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延这结实的腱子肉,何夫子直接就想到了自己被魏延轻而易举的拎起来在书院里走的画面。
一想到这个画面的丢脸程度,何夫子不禁在脑中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的是这样被魏延拎着走的话,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何夫子看着笑得一脸礼貌的魏夫子暗自咬牙,他将脖子一伸,下巴狠狠地往上抬了那么一下,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劳烦魏延魏夫子了,老夫有手有脚自己走!”
说完这话何夫子就率先往课室外走去。但是一转身瞬间就垮掉的脸无不彰显着何夫子现在十分气闷的心情。
见何夫子利落的走出去了,谢启也跟着往课室外走,他等下要看看这何夫子将如何针对于他。
谢启的表现和何夫子的表现,魏夫子自是看在心中的。
不过魏夫子现在可没理会何夫子的心情,而是看着提着小布包走到他身旁的谢启安慰道:
“别想太多了,山长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听着魏夫子这安慰的话,谢启点了点头对着魏夫子作辑道:
“谢谢魏夫子。”
见谢启没什么异样,也没被何夫子刚刚的态度给吓到,魏夫子也就放心了,他跟着二人的身后就往山长的居所走去。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山长的居所,此刻一名童儿就将三人给迎进了内室之中。
青莲书院的邵山长是个五十多岁,头发与胡子全部都白了的小老头儿,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是极好。
而邵山长一看到谢启进来,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谢启身上,眼珠咕噜噜的直转着。
看起来不像个有才的学士,反倒像个老顽童一般的老叟。
然而就是这看起来像个老顽童一般的小老头,却是名震天下的邵寰宇。就连退位的老皇帝都数次夸赞过这位邵山长。
要不是韶山长此刻穿着一身暗青色的书院长衫的话,只怕是没人将眼前的老叟跟名震天下的青莲书院韶山长给联系起来。
因为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韶山长打量谢启的功夫,谢启也在用余光偷偷地打量起席地而坐正在下棋的两个老人身上。
坐在左边的是穿着一身锦衣的胖老头儿,依着那还有些泛黑的胡子来看,谢启觉得还是这胖老头年轻一些。
而坐在右边的那个干瘦的小老头则是穿着一身绣着青莲纹样的长衫,只一眼谢启就看出了这干瘦小老头就是青莲书院的韶山长了。
随后谢启便和两位夫子一起向着席地而坐的两位老人作辑行礼。
刚刚丙班的事还没发酵,此刻韶山长还不知道三人的来意。
但看着目光清明的谢启和有些萎靡之气的何夫子,再看着一脸坦荡之气的魏夫子。
韶山长就知道问题是出在何夫子身上了,而此刻他看着对面季冉停在半空中的手,眼珠直溜溜的转了一下。
下一刻他竟直接将棋盘上已呈颓势的棋子一推,随后讨好的对着对面的那个胖老头季冉笑道:
“老季啊,我的夫子和学生来找我有事,这盘不算,这盘不算!!下次我们再继续!!”
本来那胖老头手上的棋子都要落下了,马上他就要在棋盘上将邵山长给杀得片甲不留了。
只见本来清晰明了的棋子现在随意散乱着,早就看不清场上的局势了。
胖老头季冉不禁怒上心头,“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邵山长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邵寰宇,你这是第多少次悔棋了!老夫真是信了你的邪非要跟你下棋了,真是气死老夫了!”
被季冉这么一指着,韶山长此刻的精明之气荡然无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委屈巴巴的磨搓着手指说道:
“老季,消消气!消消气!火气别这么大,伤身!我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听着韶山长的这番话,季冉脸直接由红泛黑了,他一甩衣袖将指着韶山长的那根手指收了回来。瞪大了眼睛说道:
“去你的!这最后一次你说了多少遍了!要不是今天来人了老夫铁定撕烂你的嘴!再见!以后别来找我!”
说着说着,季冉越想越气,甩了甩两边宽大的衣袖,一个转身脚下生风的出了邵山长的居所。
看着愤然离去的季冉,刚刚还一脸委屈之意的韶山长此刻脸上得意一笑,对着外面吼道:
“老季,有空再来玩啊!!”
听到这话,已经走远的季冉就是脚下就是一顿,气得转头骂道:
“滚!”
这一幕看得谢启有些目瞪口呆。
而这时季冉剩下的童儿也才反应过来,猛猛地一下就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着季冉的背影叫道:
“老爷,等等我!等等我!你把我落下了!老爷,你倒是停一下啊!等下我出不了青莲书院!”
除了看得目瞪口呆的谢启外,何夫子和魏夫子已经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
几乎每隔上一两个月两人就会上演这么一出,等过几天又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
见人也走了,此刻邵山长也不装委屈了。
他咳咳一声,脸上的面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仿佛刚刚那个耍赖悔棋的老顽童不是他一般。
随后邵山长转头一瞥一本正经的对着身后的童儿说道:
“童儿,去沏茶。”
吩咐完这话之后,邵山长才一边示意门口的三人落座,一边看着面前的三人问道:
“说吧,有什么事?”
听到邵山长的这话,何夫子内心就是一喜,赶忙准备开口和稀泥,他立马张口道:
“山长......我......”
但何夫子一开口,邵山长立马招了招手示意何夫子坐下,随后对着一旁十分平静的魏夫子说道道:
“好了,崇礼你先坐下。魏延你来说说吧?带着这新进书院的学子来找老夫有什么事?”
魏延是个实诚人,他既不添油,也不加醋的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邵山长。
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平静的叙述了这件事,不偏袒谢启,也不包庇何夫子。
他相信事情的是非曲直,邵山长自是能明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