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玹:“老刘,开车到省中医来,快点。”
“好的墨总,我马上过来!”
才把车子停进了别墅车库的老刘问都不敢多问一句,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又把车子开了出来。
老板心,海底针,他揣测不到,听话就行。
一刻钟过后。
胡主任带着几个医护人员鱼贯而入的时候,墨君玹刚刚把已经敷得热气不足了的毛巾重新泡在开水里暖热了拧干。
他抬眼看到推进来的检查仪器,眸光闪动。
“墨总,”胡主任与他对视,心慌了一瞬,擦着汗直奔主题道,“我先给墨太……先给路医生检查一下吧。”
因为上次妇产科的那场闹剧,这医院虽然有一部分人已经知道了路漫兮与墨君玹的关系。
但墨君玹是不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路漫兮是他的太太,还是个问题。
胡主任觉得他的嘴巴最好还是严实一点,别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找麻烦了。
墨君玹没有吭声,他把拧干的毛巾贴到自己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把毛巾覆到了路漫兮的额角上。
然后起身让出了病床边的位置,让胡主任把检查仪器推过来。
仪器通电,发出了细微的电流声响。
墨君玹看着那台机器,眼里闪过一抹深思。
突然问道:“如果脑部做过手术,仪器可以检查出来吗??”
胡主任正在准备检查,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惊讶地看了病床上的路漫兮一眼。
不过还是立刻回答道:“脑部手术一般都需要开颅,开颅是会留下术后痕迹的,只要想查看,自然是可以检查出来的。”
“墨总是想知道,路医生是不是做过脑部手术?”
做脑部手术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常见的后遗症通常会影响到人的某些神经功能,比如言语、肢体、运动功能等。
总而言之,身体的各项功能或者说协调性,都极有可能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
可路漫兮作为他们省中医的妇产科圣手,每天操作着各种精细的手术,是不可能存在这些方面的问题的。
所以,她做过脑部手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胡主任不知道墨君玹为什么会这么问,只能凭借自己的揣测继续解释。
“墨总,偏头痛这种病很常见,它属于慢性神经血管性头痛,是不能通过手术根治的。”
“所以,应该也没有人会冒着损伤神经的风险去做这个手术,您这么问是……”
“算了,”胡主任解释着,墨君玹却突然又打断了他的疑问,“先弄明白,她是不是简单的偏头痛吧。”
大金主不找麻烦,胡主任自然也不会多话,立刻做起了检查。
几分钟以后,结果出来了。
胡主任宽慰道:“路医生只是情绪波动过大引起的偏头痛,不过症状有些严重,需要输液来缓解,墨总您看?”
墨君玹在得到答案的时候,隐隐也松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意识不清却还眉头紧拧着的女人,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复杂。
“动作轻一点,她怕扎针,别弄醒了她。”
“好的。”
胡主任隐隐有些冒冷汗。
不是说墨君玹并不待见路漫兮?
上一次来医院闹,还是带着个三儿过来的,怎么才过了这么久,突然就成了个贴心人了?
他也就敢在心里犯几下嘀咕,手上的动作是尽可能地注意着。
可即便是再注意,针扎进路漫兮皮肤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颤动了一下手,嘴里发出了难受的嘤咛。
胡主任听得一紧张,就聊墨君玹坐到了病床另一侧,伸手过去拿来了她额头上的毛巾,轻轻揉动起了她的太阳穴。
“乖,睡吧,睡醒了就不痛了。”
胡主任在一旁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平时工作上干脆利落的人,这会儿听着墨君玹哄人,竟然也有些手足无措。
“墨总,水可能要挂两个小时,您看需不需安排一名护士在病房陪护?”
墨君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沉声拒绝了。
“不用,需要换药的时候我会叫人,你们出去吧。”
听他说不用,胡主任暗暗松了一口气。
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领着人推着仪器出了病房。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床上的女人即便是在睡梦中,眉头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墨君玹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想去将她眉心的褶皱揉开。
指尖的微凉似乎真的能给她带来舒爽,轻揉了几下,那紧皱的眉心终于松散开来。
她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缓而清浅了下来。
墨君玹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直到确定她是沉沉地睡过去了,才移开了视线。
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轮就落到了她微蜷着手指的左手上。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极轻地抓起了她的左手,展开她纤细洁白的手指。
那掌心,有两道颜色深浅不一致的伤痕。
新的那道伤口还十分明显,结痂的程度很低,好像稍微碰一下,就会再一次裂开。
她就是在左手还是这样的状态下,就给楚漪澜安排了手术?
不痛吗?
指尖抚摸着那两道伤疤,心口似乎有一道上不来下不去的气息堵在了那里。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掌心的两道疤,就都是因为他而留下的。
这个意识让墨君玹一阵心慌!
原来他厌弃她有多狠,现在就唾弃自己有多狠。
可就算唾弃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这五年的一切不曾发生。
“嘶……”
许是太阳穴跳动着得疼痛忽地又剧烈了一瞬,睡梦中路漫兮发出了一声抽气声。
墨君玹怕扰得她醒来,手上的动作不敢继续,捏起被角将她的手盖到了被单下。
拿出手机,走到了病房外的走廊里。
刚要给林展耀打过去电话,楚漪澜的号码又在他的手机屏幕上跳动了起来。
他眸色一沉,缓了两秒,才按下了接听键。
“玹哥哥,你到哪里去了?你不在我有点害怕,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害怕?
你真正该害怕的时候,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