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间万物能跨越能相爱
也能成全云与海
忘了离岸多远多危险
都看不见
如果海角天涯不分开不难捱
眼泪终会厮守
别忘了它们的爱而不得
天边的云一望无际
俯瞰那双眺望的眼睛
时间还在远行
留下谁的脚印
不只是贪恋的勇气
命中注定不能靠近
爱你的事当做秘密
怕惊扰你从此远离
无穷尽
多想能够潜入海底
温柔的栖息
是抚平你心口的原因
如果世间万物能跨越能相爱
也能成全云与海
忘了离岸多远多危险
都看不见
如果海角天涯不分开不难捱
眼泪终会厮守
别忘了它们的爱而不得
……
她的声音很低,轻轻柔柔,却很有韵律,宛若潺潺溪水,流进人的心田。
段觉晴记性不差,这首《云与海》她倒背如流。
少年的目光随之移到她的脸庞上,看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截修长优美的脖颈,乌黑的鸦羽般浓密的长发遮挡在肩头与胸前。
孟祁阳看呆了。
段觉晴一曲唱罢,抬起眼睛,恰好看到他呆滞的模样。
段觉晴皱眉,伸手推开他。
孟祁阳愣怔,直勾勾地望着她,“姐姐唱得好听。”
段觉晴笑了笑,说:“我先回去了。”
段觉晴转身欲要离去,手腕忽然一紧。
她讶异地回头,就见少年伸直手臂,抓着她的胳膊,用力往怀里一带。
少年身形单薄,可手臂力量却大得惊人。
段觉晴踉跄了几步。
她稳稳停住步伐。
耳畔传来少年轻柔的声线。
“姐姐,即使我们云泥之别,我也不会放手的。”
段觉晴是不会泰语,不然真想把《过界的爱》里面的插曲唱给他听。
不会有好结果的少年。
段觉晴淡淡地“哦”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夜深了,我要回去了,生辰快乐。”
少年磨蹭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段觉晴离开。
段觉晴感受着身后少年灼热的视线,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出养心殿,段觉晴长舒一口气。
她转过身去,看着少年倚门望着她的身影,心中微涩。
他应该早已猜到,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任何人。
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
这么幼稚又傻气的举动,何必呢?
少年孤零零地站在窗户边。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像一匹被遗弃的狼。
太监总管看了眼孤立在窗前的少年帝王,忍不住提醒道:“陛下,您不睡觉吗?”
“朕在等人。”
“……”
太监总管嘴唇蠕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安静地退了出去,并顺手关上殿门。
少年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洗漱睡下。
……
翌日一早,孟祁阳醒来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昨晚睡梦中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和姐姐在一片白色的空地上奔跑跳跃,周围全是飞舞的蝴蝶,姐姐在前方,他在后方,追逐着她,他想牵住她的手。
然后他抓住她了,他的手指碰到她温暖的手掌,紧握着,再也不肯分开。
他笑了一下。
可是下一秒,他睁开眼,发现他躺在龙床上。
他猛地坐起来。
他的额上沁着细汗,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环顾四周。
殿内一片昏暗,除了床榻上那盏烛火,其余地方皆是黑漆漆的一片。
孟祁阳摸索着穿衣裳,心脏砰砰乱跳,整颗心悬到半空中,惴惴不安。
暗暗下定决心道:“不能再这样了,得加快进程了。”
摊开说明白了以后,段觉晴和孟祁阳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只孟祁阳时不时耍赖利用一百件事之诺要求段觉晴喂他吃饭。
今日,孟祁阳又故伎重施,眼巴巴地瞧着段觉晴道:“姐姐,我手受伤了,不能用筷子。”
段觉晴淡定道:“灵儿,你去。”
灵儿接触到孟祁阳冷酷无情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一眨眼溜远了。
太监总管早已经退出去了。
段觉晴现在孤立无援,恨恨地夹了好多孟祁阳不喜欢的食物喂给他。
尽管味同嚼蜡,但是少年一脸满足,仿佛吃了什么山珍海味。
段觉晴觉得有些不对劲。
孟祁阳是皇帝啊,他怎么可以吃别人剩菜?!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便听到孟祁阳含糊的声音:“姐姐,没想到你对我的喜好如此清楚,原来,姐姐这么早便留意我了吗?”
段觉晴:……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孟祁阳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笑起来,眼神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灿烂。
他指着其中一盘道:“姐姐,这个肉饼很好吃,你也尝尝。”
段觉晴也懒得戏弄他了,风卷残云喂好他,将碗里最后一口汤喝掉,擦擦嘴,“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还剩下80件事。”
少年一开始不明所以,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段觉晴说的是承诺那件事。
不由有些后悔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放肆与挥霍无度,损失了好多。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眉眼弯弯地看着段觉晴离开的背影。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九,段觉晴今日一身鹅黄色绣金线牡丹纹的广袖曳地裙装。
裙摆处绣着精致的兰草
和蔷薇,点缀着细碎的珠玉。裙摆的边缘镶嵌着宝石,华丽又贵气。
她今天梳了高髻,戴了两朵粉红色珍珠攒成的流苏簪花,衬得肤色愈发晶莹雪嫩。
她的皮肤偏白,这样鲜艳的颜色反倒让她显得娇俏活泼了些。
今天她没有画妆,却涂了口脂。
口脂的颜色较深,衬着她的肌肤更加润泽。
这样美丽的不似人间的女子,是她的姐姐。
他怎么可能放的开手。
孟祁阳的眼睛牢牢地黏在段觉晴远去的背影上,久到太监总管派人收拾妥当,叫他去处理公务,都未曾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