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陈展鹏猛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通简伊娜的号码。
简伊娜当时正在坐门诊,不知道与自己冷战的老公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她心想着难道是原谅她撵走了婆婆,要与她和好?可是这样做,不像展鹏的性格啊,他是那么愚孝!
她接起电话,陈展鹏的声音急急地进来了,他对简伊娜说道:“快,把棉棉的电话号码给我。”其实,也许,展鹏心想,他只是想找个与老婆说话的机会。
简伊娜愣了愣,对他问道:“你要棉棉的电话做什么?”
陈展鹏知道这件事一旦让伊娜知道,肯定会更加生他的气,因此,他说道:“关于卓远工作上的事情要问她。”
简伊娜便没有多想,把棉棉的号码给他了。
展鹏要到棉棉的电话号码,并没有挂电话,依依不舍地将手机贴在耳边,在那里欲说还休:“那什么——”
简伊娜不领他的情,像对付一个骚扰男士的,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陈展鹏愣了一下,想着自己的热情吃了一个闭门羹,无奈地苦笑了,他要到号码,拨打了棉棉的电话号码,约她出来喝茶。
棉棉也是莫名其妙,问他什么事,陈展鹏没好气地说道:“约你总是有事,你到时来就行了。对了,不要和我老婆说。”
棉棉约摸着也想到是什么事了,只好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陈展鹏看了看时间,距离与棉棉见面的时候只有半小时,他便拿了外出的衣服出了办公室。
这件事,一旦被合伙人知道,金总肯定会对他有意见,但是如果放任事情发展,他不做点什么,陈展鹏一辈子都会自责,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
他思着想着走到员工工作的格子间,看到任卓远正在伏案工作,来事务所工作好几个月了,陈展鹏发现任卓远好像确实不太适合做律师,他其实是一个内向文静口才不行的人,他也想不明白,这样性格的男人怎么读了法学这个专业?干了律师这一行?另外,任卓远好像对律师这一行也没有什么爱好,来到事务所工作之后,别的同事都是争着抢着认识客户接案子打官司,他倒好,像一个文职人员一样,在办公室喝喝茶上上网看看从前的案子,自得其乐。
如果这不是陈展鹏的事务所,别人早就将任卓远开除了,如果这个老板不是陈展鹏,任卓远也早就被开除上千次了。
陈展鹏隔着一定的距离看着任卓远,卓远无意抬头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陈展鹏,不由脸激辣辣地红起来,被领导看到自己工作时间摸鱼总是不太好意思的,陈展鹏走了过去,在任卓远面前站定。
卓远以为展鹏要在工作方面批评他,低着头在那里痛苦地等待着,没想到,几分钟后,展鹏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卓远,你来我办公室一下。”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任卓远只好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缓缓走到了陈展鹏的办公室。
陈展鹏需要赶时间,立马开门见山的问道:“卓远,你是爱棉棉的吧。”
任卓远一呆,猛地抬起头来,迎上陈展鹏关切和自责的眼神,他不由内心感动又迷惑不解,感动是因为展鹏不但没有因为他在公司混水摸鱼责骂他,反倒关心他的婚姻,迷惑不解是,陈展鹏为什么眼神复杂,复杂到他看不懂。
在兄弟面前无需隐瞒自己的真实感情,任卓远全掏出一片心,低声说道:“是,很爱很爱,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陈展鹏一呆,内心更加自责起来,愧疚感简直如同烈火,灼烧着他的良心。
他的手放在桌面上,握成拳头又松开,任卓远不知道陈展鹏内心所想,站在那里絮絮地说道:“我知道我这些年混得不好,她对我失望,所以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我去见过她几次,想接她回家,她却说养老的问题不解决她不回来,现在她好像不打算回来了,对我越来越失望。我们算是正式分居了。”
陈展鹏愣了愣,对任卓远问道:“什么养老问题?”他心想着,自己家因为养老问题,夫妻都开始冷战了,他爱的女人把生他的女人赶出家门,简直是人间悲剧!洪翔的爹被儿媳妇气死,也是人间惨剧!没想到,卓远也因为这养老问题,夫妻闹到分居,眼看着要到离婚的地步。
卓远只好把自己家的情况说了,末了,他说道:“她希望我和其它几个兄弟姐妹分担养老,轮流养我妈,或者我出钱,将我妈送回乡下,让其它兄弟照顾,可我家就我一个大学生,就我过得好一点,我怎么好意思这样做?”
陈展鹏用手扶了一下额头,一会,他才说道:“卓远,我觉得棉棉说得没错,这养老本来就是要分担的,如果你妈只有你一个儿子,那你得独自承担,既然有兄弟姐妹就要分担,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发现自己要迟到了,只好站起来,对卓远说道:“如果你还爱着棉棉,你希望她回来的话,我想你必须改变你关于养老的想法了。”然后他一阵风似的匆匆走了。
陈展鹏准时到达了约定的茶楼,刚坐下,棉棉就来了,一个人,没有迟到。
很少有守时的女人,棉棉是其中不可多得的一个,更何况,棉棉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是美到那种走到大街上,男人们就是有女友有老婆在身边,也要直着眼睛反复看的那种。
陈展鹏请棉棉坐下,心想金鸿彦喜欢棉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个女人,岁月对于她来说,好像是美容液,现在的棉棉,比大学时候更加耐看了。
他想着自己此次来的打算,只得对棉棉说道:“棉棉,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卓远他是真的爱你的,他不能没有你。”因为自己的琼瑶腔,展鹏有些汗颜,只觉一张老脸撑不住地红起来。
棉棉轻轻叹口气,对陈展鹏说道:“爱情有什么用,爱情又不能拿来买房买车,爱情又不能变成钱,爱情又不能让孩子有读书的户口。”她现在铁了心要离婚,是两方面一原因,一个原因是对任卓远渐渐失望,另一个原因是她承诺父母在先,借钱帮任卓远还高利贷,她离婚,现在两个老人催逼得紧了。
陈展鹏呆了一呆,只觉得棉棉的话无法辩驳,他只好在心底叹口气,对她说道:“你在和金总交往?”
棉棉看了陈展鹏一眼,末了,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路人皆知,她就索性承认罢。
八壹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