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几招,准保你以后能在三招之内制服蓝洵。”
凤临渊说着瞥了墨藜一眼,墨藜忙应声出列,果真只用了两下就把蓝洵打得连连求饶。
白念锦经历了上次侍疾一事,如今最恼恨的就是自己无力保护家人,为此,他在近段时间除了陪伴即将出嫁的姐姐,就是偷偷练习武艺。
凤临渊知道今日娶白筝,就要先过了白家这些兄弟对他设下的刁难。
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定远侯,早已在来之前,就把白府及林府几个兄弟的喜好弱点研究了个透彻。
如今面对白念锦,他自然成竹在胸:“今日*你给姐夫留个面子,明日起,姐夫便让墨藜偷偷教你几招。”
白念锦仰慕地看着打完蓝洵后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墨藜,这个条件也让他太心动了吧?
“说话算话?”白念锦伸出手掌。
“一言九鼎。”凤临渊回了一掌。
“啪!”
二人愉快地成交。
很快,在凤临渊发力逐个击破之下,白府及林府的众兄弟们迅速倒戈,齐齐让开站在了两旁,就差热情地把凤临渊迎进门去。
凤临渊端正站姿,立在迎亲队伍的正前方。
陪他一同前来迎亲的逸王和回归自己位置的宋逸清站在他身后,白家几个兄弟站在台阶两侧。
新郎过了刁难的一关,所有人静等着礼官唱和出声。
“开门迎亲——”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下,白府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白筝一袭溢彩夺目的凤凰锦喜服出现在众人眼前,凤临渊拿着绸布踏进门去,站在院中静静等着,眼里满是那个瘦弱又华丽的身影。
白筝由那两个表妹搀扶着款款朝他走来,走动间伴随着腰间清脆的铃铛声。
那是他这一生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也是他日后回想起来,心内就会忍不住泛甜的声音。
“拜别高堂——”礼官再次唱道。
看着白奕楠夫妇坐在高堂之上,却没有白老夫人何氏的身影,众人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交头接耳起来。
“这次三小姐成亲,怎么就只宁城外祖家来了人,将军府倒是一个都没出现?”
“大将军不良于行,大公子不也可以来么?看来那传言是真的,如今白家两兄弟已彻底翻脸了?”
“就算白家两兄弟翻脸,将军府旁的人不来也就罢了,老夫人可是白侍郎的亲娘,三小姐的亲祖母,这亲祖母都不来,岂不是当众打白府的脸面?”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透过厚厚的红盖头,传到了白筝耳朵里。
白筝低着头,没有人透过盖头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更没有人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
当然,她不是因为何氏不来送嫁而皱眉,而是——
“筝儿永远都是大哥的妹妹……筝儿出嫁时,还要麻烦大哥前来送嫁呢!”
当初与白念银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如今白念银竟然没有来么?
白筝心里有些疑惑。
当初白笙的事情他应该已经查明真相了才对,对她的误会也该彻底撇清了。既如此,今日自己大婚,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没有来?
“快些拜别父母吧,可别误了吉时啊。”
逸王风临淮带着笑的声音传来,盖过了众人的议论。
喜娘这才反应了过来,忙跑到新娘身边,扶着她对白奕楠夫妇行了礼。
白奕楠本就被将军府和自己母亲今日做出的事寒了心,明明派了人三催四请,却是一个都没来。
如今听到外头那些人的议论,白奕楠心绪更是烦乱。
倒是林氏一心挂在女儿身上,见女儿行礼拜别自己,当下便红了眼,上前拍了拍白筝的手背,再次叮嘱道。
“日后去了侯府,可不比在家里,千万要收敛性子,温柔大度些。做了人家的媳妇,就要好生照顾侯爷,凡事能忍则忍,以夫为纲。”
若换做在别的情境下,听到这番话的白筝定然是要和林氏争执一下,发表一通男女平等之类的言论。
然而如今听着林氏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白筝已全然没了争执的心,只叹了口气,乖乖地点了头。
“出门——”
礼官高声唱道。
锣鼓的声音轰然炸开,白筝没了搀扶她的人,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的眼前一片通红,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外头不断有欢笑声传来,而后就有一节红色的绸布放到她面前。
“筝儿莫怕,跟着我便好。”
熟悉的温和的声音传来,那是几日未曾听见,不知何时起,竟让人十分想念的声音。
白筝的心骤然安定下来。
是啊,有他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白筝亦步亦趋地跟在凤临渊身后,凤临渊慢慢地走着,跨台阶前,过小坎前,都会细心地低声提醒她。
白筝带着笑,安稳地坐进了轿子里。
“侯爷可真是个会疼人的,我们也就不必担心了。”
林老太太站在门前含泪看着白筝的花轿,手搭在情绪越发不稳定的林氏背上,低声安抚着。
白奕楠眼看着自己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女儿就要嫁出门去,哪还顾得上将军府那些糟心事。
现下的他就像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宝贝被人生生抢走了一般,只觉心疼得紧。
“筝儿……”他沙哑出声。
锣鼓声太响,坐在花轿里的白筝什么也没有听到。
倒是正要翻身上马的凤临渊听到了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深深地望了白奕楠夫妇一眼。
“爹,娘。”
他很自然地改了口。
“你们放心,我定会好好待筝儿的。”
白奕楠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吉时已到,起——”
礼官一声吆喝,八抬大轿离了地。
迎亲的队伍往前走,新娘子的嫁妆便也一担担地从府里抬出来,跟在后头。
这便是整场婚宴,路上那些吃不着酒席看不着新娘真面目的看客们,最期待也最热闹的环节——晒嫁妆。
只见白府穿着红衣抬着嫁妆的人长长一排,跟在送亲的队伍后头。
众人眼睛盯得紧紧的,看向那刚抬出来的第一担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