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运成听钱亦文说要带他去燕京,抬头问道:“舅,我去能帮上你什么忙吗?”
“非得帮忙吗?”钱亦文说道,“反正在家也没事儿,跟着我去散散心吧。”
“那我一会儿去买张车票吧。”刘运成说道,“这么晚了,八成都没座了。”
“没事儿,我这两张有座,咱们换着坐吧。”钱亦文说道。
想了想,钱亦文又问道:“你那个五块钱入股的公司,运作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钱亦文笑道:“要我看,你也别实习了,直接就上你同学那公司上班得了。
“在老丈人跟前,还能有个照应。”
刘运成说道:“她爸不让,说是先把工作稳住再说。
“而且,现在公司也没啥大事儿,秀玲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
钱亦文点了点头。
看来,这还是个对未来女婿挺负责任的老丈人。
钱亦文笑着问道:“你俩这关系确定了没有呢?
“要是确定了,找个时间,是不是也得会个亲家呀?”
刘运成说道:“会啥亲家呀,她爸是留过洋的,不讲究这一套。”
钱亦文皱眉说道:“会放两个洋屁,就不顾老祖宗的规矩了?”
刘运成嘿嘿一笑:“你和他说去吧……”
……
进京列车上,三人两座。
刘运成倚在靠背上,听钱亦文讲着他经济贸易课堂上听不到的东西。
钱亦文并没有带着刘运成出来散心的意思,人家找那个占股95%的女同学,不比和你玩儿有意思?
人才,是要在历练中才能成长起来的。
就如禇再良和刘运成,相较之下,怎么看刘运成都要比禇再良更有优势。
论为人处事,禇再良和刘运成没法比。
论所学专业,禇再良的有一定局限性,而刘运成的发展空间则要大得多。
机会给他创造出来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
翌日,三人坐上了大春儿的车,前往钱亦文的四合院。
一路上,大春儿忙着介绍他为迎接田中幸子所做的准备工作,可这并不是钱亦文所关心的问题。
田中幸子不会在燕京久驻,办完了事情,就该走了。
他关心的,是他给香山南麓37号带来的东西。
好歹听大春儿絮叨完了,钱亦文问道:“大春儿,朴师傅捎过来的那个包裹在哪儿?”
大春儿略有些兴奋:“钱总,在办事处搁着呢。
“您这是打哪儿讨得的这么多好东西?
“就这些东西,要是拿到您家旁边那个御膳坊去,那还不得再换一套四合院啊?
“这回,兄弟们可算是开了眼了!”
钱亦文皱皱眉头,问道:“大春儿,大伙儿都看到了?”
大春儿的心头一紧,立马知道犯了错误。
略一思索,沉下脸来说道:“钱总,朴师傅来的时候,我不在。
“等我回来的时候,包裹都被他们给拆开了。
“这帮没规矩的人,已经被我给狠狠教训一顿了。”
钱亦文往下诿了诿身子,没再言语。
看破不说破,以后你自己知道怎么做就好。
我就是怕随身带着不方便,所以才让老朴塞到座椅底下带过来的。
到了你这可倒好,还他妈给我展览上了!
“先去一趟办事处吧……”钱亦文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
“好嘞……”大春儿嘴上答应得痛快,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到了门口,钱亦文说道:“把那包东西拿出来吧,咱们回家。”
“您不进来看一眼?”大春儿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啥事儿,就不看了。”钱亦文说道,“你办事儿,我放心……”
大春儿进屋后,英子问道:“你怎么又给人家脸色看?”八壹中文網
钱亦文回头说道:“这次,不应该吗?”
英子点了点头,这次还真不过分。
要是上回也犯了这样的错误,我可还真不能给老爷们儿灌白开水。
英子问道:“都到门口了,就下去看一眼吧,看他布置得咋样。”
钱亦文说道:“不用看,面子上的事儿,大春儿来干,错不了。”
往护城河边赶的时候,大春儿努力寻找着话题,想扳回来点面子。
“钱总,您那位亲戚,今儿早上给咱我打电话了。”大春儿说道。
“噢……”钱亦文想,这孩子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大概,是林久胜没少嘱咐。
大春儿又接着说道:“她说过两天要来我这儿,还说给我带了家乡的特产。
“我跟她说,既然是钱总的亲戚,那就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干嘛?”
回头看了看钱亦文后,大春儿又说道:“钱总,是要安排在咱办事处吗?
“正好,咱还缺个文书。”
钱亦文赶忙说道:“人家有扑奔,咱不用管!”
大春儿疑惑地盯了钱亦文一眼,说道:“行嘞!那我就好好招待着就是了。”
大春儿原以为钱亦文会表扬他两句,可谁知钱亦文突然转变了话题:“香椿还能吃吗?”
“展叶子了,不能吃了吧?”这个问题,问到了大春儿的知识盲区上。
钱亦文说道:“展叶子了,不还是那个味儿吗?”
大春儿被搞得没法接话儿了,寻思了一下问道:“钱总,您这包东西,咱自个儿没法儿弄,用不用找个大厨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钱亦文。
这东西拿出两个后蹄儿来,给田中幸子娘俩补上一补,这满满的胶原蛋白,再加上各种“胺酸”,准能吃得娘俩美滋滋的。
“御膳坊,有熟人?”钱亦文问道。
“有啊,顶级大厨!”大春儿终于觉得找回了点面子,兴奋地说道,“咱把他请咱们家里,让他给咱们专门来几道皇家珍馐。”
“好,这事儿早点办吧。”
大春儿一边停车一边说道:“行嘞!那我明天就把他给请来,您和他说。”
抬眼望去,李奶奶那院的香椿树,枝叶繁茂。
看样子,那些小嫩芽儿给田中幸子炒上一盘,还是够的。
香椿高过房……
钱亦文突然想起一位老道士说的话。
吃了这顿,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