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后的晚上，白炜做东请聂桑桑他们吃饭。
聂桑桑到包间后，发现顾昂也在。
虽然有一阵没见，但她只要稍微一想就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起来。
看她情绪不对，白炜借口让叶诗诗陪他去选海鲜，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所以，白炜的这单生意，是你一早就帮我找好了的？”
“也不全算，我只是牵了个头而已，事实上真正拍板的人是他姐。”
顾昂也不隐瞒。
“为什么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喜欢这样来的成功。”
如果她想走捷径，那么傅锦州那边有大把的资源可以为她所用，甚至即便她设计个辣鸡出来都能原地捧成爆款。
但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表面上恭维你成功的人并不会真心实意的祝福，会在背后不断的说你是靠男人上位。
一旦有一天，男人也靠不住了，那么原本就没半壶水的你会从高处跌落，被无数人踩到淤泥里翻不了身。
“想给你一个来杭城的正当理由够不够？”
聂桑桑一生气，顾昂也开始有点急了。
“就为了满足她想要我年前去玩的心愿？”
聂桑桑冷笑，顾昂对游方莹还真是孝顺到可以。
“不仅仅是满足她的心愿，聂桑桑，过几天她过生日，她希望自己五十岁的生日上能够见到你，但你又不想过来，于是我找了白炜帮忙。毕竟苏城和杭城离的很近。”
游方莹过生日？
聂桑桑瞬间有点怔忪，语气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顾昂，我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她的存在了，如果你事先跟我说明我也会慎重的考虑要不要来给她庆生。你知道吗，在发现你的前一秒我还在庆幸自己终于靠着努力做成了一件大事。但谁知，转眼就被告知，这一切来的是多么名不正言不顺。”
她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需要的，这样幼稚的帮助。”
“幼稚？”顾昂一瞬间被刺痛。“你觉得我幼稚可笑？”
回想他们认识到现在，其实很多时候顾昂给予她的帮助都是带着些理想化的。
其实，即便真的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也可以选取一些更自然的方式出现，而不是在聂桑桑兴致最高的时候将她拉下来，然后还告诉她这样做是为了给她一个参加游方莹的生日宴会。
这无疑是把聂桑桑绑在亲情的架子上架着走。
“顾昂，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就跟温室里的菜苗一样，永远不能有独自承受风雨的能力。”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是他告诉她要独立，要赚很多的钱让看不起她的人都被打脸。
结果到现在，也是他在证明，她其实没什么能力，需要人一路扶持。
眼见聂桑桑眼中的失望，顾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操之过急伤了她的自尊。
他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在得知她和傅锦州关系越来越紧密后乱了所有的方寸。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
顾昂垂下头小心翼翼的跟她道歉。
恰好这时，白炜和叶诗诗回来了，包厢内的气氛过于安静，于是白炜为顾昂说起了话。
“聂小姐，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最开始确实是我姑姑推荐的你，但后面顾昂也找来了，没想到他们说的都是一个人，我这才有点兴趣主动找的你。虽然我是有权利直接将单给你，毕竟这只是一件小礼品而已。但你应该有自信，最终，你是靠作品征服的我们！”
叶诗诗也在桌下扯了扯她衣袖。
聂桑桑喝了口水，表情舒缓了一些。
“嗯，谢谢你们的赏识。”
没想到会适得其反，因此顾昂也不敢确认她到底会不会答应自己去杭城了。
回去的路上，聂桑桑一直没怎么说话。
“你还是觉得很难接受？”
叶诗诗坐到她身边想要开解她。
“其实，现在不管是找工作还是创业，靠人脉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放着傅锦州这样的一尊大佛却从没有想过借光的想法。所以我觉得，如果你想把事情做大，就必须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我又不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
聂桑桑表情有点微妙。“我生气是又不是顾昂帮我们找白炜让我们赚钱，因为不管过程怎么样，最终钱是进了我们的账户，我犯不着得了便宜还立牌坊，并且伴手礼定制原本走的就是熟人扩散熟人的路线。”
“那你板着脸到现在是为什么？难道是对顾昂余情未了？”
“你这越想越跑偏了啊！”
她一脑门子的黑线。
“我生气是因为他做这些是想我去给我妈庆祝生日，为了满足她的心愿。明明他也不是亲生的，做这些反而衬的我好像很冷漠的样子。”
简单的说来，就是聂桑桑感觉自己被顾昂的孝顺给卷到了。
“所以，你这算不算傲娇？”
叶诗诗放心了，语气也轻松了很多。毕竟如果他们要长期合作，就必须要把自己摆正。
“嗯哼。”
聂桑桑梗着脖子回到了卧室。
在得知去杭城是为了给游方莹庆生后她确实没有很好的理由拒接，但是在做下决定前她还是想听下傅锦州的建议。
不过，今晚她给他打电话的时机不是很凑巧，傅锦州有个重要的饭局，没听到聂桑桑来电的声音，等到他发现有未接打过来时，已经差不多快凌晨，聂桑桑都睡了好一会了。
“打电话给我是有事？”
她看了一眼时间，到嘴边的话就变了。
“没事，这不例行查岗嘛，然后想问问你介不介意我在这边多呆两天好好玩玩。”
临近股东会，聂桑桑也不想再用这种小事去分散他的精力。
“嗯，你决定就好。”
“这么晚你才回去，喝酒了？”
“喝了一点，有点想喝你煮的醒酒汤。”
聂桑桑不在的这段时间，傅锦州都是回傅公馆跟傅老头住的，公馆里面佣人多，醒酒汤也是小问题，但不是她亲手煮的，这酒醒不醒无所谓。
“那我回来给你补上你喝个够？”
“我会更喜欢你换个别的东西来补偿我。比如.....”
