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坐在办公桌旁,听着英子和丁纪洲通话。
“丁老板,回来就忙,一直没给您打电话……”
“嗐!买卖不大,闲事儿不少,哪敢跟丁老板比呀。”
“我这边有个想法,您参考一下……”
“眼下,春城的地产业也有抬头的趋势了,我觉得正是抢占先机的好时候,不知道丁老板有没有这个意愿?”
“嗯,我也是走访过民众,并和职能部门沟通过后,才和您说的。”
“好好好!那我们恭候光临!”
钱亦文一边听,一边想,要是这个时候自己回去了,英多公司也能正常运营了……
英子放下了电话,兴奋地说道:“马上就来!”
“好!”钱亦文站起身来,“走,接大爷去,带曾叔去认领他的一亩田。”
百姓那头儿,好办。
诉求得到满足,不会有人说不。
更何况,现在三十六厂的人,要求都低到吃饱穿暖就行了……
可领导要是不积极,那可不行。
车上,钱亦文对大爷说道:“大爷,这回种菜有伴儿了。”
大爷琢磨了一下,说道:“等一会儿我让小曾给你多划拉几个人,上你那种菜去。”
钱亦文一听,乐了。
大爷虽老,眼光犹在。
曾繁宇给找来的人,那能是一般人吗?
刚要夸大爷几句,岂料大爷一句话自毁了形象。
“等人多了,咱就不用自己种了。”
钱亦文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大爷,你这是想偷菜呀?”
大爷一瞪眼睛:“还用偷?
“咱就坐地头儿上收租,十根儿黄瓜抽一根儿,讲理吧?”
英子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大爷,这么一来,咱老钱家不又成地主了吗?”
大爷微微一笑:“有啥不行的呢……”
接了曾繁宇,一行人赶往柞树沟。
车上,钱亦文说道:“曾叔,东珠港那边的合伙人后天就到了。”
曾繁宇想了想,说道:“要我们去接个机吗?”
钱亦文笑道:“这倒不用……
“不过,要是能组织个欢迎晚宴什么的,他指定得高兴得不行不行的。”
曾繁宇说道:“没啥,人家是港商,咱放低点姿态,是对的。
“打耗子还得个油纸捻儿呢,连点态度都不想往里投,哪行?”
钱亦文嘿嘿一笑,要的就句话。
到了柞树沟,看着满山的三十六厂的人,曾繁宇问道:“这都是三十六厂的人?”
英子说道:“除了带队的,剩下的都是。”
曾繁宇点了点头:“这阵势,你们咋不让刘记者来给你报道一下呢?
“这事儿拿到上一级报纸去登,都不过呀!”
英子笑道:“领导不说话,咱自己找记者,不是有给自己镀金的嫌疑吗?”
曾繁宇看了看笑嘻嘻的两口子,说道:“想得还挺多……”
心里想,这不就是等着我说话吗?
“走,过去看看。”曾繁宇指了指地里的人群。
林久胜和刘景升、老周,见了钱亦文,都围了过来。
钱亦文介绍过曾繁宇的身份后,刘景升抬眼看了看。
这领导,够个儿!
万没想到,以往想见一回都费劲的人,竟然在一片五味子地里看到了……
曾繁宇了解到眼前的刘景升和老周是三十六厂的人,不免关心了几句。
像“家里都挺好的呀”、“有没有啥实际困难?”之类的话问过后,曾繁宇第一次感觉到,三十六厂的人,也没有那么让人头疼。
这不是都挺好的吗?
当下,放像姿态,极亲民地盘腿坐在地头儿,和“都挺好”的工人代表们,拉起了家常。
钱亦文招了招手,叫过了林久胜。
“林场长,我让燕京那边的人去看林青了。”
林久胜急急地问道:“咋说的?”
钱亦文说道:“说工作环境挺好,就是总加班,没闲工夫往家里写信。
“过年放假说要回来,给你们买的礼物都选好了。”
林久胜露出了笑容:“还买啥礼物,回来看看就行了。”
说完了,急三火四地跑进地里,跟老伴儿报信儿去了。
其实,林青已经按着前世的活法,做起了业务。
大春儿告诉钱亦文,说这孩子觉得拿那点儿死工资没啥意思。
业务做得好,能多挣不少。
但这事儿,他没敢告诉林久胜。
说了,平白又让他多操一份心。
选好了一块儿地后,曾繁宇说道:“老钱,我也没种过地呀……”
钱亦文抢着说道:“曾叔,不要紧。
“你可以办个托管,我给你找人种。”
曾繁宇说道:“你这嘴里,怎么净是新名词儿,搞得我都觉得自己都老得不行了。”
钱亦文嘿嘿一笑,暗自琢磨:这词儿,好像不新吧?
曾繁宇四周看了看,念叨了一句:“有点儿美中不足……”
大爷说道:“缺个鱼池?”
“哈哈哈……”曾繁宇大笑起来,“知我者,钱君也!”
钱亦文回头看了看正在丈量地块儿的赵奎中和王成子。
心想,姐夫们,又来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