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皇帝这话,左丞相自然是一番感激涕零,夸赞皇上圣明。
只是他心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了,不过谢启此刻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他再次狠狠地朝着皇帝磕头道:
“皇上,臣人证物证皆有。臣要状告吕家关豢养死士,勾结恢月教残害无辜之罪!”
谢启这一番话像是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平静无波的水面,激起了千层浪。
朝中谁人不知道勾结恢月教是死罪啊!万万没想到吕家竟然如此大胆!
左丞相听着谢启的话就知道不妙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慌张,他们吕家尚留有后手的。
不过他今天却是不能在这金銮殿上让吕家背上这罪名,必须想办法把它给甩掉。
想到此处,左丞相立刻对着皇帝磕头悲愤道:
“请皇上明察秋毫,我吕家世代对大梁王朝忠心耿耿。今天却被一黄口小儿污蔑,臣唯有一死来自证清白了!”
说完左丞相就直直地对着身后的柱子撞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臣子们傻眼了。顿时又觉得谢启是冤枉吕大人的了,要不然吕大人也不会当场撞柱自尽了。
看着左丞相这一招,谢启心中顿觉不妙,要是左丞相死了,这后面的招就不好发了。
好在,皇帝亦留有后手。
在左丞相撞柱的瞬间,郑统领一个熊抱阻止了左丞相的寻死。
见左丞相欲再次寻死,朝中的大臣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着。
“别冲动啊!左丞相,皇上定会为您做主的!”
“左丞相,使不得啊!你要寻死不就是坐实了那小人的离间计了吗!!”
霎时间威严的金銮殿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而第二第三名的迟兴儒和阳治就像是局外人一般看着这场闹剧。
看着下方的闹剧,以及朝臣们劝解的话皇帝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力的用手一拍怒喝道:
“够了!”
听着皇帝的怒喝声,如同菜市场般的金銮殿才开始重新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皇帝此刻面含怒色,声音却十分平静的说道:
“吕爱卿,朕会彻查此事,念你吕家为大梁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朕就饶了你今天的无礼行为。汝等再闹就是坐实了此事。”
见着皇帝这话,左丞相吕大人就知道皇帝是动了杀心了。
为了吕家的大计,左丞相只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退至自己原来的位置。
制止了吕大人的行为,皇帝再次将目光看着谢启,一字一句的问道:
“谢爱卿,吕家乃我大梁王朝的股肱之臣,要是诬告的话,这代价你付得起吗?朕劝你想清楚!”
听着皇帝口中偏袒吕家之意,再看着大殿中额头通红执意状告吕家的谢启,不少官员正心中窃喜。
本来这谢启连中六元势头大好,没想到竟然自己找死。
这吕家可是太后的母族啊,皇帝肯定是偏向吕家的,这谢启不是自掘坟墓吗?
听着皇帝的话,谢启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反而是狠狠地磕头道:
“臣所言非虚,要是有半点不实之处的话还请皇上尽管剥夺臣之功名。”
“皇上尽管可以将方大人以及翰林编修吕大人请来与臣对持!”
听着谢启的话,皇帝立马示意身边的锦衣卫首领将人给带上来。
锦衣卫首领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方鹤和吕乐正就被带到了金銮殿之中。
方鹤一进到大殿之中,就看到了跪在殿中的谢启。
他没想到他这个师弟竟然敢在金銮殿前告御状。
这一招,让他们之前的布置都毁了大半。
高啊!实在是高!有勇有谋,只可惜他们是生在了敌对位置啊!
此刻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欣赏之色,一闪而逝。随后方鹤就重新变回了那有些懦弱的模样。
不过方鹤可不会这么快认输,他跪地之后立马对着皇帝高喊道:
“皇上,臣冤枉啊!”
同一时刻,吕乐正也高声喊起了冤枉,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内充斥着叫冤之声。
正在此刻,还没等两人继续说话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随后一名锦衣卫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金銮殿内,对着皇帝上报道:
“启禀皇上,皇城外有一妇人敲响了闻冤鼓!!”
听见这话,金銮殿内的大臣们再次一惊,这闻冤鼓可不兴敲啊!
闻冤鼓是先帝设立在皇城外的一面巨大的大鼓,有天大冤屈者可敲响闻冤鼓直接向皇帝告御状。
不过这告御状可不是儿戏,平日里皇帝日理万机就已经够忙了,更不要提这种琐碎小事了。
所以这敲响闻冤鼓可是有要求的,那就是敲鼓前先被打上五十大板,方有资格敲响此鼓。
别说五十大板了,就是三十大板都得去了半条命了,这五十大板一下来此人只怕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仅仅是这一步就吓退了不少人,更别提还要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走到皇帝的面前告御状了。
所以这几十年来闻冤鼓被敲响的次数少之又少。
听到锦衣卫这话,谢启立刻磕头对着皇帝补充道:
“启禀皇上,这妇人便是其中的证人之一,还望皇上准许她进来伸冤。另外臣的恩师以及其他一切人证物证皆在皇城外等候,还请皇上开恩准许他们进来伸冤!”
方鹤和吕乐正还想高喊冤枉之际,皇帝此刻的面色也冷了下来,摆手对着锦衣卫道:
“给我将所有的证人和苦主带上来,朕今天就亲自来审一审。”
皇帝的话传了下去,金銮殿内的人等了许久,不一会儿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就被抬了上来。
这浑身是血的妇人正是和谢启一路从云州城被追杀而来的沈问心。
虽然有着锦衣卫的放水,但沈问心还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五十大板,整个人现在是身受重伤。
她旁边还跟着只着一身素净长袍的宋夫子,以及老态龙钟尽显沧桑之意的老黄头。
除了半死不活的沈问心外,宋夫子和老黄头则是齐齐跪倒在金銮殿上向皇帝叩首。
皇帝的目光率先看向了趴在木板上的沈问心,此刻见沈问心这个状态,皇帝也免了她的礼。
随后避开了那处血肉模糊之地,看着木板上的沈问心道:
“你是何人?有何冤屈竟然敲响这闻冤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