凑的，平均下来，每个人一万多，这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就是一顿饭钱。”
“不错了，总比一分都拿不出来要好的多。这件事不就了了吗？”
“就算了了，不过跑了两个，就是那两个给我打电话要和我谈谈的。”
“他们又找你了吗？”
“目前还没有。”
“要是找你，你就把这个电话号码给他，告诉他们，你也是打工的，有事找我。”
“好好！”
“不用担心，刚才我去市局刑警队找个朋友，把这个案子说了，他们会管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告诉他们。”
何云川这么说也是给经理一个定心丸，同样那些人知道他市局刑警队有朋友也会忌惮几分。“好好，我明白！”
“嗯，他们赔偿的钱，你看着用吧，尽快恢复生意，到时候给我账单就行。”
“好，我知道了。”
“我给你发个视频，你看下，是这两个人跑了吗？”
何云川将小辫子和光头的视频截取发过去。经理道。“我不知道，他们来闹事的时候我没在，但我能肯定当时在派出所的时候，没有这两个人。”
“那应该就是他们，警察怎么说？”
“警察说会去抓人，可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人。”
“那他们应该就是跑了。行了，有事打这个电话吧。”
何云川挂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想了会，给左青青传过去，叫她交给小武。“这两个人跑了，我怀疑是虎哥的亲信。”
何云川给左青青发了信息。左青青接到视频很快给小武传过去，问事情进展，小武说要走程序，结果没下来，不过已经通知派出所去查了，左青青这才放了心。晚上，左青青看看时间给厉琛阳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那边的厉琛阳很无语。“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找你来收拾了，他可真能！”
“哪有你能啊！”
左青青不高兴地道。“我就那么一说。阿平现在跟你在一起吧？”
厉琛阳不想给自己添堵，只好转开话题。“对，我叫阿平过来和我住了。”
“嗯，那你也小心些，我过几天就回去。”
“你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异常的，董芳菲除了参加聚会，没别的。”
“她说的那个赌呢？”
“嗯。”
“嗯，是什么？”
“正在进行中，就这两天有结果。”
如果不是这个厉琛阳早就回来了。左青青忙道。“对方是什么人，哪国的人？”
“国外的，一个老人，病危，我看了资料，也叫人暗中去查了，没什么问题。”
“赌人家生死，还没问题吗？”
厉琛阳淡淡地道。“这世界就这样，有没有问题和本身没关系。”
“我就说说，我明白的。董芳菲她身边有什么亲密的人吗？”
厉琛阳笑了。“我怎么觉得你在这方面特别有天分呢？有啊，回去我跟你说，你一定想不到！”
左青青也笑了。“好。”
入夜，雨又下大了，和昨晚上一样，风带着雨，将整个城市都笼罩上一层凄迷。何云川步行来到自己出租房的胡同口，看了看他出租房的方向，慢慢走了进去，在经过楼道的时候他看到有个人在昏暗的楼道灯下抽烟，样子陌生，但气质却很熟悉，和视频那些混混一样，他脚步没停，转身进了对面的楼道里，上了三楼，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去，屋里摆设着起居的简单家具，算不上干净。窗帘拉着，室内很黑暗，他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来到一扇窗户前，窗台上放着一个望远镜，掀开窗帘，拿起望远镜看向对面的窗户，那个位置就是他的出租屋。就连左青青都不知道，何云川租了两个屋，这是他到任何一个地方的习惯，两个房屋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位置，互相守望，没有的话，斜着，或者错层也可以，总之一定要在一个出租屋里能看到另一个出租屋的情景。此时他看到的就是自己房间有着微弱的亮光，窗帘还不时撩动，这说明里面是有人的。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那个虎哥，还是虎哥手下的人，大概率应该是后者。何云川一边想着，一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看手表，快零点了，他再次拿起了望远镜看起来。他猜的没错，他的对面出租屋里确实有人，还不止一个，他们在昨晚砸他的健身房的时候就入住了，目的就是等他回来，可惜没等到。此时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正摆弄着何云川放在家里的手机，开机了，但是没有密码，看不到里面的信息。其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吃东西，垃圾随便扔。还有两个，要是何云川见到了一定认识，就是那个光头和小辫子，坐在靠墙边的凳子上，玩着手机，没一会有人敲门，小辫子收起手机，警惕地道。“谁？”
“我。”
小辫子松了口气，开了门，进来的正是何云川看到的那个抽烟的人。摆弄何云川手机的人不快地道。“你回来干什么，不在外面守着？”
“这附近加班的回来好几个了，都看我，我怕被怀疑。大哥，咱们要在这呆多久？他还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