躺在空荡荡的卧室，傅锦州的言语开始飙起了车。
“你打住啊！”
聂桑桑赶忙制止了他。
“聂桑桑！”
这时，他突然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额，我在！”
“我有点想你了。”
这算是为数不多傅锦州很直白的表达自己情绪的时刻，虽然用词还是很委婉，但在他开口说想念的刹那，聂桑桑的心还是被撞了一下，有清脆的回响。
“我也是！”
然后，他们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就好像对方在身边。
最终，聂桑桑在保持着通话中的状态下睡着了，清早醒来时，她看着还在跳动的通话时间，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傅锦州？”
“睡醒了？”
电话里很快传来他熟悉的嗓音，低沉中带着某种愉悦。
“你是睡醒了还是就这么听了一整晚。”
“一半一半！”
“那岂不是我磨牙说梦话什么的你都可能听到了？”
“你不磨牙，也不说梦话！”
傅锦州溢出轻笑，聂桑桑睡觉除了爱把他当树攀爬以外没有其他不良的习惯，乖的跟个什么一样。
这时，聂桑桑的手机显示了低电量预警。
“手机没电先不跟你说了，老实去公司，还有，等我回来！”
挂断电话，聂桑桑抬头就发现依靠在门边的叶诗诗。
“睡觉都不舍得挂电话，你们还挺会浪漫。”
什么浪漫，明明是太晚又太困。
“话说，你跟傅总在夜深人静的某些特殊时刻，也会在电话中解决吗？”
叶诗诗挤眉弄眼，说的话题十分糟糕。
聂桑桑反应了好半天才想明白她指的是解决什么，当下就是脸爆红，整个人往被子里缩。
“说什么呢，我们很克制的好不好！”
“别害羞嘛，这也是情趣啊，就像之前我送给你的那套睡裙一样。”
提起那套睡裙，聂桑桑就止不住的糟心。
“你提什么都别提起那套睡裙。”
“唉哟，这是有故事？那等回北城姐再送你一些别的款式，带主题的那种！”
“叶诗诗，你够了啊！我就不信你和游弋就是这样！”
“咳咳，我们为什么不会就这样？要不然我昨晚没事在浴室呆那么久做什么。”
叶诗诗给了她一个不言而喻的表情。
秀！
是真的秀！
电话里沟通什么的，光是想到听到他隐忍的声音，就很不好了。
离回北城还有几天，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啊！
收拾完准备出门，签约以后，此行的最大目的也就达到了，于是两人终于可以想想购物之类的事情。
然而，当她们走出酒店，一眼就看到了顾昂的路虎停在路边。
“这是又需要我找个借口离开的场合？”
叶诗诗挪逾道，其实从内心里她是不想聂桑桑再和顾昂有过多拉扯的，以前还只是片面的认为两个人不合适，但通过昨天的事情，她是真的觉得顾昂的冲动与不成熟对聂桑桑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没有，今天我的角色只是个导游而已，代替白炜尽地主之谊！”
顾昂说着从座位上拎出买好的早餐。
“你说，会不会你不答应他去杭城这几天他就会相当频繁的出现？”
叶诗诗凑到她耳边小声耳语。
聂桑桑看了看顾昂的笑脸。
好像还真的是这个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