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若被画个叉,丢的可是整个大周的人!
像是知道凤临澈内心所想,卓凌霄已经抓住机会站了起来,对着凤临澈施了个礼,朗声道:“陛下,大周男儿果真是人才济济,定远侯爷单手射中靶心,五殿下姿势刁钻亦中靶心,三殿下更是三箭齐发令人惊叹,微臣实在佩服!”
卓毅一唱一和,接着道:“依本王看,今日这第一名非三殿下莫属了,凌霄,这下你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以后可要多向三殿下学习啊!”
“父王说的是,孩儿遵命!”卓凌霄爽快地答应了。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说出的话完全符合实际,倒也让在座诸人一句都反驳不得,可所有人的脸色还是难看无比。
凤景煊这个第一名毋庸置疑,但凤景烨这个最后一名……也着实是实至名归。
想起刚才卓凌霄说的那个惩罚,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凤景烨。
凤景烨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眼里满是猩红的血丝,求助地看向自家父皇凤临澈。
凤临澈眉头紧皱,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一锤定音:“宣宁王说的是,今日这第一名,确实是该给老三。”
凤景煊忙高兴地站起身来,礼数周全地向所有人都拱着手:“多谢诸位承让。”
一片恭喜声中,凤临渊凉凉地开口:“三殿下如今得了陛下的一句承诺,可比得了我侯府的至宝要珍贵得多。”
说完,深深地看了凤景烨一眼。
听到凤临渊的话,凤景烨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一点。
凤景煊的奖励,是凤临澈允诺会实现他一个心愿,当时卓凌霄只说是心愿,却没规定非得是关于本人的心愿。
若凤景煊说,他的心愿是不让输的人受惩罚,那今日这个叉,不就不用画到自己脸上了么?
想到这里,他忙对着凤景煊,目光热切地道:“今日这比试,多亏了三弟为我大周争了面子,三弟实在是了不起,二哥为你骄傲!”
凤景煊被凤景烨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洋溢的马屁拍的有点发蒙。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没安好心!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一顿,眼波微转,嘴里却还是谦虚着应道:“主要是二哥整日忙于国事,无暇分心来练这些个劳什子的东西,不像三弟我天天闲着无聊,只能在院子里射箭为乐。二哥不必妄自菲薄,我们兄弟各有所长,父皇心里定然也高兴。”
这话说得凤景烨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射箭前给自己找的借口,如今全被凤景煊原样奉还。而且听凤景煊这意思,话里话外似乎全在指责自己抢了他曾在朝堂上干的活,把他逼成了一个闲散王爷?
凤景烨瞳孔皱缩。他沉吟了片刻,才僵硬地牵了牵唇,上前拍着凤景煊的肩膀道。
“三弟这话说的,我们兄弟俩同是大周的皇子,受着大周百姓的供养,本就该时时刻刻为着大周着想。如今三弟能为大周争光,二哥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上首的凤临澈自然也听出了凤景烨的话中之意。
他眼前一亮,也对着凤景煊说道:“老三啊,你二哥说的没错,你们身为大周的皇子,要时时为大周着想,不要做令大周面上无光的事。”
凤景煊面无表情,眉眼间一片疏淡。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皇子府的仆人已端了墨汁和毛笔等候在场边。
看得凤景烨的脸都快绿了。
“侯爷说的没错啊,三殿下,你如今可是得了陛下允诺可以实现一个心愿的,机不可失,还不赶紧对着陛下,说说你有什么心愿?”卓凌霄权当没有听出凤景烨与凤临澈的话外之音,只怂恿着凤景煊。
凤景煊笑着应道:“世子说的是……”
“三弟,这心愿可只有一个,你一定要深思熟虑了再说啊!”凤景烨急切地脱口而出。
凤景煊沉沉地看了凤景烨一眼,微微颔首,便朝着上首的凤临澈施了个礼。
三皇子府正厅,酒宴上。
看了整整五场歌舞,把能吃的东西都吃了个遍的白筝,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没有意识地往嘴里送着瓜子,一颗一颗慢悠悠地嗑着。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的男宾席。
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依旧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想是后院的比试还未结束。
不过好在正厅这里,所有人都安安分分看着歌舞吃着菜,有楚后坐镇,没有人敢随意走动。
就连白笙也坐得远远的,从头到尾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说起来,这场定亲宴,将军府的人过来身份着实有些尴尬。
他们原是凤景煊的前未婚妻,白笛的家人。如今白笛斯人已逝,凤景煊另定新婚,物是人非,众人都以为将军府的人不会出席。
没想到白笙还是来了。
白筝眉梢微挑,总觉得以白笙那冷情孤傲的性子,会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肯定另有目的。
还未来得及让她多想,眼角就瞥见一个小厮跑了上来,对着楚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附耳说了几句。
那宫女马上将话转达给了楚后,也不知楚后听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当即起身离席。
见此情形,白筝坐直了身子,秀眉微拧。
思来想去,楚后之所以这样,很有可能是后院比试那儿出事了。
“定远侯夫人?”
就在白筝思索间,一道问候声响起。
白筝抬眸,只见一位约莫二十六七岁,衣着华贵,容貌秀丽的夫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白筝收回神,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对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夫人后,便只是略微颔了颔首,以作应答。
“真是侯夫人啊!”一见白筝点头,那夫人便熟络热情地拉住了白筝的手,也不自报家门,只笑意盈盈地道,“久闻侯夫人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真是位清秀佳人。”
那夫人的眼睛灵活之极,肆无忌惮地盯着白筝。
白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只是本能地含笑摇头道:“白筝不过蒲柳之姿,夫人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