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制止的话,那几个马上要按住谢启的小太监才如重释负的松了手。
他们也不想在这金銮殿上造次啊,但主子有吩咐不得不从。
而皇帝话音刚落的瞬间,太后娘娘心中就升起一团火气。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他不知道哀家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吗?
这臭小子果然就是跟她命里犯冲,跟他那个死鬼爹一样!
还是哀家的钰儿最贴心!
不过太后娘娘不愧是宫斗的高手,心里虽然十分火大,但面上却是不显半分痕迹。
她瞬间就收起了刚刚趾高气扬的跋扈,面露委屈的说道:
“皇儿,哀家要是不来的话,哀家的娘家就被这小人给陷害了!”
“整个吕家对大梁王朝忠心耿耿。更何况左丞相乃是你的亲舅舅,刚刚左丞相还舍命救你。皇儿,你可别中了小人的离间计了啊!”
太后娘娘一边哭,嘴里的话一边如同炮仗般喷了出来。
听着太后的这一番话,皇帝的头就更疼了。
有着吕兴木的救驾之功,再加上母后的维护。得了,看来这次吕家是真的治不了了,只能另找机会了。
想到此处,皇帝不由得向看了谢启一眼。
看着皇帝这略带歉意的眼神,谢启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看来皇帝手头的刀不好当啊。
好处没半点,背的锅可不少!
看了谢启一眼之后,皇帝才对着太后娘娘说道:
“母后,后宫不得参政,您先回去吧。吕家有没有罪朕还要调查一番。至于吕乐正,他勾结恢月教朕是要惩治的。”
说完这话后,皇帝就给了郑统领一个眼色。
郑统领是主管皇宫乃至整个后宫的安全的。见皇帝的眼色,郑统领就快步走到太后娘娘的面前说道:
“娘娘,请吧。属下护送您回福宁宫。”
皇帝这一番话噎得太后娘娘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她却是从皇帝这话中听出吕家没什么事了,都被归结到吕乐正身上了。
吕乐正一伏诛那就没有吕家什么事了,总算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太后脸上的表情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不过看着面前强制要请自己回宫的郑统领,太后还是有些生气。
想到这是在金銮殿之上,为了避免自己大儿子这狗脾气发作,太后这才收起脸上的哀戚之意,随后对着皇帝说道:
“既然如此,皇儿你先忙正事,哀家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太后颇有深意的盯了谢启一眼,随后转身回她的福宁宫了。
众人自然是看到了太后的眼神,纷纷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谢启。
得罪了太后娘娘,这个连中六元载入史册的新科状元怕是完蛋了。
见太后终于走了,谢启才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
皇帝的这老娘也太不讲理了吧,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谢启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不相干的目光的。
得都得罪太后娘娘了,现在他只能紧抱皇帝的大腿了。
送走了太后,看着跪在地上被锦衣卫按得死死的吕乐正,皇帝才宣布了他的审判:
“将吕乐正押入天牢,审问其是否有同党。”
“如若不招,立刻执行死刑。徐爱卿此事交给你办理。”
吕家没有露任何马脚,只推了一个替死鬼出来,皇帝也只能憋屈的放过吕家了。
听到皇帝的吩咐,徐大人胡须动了动对着皇帝抱拳道:
“臣遵命。”
领命之后,徐大人就扬了扬手带着一队侍卫将吕乐正给拖走了。
至于方鹤已经服毒自尽了,恢月教这条线索也断了。
皇帝只能作罢,退而求其次抄了方鹤的家。并且将替方鹤和吕乐正动手的那些手下给一并抓了起来,秋后问斩。
恢复了宋夫子被青州府除的名之后,皇帝就宣布赐下进士宴之后,就宣布退朝了。
天子离朝,广场上的锦衣卫们鸣鞭三响。随后谢启同金銮殿内以及广场上所有的人一样行了一拜三叩之礼道:
“臣等恭送皇上!”
朝臣们齐齐跪拜完皇帝之后,就依次往殿外走去。
大臣们是走了,但是新科进士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皇帝走后,作为宣读官的萧大人便手拿一张黄色的榜单指引着谢启等新科进士向外走去。
萧大人手上拿的这张黄色的榜单是本次科举考试的新科进士们的名字,从第一名书写到最后一名。
萧大人需要将这黄色的榜单张挂于皇城的左门外。
张榜仪式之后便是状元归第。
谢启,迟兴儒,阳治三人站立在只有皇帝可以行走的御道上。
他们将踏着这御道直至走到承天门。
这是独属于三鼎甲的荣耀,即便是他们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走。
看着意气风发的三人,其余走在御道两侧旁的进士们艳羡极了。
相对于承天门的热闹气氛。此刻,后宫深处的福宁宫却是一片诡异。
殿中的太监和宫女们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尽心尽责的守着福宁宫的大门。
但主殿中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和尖锐的骂声也还是让他们胆颤心惊。
“真是气死哀家了!”
“果然这个兔崽子就知道惹我生气,一点都不像哀家的钰儿贴心。”
“那个死鬼就看不到钰儿的好吗?为什么要立元儿为帝,我们钰儿哪点差了?”
本来听着太后娘娘愤怒的话,福宁宫的掌事嬷嬷满春只是一个劲的劝慰太后消气。
但听到太后这话时,满春是再也忍不住了。她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惨白无比,赶忙劝道:
“太后娘娘,这话可不兴说啊!”
听到满春的劝解,太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瞬间就将声音收住了。
有些惊惧地看着殿中还有没有外人,生怕刚刚的话会传到皇帝的耳中。
现在吕家的情况不太妙,她还不想与这个大儿子离了心,万一大儿子迁怒她的宝贝钰儿怎么办?
满春伺候了太后一辈子,见自己的话吓到太后了,赶忙安抚道:
“太后娘娘您放心,奴婢早就把人给支开了。”
听到满春的话,太后才松了一口气,恰好刚刚砸东西也累了,她有些有气无力的躺在椅子上自言无语地问道:
“哀家的钰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