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再次蹙了一下眉,沉吟了几秒,然后摇摇头:“不急,先看看情况。”
真要是就这么走人,容易落人话柄,毕竟韩教官摆出一副秉公处理的模样,既然如此,他们这边儿说什么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不然那成什么了,有理也成没理了。
她自己倒是不介意,但她爸以前是部队出身,她爸在军中也有不少战友,她可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她爸被人在暗地里编排。
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可能性,也必须扼杀。
正好这时,刘诗雯跑了过来:“卿妹儿,走,咱先回去,先看看韩教官打算咋处理。”
“我知道你们咽不下这口气,但就算真想走,好歹也得等报酬之后再走啊,你说是吧?不然看不见她们的下场,那多不甘心?”
一句“她们”就已证明,刘诗雯只是看起来脾气冲了点,性格直了点,虽然大咧咧,但并不是没心眼儿。
这事儿和钱婷婷有关,不但秦卿心明镜似的,刘诗雯这边也早就猜到了。
秦卿笑着轻点一下头,“确实是这么一个理儿。”
……
食堂这边,那大婶儿脸色煞白。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但是钱婷婷意料之外的,也叫那大婶儿慌了神儿。
“钱同志,这可咋办啊?”
秦卿等人走时,那大婶儿满头大汗。
“他们那么多人,这事儿肯定压不住,而且还要向上级反映……”
“万一上头追究下来,我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大婶儿越想越着急,突然脸色一狠:“钱同志,这可全是你让我干的,那二十块钱我不要了,我全都退给你!但要是上头追查下来……”
钱婷婷正心烦着,听见这话,就暗叫不妙,她连忙说:“婶儿,你慌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呢吗?”
“你可别忘了,我哥可是教官!只要我哥不同意,谁能辞了你?”
但大婶儿心想,教官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上头?
钱婷婷好说歹说,最后许下了许多好处,甚至还摘下手腕上那块儿价值一百多块钱的手表塞进大婶儿手里,这才好不容易把大婶儿安抚住。
两人串通好口供,也设想了许多种情况,正好这时韩教官带人回来了。
二人心口一紧。
钱婷婷连忙使了个眼色:“就按咱之前商量的来,但大婶儿,您可别忘了,你要是敢把我咬出来……”
她竟然还露出一副凶狠的脸色。
大婶儿心说真是倒霉到家了,早知道就不贪那点儿蝇头小利了,不过捏了捏揣进兜里的手表,又想起钱婷婷之前做出的那些承诺,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
“赵翠花同志!”
韩教官脸色很冷,一副秉公处理的模样。
“我们这儿不搞区别对待,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我现在要求你向此次前来参加特训的学员正式道歉!”
大婶儿脸一拧,还想再挣扎挣扎:“韩教官,这……这不就是一顿饭的事儿,大不了我给她补上?”
韩教官眉一拧:“要么道歉,在公开自我检讨,要么开除,你自己选一个。”
“我……”
见到有被开除的风险,大婶儿各种不甘心,但也只能认怂。
她咬紧了牙关,不情不愿地瞪眼秦卿:“小同志,算我错了,您就高抬贵手还不行吗?”
秦卿凉凉一瞟。
而刘诗雯冷笑:“什么叫算你错了?这搞得好像我们在仗势欺人一样。”
“但凡我们今天没有背景,无权无势没靠山,是不是就得咽下这个哑巴亏,然后往后三个月的特训生活继续被你欺凌?”
“现在事发了,事情闹大了,让你认个错还这么吱吱扭扭的,您可真是了不起啊!用不用我帮你鼓鼓掌啊?”
刘诗雯嘲讽起人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
大婶儿脸上阵青阵白,但也没敢吭声。
韩教官见差不多了,就拍了拍手,让大伙儿朝她这边看过来。
“往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们不要私下解决,我希望大家来找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行了,都散了吧,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明儿特训就要开始了,都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不禁多看了秦卿一眼。
虽说这事儿已经解决了,可秦卿和刘诗雯这些带头闹事儿的,在她看来无疑是刺头。
千金小姐,脾气还真大,她不禁摇了摇头,观感也因此而直线下降了,但明面上倒是并未表现出来。
刘诗雯看见不远处的钱婷婷,觉得这人才是始作俑者,正要开口时,却被秦卿扯了一把。
旋即秦卿无声地冲她摇了摇头。
微微地眯起眼,秦卿敲了敲那个食堂大婶儿,都已经被逼着认错了,却并没有推卸责任,并没有扯出钱婷婷,看来已经被钱婷婷收买了。
今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
“呵。”
秦卿轻轻一笑:“钱婷婷同志,咱们两个,来日方长。”
她意味深长地瞥眼钱婷婷,旋即转身带人就走。
小八小九皱了皱眉:“宝儿,咱不走了?”
秦卿沉吟着,摇了摇头:“不走了。”
“我仔细想过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钱婷婷她没少找我麻烦,而我就算真的要走,也必须得先教训她一顿。”
“不然我太憋屈了!”
小八小九对视一眼,突然笑了:“成,那听你的。”
他们也不开心,但妹妹永远是对的。
况且钱婷婷那人,这几次三番的,也真是把他们几个给恶心住了。
就像宝儿说的,真要是就这么走了,总感觉不大尽兴,还不如接下来轰轰烈烈地闹一场,让某些人自食其果,到时候再光荣落幕。
那可比现在好多了。
……
钱婷婷见这场风波落幕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回想秦卿临走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总觉得有点不安。
什么叫来日方长?
那死丫头想要干什么?
转瞬想起了钱向斌,她又不禁定了定神。
“我怕什么,我哥可是钱向斌!”
她这么说着,仿佛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但隐隐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甚至就连右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