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分，霍骁从女德学堂出来了。
原本是打算去弄死顾瑾妤的。
但是出来，老黄跟阿野就过来了。
“主子，明和帝派人来送旨意了，人现在在府中！”
霍骁本能地就觉得没有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
德胜公公笑着把旨意宣完，递给霍骁：“雍王殿下，你身为皇族，治水一事义不容辞。这二王爷跟三王要看着科考，四王爷远走游历。五王爷双腿好了一些，但是还是不能行走跋涉。如今，陛下能用的，就只有你了。”
霍骁面色如常地接过来圣旨：“既然是陛下的令，霍骁定然不负众望。只是，何日启程？”
“今晚就得动身了，这水灾比不得别的，晚一刻，就多一个丧命。百姓是国家的脊梁，这也是陛下仁爱。”
狗屁的仁爱。
若是仁爱，苛政杂税会这么多？
如今，远一点的百姓，已经被逼得活不下去了。
种田，田地是朝廷的，要交税。
赚了银子，银子也要上缴一部分。
每年按照人头交税，美其名曰朝廷保护百姓，交税是应该的。
多少穷人上吊自杀。
霍骁心已经麻木了。
这一年，他看到的太多了。
“是，霍骁必不负陛下所托。”
送走德胜，霍骁也没有功夫去管顾瑾妤了。
“阿野，吩咐下面的人开始准备去燕京的一切。把长言他们召回，我有话要交代。”
顾瑾妤并不知道霍骁要走了。
这会儿，她还战战兢兢，想着霍骁出来之后，怎么对霍骁好一点。
师太摆摆手：“你怎么不想想，霍骁一个好端端的大男人，怎么跑那种地方去？听说是想要把你送去学女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葬送进去了。哈哈哈……”
师太捂着嘴笑的头疼。
顾瑾妤哭笑不得地看着师太。
师太跟霍骁是一家人吗？
怎么霍骁倒霉，师太比自己还高兴？
“这就是报应，别理。他要是找你麻烦，你就拿这个话堵他！”
顾瑾妤笑容僵硬的很。
长言他们都被招走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霍骁临走之前，还不忘去叫言霆来一趟。
大概就是叮嘱言霆，自己要走了，看顾好顾瑾妤那边。
“你不是不知道，之前在东周，我们对她不好。我也实在不敢管她。”
霍骁擦拭着长剑，嗓音冷淡道：“那你就别管了，随她要死要活，你说呢。”
这话真是堵得慌。
言霆都怀疑霍骁这一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们的关系不是好一点了吗？
“这……我也只是说说，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管。只是，她好歹是怕你的，别的人说话，未必会听。”
霍骁也懂顾瑾妤有这个臭毛病，所以不怎么给她好脸，贱兮兮的，一给她好脸色她就得上天。
长剑一松，滑落在剑鞘里面。
“无妨，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别伤她。我已经跟下面的人说好了，都会配合你。对了，我没回来之前，别给她好脸色，这个人，给点好脸色就灿烂。该骂的时候就骂。”
霍骁想了想，又补充：“她听话就别说她，对她好些。”
言霆看出来了，霍骁嘴上狠，其实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顾瑾妤。
是累赘，也是甜蜜的负担。
“知道了，封墨也在，加上我，还有你的那些属下，足够制服一个小女子了。”
霍骁睨了一眼言霆，忍不住冷笑：“看来你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很是不了解。我这一去，一两个月才能归，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阿野跑进来，面色深沉。
这一趟，能不能治水不好说，可以肯定的是，皇帝会要他们的命。
可能是治水前，后，或者，古往今来，不少治水的人都死在洪水里。
霍骁，也有可能不例外。
这也是霍骁担心的。
他怕就此一去不回，留顾瑾妤一个人。
孤儿寡母，该怎么活。
临走前，霍骁像是想起来，还笑道：“对了，那女德学堂不错，你可以去试试。我今日去了一趟，讲得倒是新颖。你来越西不久，多多见识一些也是好的。”
言霆还有些诧异。
女德学堂，男子也能去？
“新颖？有多新颖？我明日去看看。”
总归，他在越西也是要做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来。
也不枉当初轩辕皇后，他亲娘，把她安置在这里，照顾顾瑾妤。
夜色如墨，天上没有高悬的月光。
等到半夜，雨点大了起来。
外面狂风怒吼，好些树木被狂风折断。
顾瑾妤半夜醒来，摸了摸身边没有人。
看着外面风雨渐渐地大了，她发了会儿呆，坐起来，走到了另一头的桌案跟前坐下。
点亮了烛火，提笔，边说边写：“霍骁，我愿意学习怎么对你好些，我有什么不足之处，请你指出来，我能改就改改，不能改我就想想办法怎么让你舒舒服服地接受我。弱小可怜的顾瑾妤求原谅~”
写完了之后，顾瑾妤去厨房，找了几颗米饭，把信封粘起来。
“长言！”
她吆喝了一声，长言刚好在给顾瑾妤守夜。
“怎么了？”
顾瑾妤把信给长言：“这是我给霍骁的信，你帮我送去王府给他吧！”
长言没有接，只问：“很重要吗？”
顾瑾妤想了想。
自己的歉意，重要吗？
“差不多吧，怎么了？”
长言叹了口气：“你应该早点给我的，今天你入睡前，主子把我们的都召回过去了。狗皇帝下令，要主子去燕京治洪水。现在风大雨大的，这封信不好带去。要是不重要，等明日送去。”
“去治水了？”顾瑾妤挠了挠头。
那应该是霍骁从女德学堂逃出来了。
“对了，主子走之前，还叫你注意注意女德学堂的那个女先生。她可能阳奉阴违，给那些女子传述一些不好的思想。”
顾瑾妤收起信封：“嗯。”
“还有。”
长言本来是打算天明之后再说的。
可是看顾瑾妤也醒了，就索性一起说了：“那元衡给的银子是假的。”
第二日一早，言霆去女德学堂了。
顾瑾妤刚到了小食街，就听说元衡把银子还上了。
她拿起来仔细一看，重重砸在桌子上：“都是一些假银票，你们也收？来人，请官！私自造假银票，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