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兄妹走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水县令和水夫人。
夫妇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在见苏家兄妹前,夫妻二人想过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比如说,苏长茂跪地求娶水流云;
比如说,苏家不满足百两银子“分手费”;
再比如说,苏长茂偷偷带着水流云私奔……
独独没有想过,堂堂县太爷,竟然收到了小小农女一百两银子,外加一句恐吓。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想吃砧板上的鱼,结果被鱼突然跳起来反咬了一口,牙还挺锋利的那种。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心情很糟糕。
水县令目光不愉的对身侧屏风方向道:“流云,出来吧。”
水流云眼睛红红的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看着妹妹红彤彤的眼眸,水县令心疼道:“流云,你也听见了,苏家宁可给咱家一百两银子,也不希望娶回家你这样一个千金小姐供着,这回,你该死心了吧?”
水夫人瞟了丈夫一眼,嗔怪道:“流云都够伤心的了,你别再问她了。”
水夫人揽着小姑的肩膀,安慰道:“流云,别太伤心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和苏长茂该着不成夫妻啊……”
水流云抹了一把眼角残余的泪水,瓮声瓮气道:“嫂子,我不是因为苏家的话伤心,而是因为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那些难听的话不是苏家传出去的,一定是刘宏睿那个腌臜货……”
水夫人:“……”
水县令恨铁不成钢的瞪圆了眼睛:“妹子,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呢?成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咱家和苏家,门不当户不对啊!”
水流云不乐意道:“哥,咱爹是农户出身,苏家是农户出身,不刚好是门当户对吗?”
水县令皱起了眉头道:“流云,咱家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是县令了,连带着你也算是官家小姐,找郎君得在官家中找了。”
水流云不以为然的反驳:“哥,你让我在官家找?指的是刘宏睿吗?我是县令之妹,他是县丞之子,刚好‘门当户对’,成亲后,你在刘县丞面前的‘辈份’也要涨了,终于可以压刘县丞一头了。”
水县令气得一甩袖子:“水流云!你说什么气话呢?!我是让你找刘宏睿那纨绔的意思吗?是想充刘县丞长辈压他一头的意思吗?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只能把你送回老家去,让爹帮你找婆家!”
水夫人用手肘怼了怼水县令,转回头安慰水流云:“流云,你哥不是那个意思,刘宏睿肯定是不成的。但咱可以找个有前途的少年书生,满腹经伦、才高八斗……”
水流云仍旧否决道:“嫂子,我哥刚刚不是说了要讲究门当户吗?人家满腹经伦的少年书生,找我大字不识一萝筐的假小姐,也算‘门不当户不对’吧?”
水夫人:“……”
水县令气得一跺脚:“水流云,你无可救药了!苏长茂之所以救你,不是因为你是水流云,而是因为他想和我做交易做捕快!”
水流云仍旧固执的摇头道:“哥,我知道,现在的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女子。可你不是我,怎会了解到,人在快渴死、快饿死、见不到光的时候,别人给递口水、递个馍时的那种感激之情,苏长茂就是那个人,嫁不成他,我宁可长伴青灯古佛,绝不将就。”
水县令讷讷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妹妹了。
现在的苏流云,就如同一个吸食了五石散成瘾的人,离不开苏长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