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山绷紧了脸色,他按了按眉心,勉强让自己冷静些。
这时钟建国从另一个方向走来:“林子外有车辙痕迹,钟律被人带上车拉走了。”
两人对视,立即借了校领导的车,一路追击,但等进入公社后,这车辙线索就断了。
钟建国绷着脸:“我去打个电话。”
秦淮山也正好下车:“我去拍电报。”
俩人又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走进了邮局。
数日后,秦淮山托了许多战友,查出一些眉目,钟建国那边也有所进展。
二人的线索合并在一起,直指一辆煤运火车,而那火车从北向南,沿途经过的城镇不少。
秦淮山为这事回了部队一趟,和从前那些老战友会合,却来不及许久,立即申报上级领导,抄了几个人贩子的窝点儿。
但孩子始终没找到。
这叫他的情绪日益暴躁。
“宝儿……”
“还有诏安,诏平他们……”
事发至今他几乎没有合过眼,而只要一闭眼,就不禁想起孩子们,在想孩子们如今在哪儿,吃了多少苦,又是否还……活着。
……
而另外一边,秦家这些孩子变成黑户,通常都是躲在空间里,幸好空间内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倒是并未吃苦。
这天一堆孩子凑在一起,一人手里捧着一碗泡面,秦卿正在喝小鸡炖蘑菇味儿的泡面汤,中间有一张桌子,上头放着好几本杂志和报纸。
秦诏安他们阅读这些吃力了些,因为全是繁体字,碰见生僻字得连蒙带猜的才能看懂。
“只有一家出版社报道了那些人贩子的事情。”
秦诏安嗦了口泡面,一边吃一边说:“咱们之前写了不少举报信,公安和杂志社都有,但今天的报道只有一家刊登了这方面的内容,而且还是拿来当一个乐子讲。”
一个自称报社编辑的人在报纸最后一页附上个“趣事”,说有人给报社发来了举报信。
秦卿叹了口气,这时候的香江远不像后世,这消息应该是被压了。
“咱们得想其他办法了。”
孩子们对视了一眼。
秦诏安看了看时间:“先睡觉,睡饱了再继续想,养精蓄锐也很重要。”
或许是因为这事儿让孩子们感到不安,很没安全感,因此即便房间很多,但依然挤在了一个屋子里。
“也不知道钟律哥怎么样了。”
“你们说,他在哪儿呢?”
“估计还是得问那些人贩子。”
“希望他没有被人打断腿,没被卸掉胳膊吧!”
孩子们临睡前这么说。
……
秦诏安睡醒时,发现秦卿不知从哪儿掏了一根金条出来。
甚至还准备了许多新衣裳,有白衬衫、小西装,还有背带裤,甚至还有蝴蝶结。
“宝儿?”秦诏安闹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秦卿大眼睛亮晶晶的:“咱们得找一部电话,给家里报平安,但离得太远了,想打这种长途电话不太容易,首先咱们得有钱。”
她薅着哥哥们,让他们挨个儿打扮了一番,一个个穿着小西装,变得特精神。
而几个小的则是穿着背带裤,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
秦卿自己则是换上一条蓬蓬的公主裙,她小下巴一扬,显得可傲娇了。
“走,咱们去银行,把金条卖了,换钱打电话!”
小手一挥,这群仿佛小少爷小小姐一样的孩子们,出现在了空间外。
与此同时。
那个叫蒋六的人贩子正满头是血的跪在地上,院子外停着一辆车。
一个年轻男人神色冷淡,他手持一串古朴无华的紫檀木佛珠,眼角点缀着一抹浅紫色的泪痣,这模样又冷又欲,又矜贵得很。
满是一身修身养性的佛香。
然而听着车外传来的惨叫声,男人却不为所动。
坐在男人身边的,竟然是钟律!
“季先生?”钟律偷瞄着这位季先生,一点都不敢放肆。
那日在码头,他被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人带走了,当时他很是苦涩,不清楚未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后来才明白,那人想把他培养成一名打手,但当晚季先生出现了,正好过来挑人,见钟律顺眼,就把钟律点走了。八壹中文網
这几日钟律小心观察季先生,发现季先生似乎和那些人贩子不大一样,于是想方设法地说动季先生,想把秦卿他们救出来。
可他们抵达这里时,秦卿他们早就不见了。
因此,这会儿,季先生的人手正在审问那个叫做蒋六的人贩子同伙。
“季爷,我真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就跟撞邪了似的,简直闹鬼了!”
“那天那几个孩子被关在屋里头,院子里一直有人,门也一直锁着,可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发现那群孩子不见了……”
“在附近找过,但一直没找着,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啊。”
“季爷,饶命啊季爷!”
蒋六浑身是伤,疼得哭爹喊娘。
而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拿着份报纸冲了过来。
“季先生,您看!”
报纸翻到最后一页,正是刊登着关于举报信以及人贩子的内容。
季先生眉梢一挑,旋即:“呵。”
薄唇一扯,竟笑了起来。
那些孩子倒是机灵,虽不知是怎么逃出去的,但按蒋六之前招供,只逃走了那几个孩子。
这应该是那些孩子的手笔。
钟律倒是白担心了。
“走,去报社。”
季先生这么说,旋即捻着佛珠,一脸平静地闭目养神。
钟律偷瞄一眼季先生,悄悄地拿起那份报纸看了看,他顿时睁圆了眼睛。
之前蒋六说不知道人在哪儿,他还以为蒋六在骗他呢。
但现在看来……没事就好!不过,都这么多天了,那几个小孩吃什么、喝什么?
别饿死在外头!
钟律顿时担忧了起来。
然而,当季先生一行人抵达报社时,钟律才刚下车,猛地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家银行。
他一脸懵逼地瞅着那些焕然一新的孩子们。
一个个穿着小西装,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他眼神都直了。
“靠?!!”
他蹭蹭两步冲了过去:“秦宝儿?”
“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