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得偿所愿,坐在钱亦文的膝头上大快朵颐。
她妈的脸色,却不自然了。
那么多药企,杜局长独请了这一家。
现在,自己的孩子跑到人家怀里撒野去了,这……
小张偷瞄了杜局长一眼,后者正眯眼看着这祥和的一幕——
小孩子随手指点,钱亦文听话地伸手取来。
刚要放到碗里,小孩子却探头向前,张大了嘴巴奔向了筷子。
钱亦文愣了一愣,把一口菜小心送进了刘晓洁的口中。
顺手扯过一块方巾,替她擦了擦嘴。
一切动作,小心在意之极,如待小女钱珊一般。
内心里,钱亦文想:前世身前身后的兢兢业业,换他一餐饭的反哺,也不过分!
反哺?
好他妈奇怪的反哺……
小张实在过意不去,走过来伸出了双手:“晓洁,妈妈喂。
“你这样,叔叔都没法吃饭了。”
钱亦文放开了手,任着孩子被她妈妈抱走。
……
黄山宾馆门口,钱亦文和王秉春走下车时,曾启智拍拍屁股上的灰,迎了上来。
老王上前一步,满含歉意地说道:“曾厂长,久等了。”
“我也刚到……”曾启智跨过一堆烟头儿,向钱亦文伸出了手,“钱厂长,幸会幸会。”
寒暄过后,钱亦文一边往屋里让着客人,一边琢磨着眼前这个一看就很精明的生意人。
直到一堆带有精美包装的各色产品被曾启智摆到了茶几上,钱亦文的心中明白了几分。
这是想搭个顺风车吧?
葛根粉、双花茶、益母膏、参芪补益冲剂……
怎么还有麦乳精?
这也算药吗?
见钱亦文盯着麦乳精看,曾启智把那个罐子往旁边挪了挪。
讪笑一声后说道:“钱厂长,这是我厂早期的产品。
“现在,国家把这东西划到食品饮料一类了,也没怎么生产。”
<ps:谁能相信,这种风靡一时的饮料,最早还真是药厂生产出来的>
钱亦文假做认真,一一仔细看过。
除了这个参芪补益冲剂有点烧钱之外,剩下的都是原料成本远不及生产成本高的东西。
“曾厂长,您的意思是?”钱亦文试探性地问道。
曾启智倒也真诚,一股脑地道明了来意:“钱厂长,这些都是我们凌星两代人开发出来的产品。
“只可惜,厂子太小,没有知名度。
“出的这些产品又都不是临床必需品,所以一直销量也不太好。”
凌星……凌星……
钱亦文一边看着产品,一边暗想:难道,就没从厂名上找找原因吗?
你看我那厂名——三省!
一听就大气。
曾启智又接着说道:“所以,凌星有个想法……
“如果咱们能联合一下,把这些产品强推一下,利润那可是相当可观的呀!”
想了想又说道:“钱厂长又制药又做饮片,还做药酒,这些自然不用我多说。”
钱亦文笑笑说道:“曾厂长,看来对我们很了解呀!”
“那是!我们特意去淞江调……”曾启智自知语失,马上改口说道,“特意去淞江了解过贵公司。”
“那曾厂长不妨说说,咱们可以怎么样合作呢?”
曾启智见话题总算是入轨了,向前凑了凑说道:“钱厂长,今天白天的会,我也在场。
“以您对沪城做的贡献垫底,那些医疗机构对您的认可度很高。
“这样的资源,不好好加以利用,实在是有点可惜了……”
钱亦文暗中琢磨,所以我就该替你卖药吗?
曾启智又接着说道:“钱厂长,如果您出面,把这些产品调剂到您那里。
“我只负责生产,赚个生产的费用。
“销售的事儿,您来负责,您看怎么样?”
老王向后仰了仰身子,斜瞟了曾启智一眼。
这套路,未免有点老。
就这点连配方都不用费心琢磨的东西,回去立马就能生产,还用跟你使用?
岂料,钱亦文却没回绝,反倒是表现出了兴趣。
而且,看起来兴趣还很浓厚。
“曾厂长,您刚才说的,是这事情做起来之后我们各自应付的责任。
“您现在说说看,我们各自能从中获取什么。”
曾启智看到了希望,拉开公文包,抽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清单上列得清楚,每一种产品都明确标明了生产成本、售价和利润。
关键的是,这就是专门给钱亦文准备的,连凌星预留的利润都写在上边了。
钱亦文粗略看过,点了点头。
水份是有点儿,倒也不算过分。
把单子递给了老王,钱亦文开始认真和曾启智谈起了合作:“曾厂长,您有什么想法,我们就简单点,放开了说。”
曾启智撒了一圈儿烟后,开始敞开心扉:“钱厂长,咱都是行内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我这思路,也是在花旗国留洋的时候,看到了人家保健药的发展,才生出来的。
“而且,这东西比做药要安全得多。”
一边说,曾启智一边拿起一袋葛根粉,抖了两下说道:“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就这些东西,当饭吃都死不了人。”
钱亦文瞟了曾启智一眼,嘀咕了一句:“光管饱不行,也得管病啊……”
曾启智听钱亦文的话锋不对,略有些心急:“钱厂长,这东西得看怎么讲了。
“一根山药,煲了汤,它就是菜;
“要是老中医从药匣子里拿出来,那就是药。”
说完后,自知语气过激,嘿嘿一笑,补充道:“钱厂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道理!”钱亦文微笑着伸出了手,“曾厂长,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