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厉氏集团被人举报,厉氏旗下‘玫瑰庄园’房地产新项目被人举报施工材料存在严重问题,现有关部门已经开始介入……”
新闻播报的时候孔慈音正和孔霖安在吃饭。
孔霖安没有抬头,但内容却一字不落地记在了脑海里。
他一边吃着妈妈做的饭,一边思考。
施工材料存在异常?
被人举报?
不用想。
十有八九是厉氏内部的人搞的鬼,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股东做的。
“安安,吃完饭你是去医院还是去上学?”
学校对于孔霖安来说,本就可去可不去。
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也不用他一个小孩担心。
“妈妈你呢?你准备去哪里?”
这几天,孔慈音住在酒店,没有回夏晓乐那里,也没有跟着霖安回别墅。
“妈妈要去趟监狱。”
监狱两个字对母子俩来说,不亚于一道道枷锁。
“妈妈,我可以跟着你去吗?”
孔霖安不知道孔慈音什么时候会离开,或许又会和上次一样,悄声无息的,在一个很平常,让他充满期待的日子里离开。
所以他现在格外珍惜和妈妈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样就算到时候妈妈离开了,他也不会有遗憾。
“好。”
昨天晚上,孔慈音收到汪洋的消息,说之前查的事情有了点眉目。
就是孔卫华死亡的事情。
孔慈音知道爸爸的死没那么简单,当初她把这些都怪在了厉奕琛头上,可伴随着汪洋的深度调查,她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她看见了那样。
汪洋说,监狱里有个人说孔卫华在监狱里曾经和他说过什么事。
车在高速上飞快行驶。
孔慈音不想耽误一刻,她知道杨清婉的人或者说杨清婉背后的人就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调查真相,所以她必须在那群人到达之前……
……
杨清婉知道厉奕琛身上带了枪。
所以剧痛传来的时候,她不觉得有多么痛苦和绝望。
她就知道,她不会成功的。
只要她还对厉奕琛有任何期待,她就一定会输,这是杨清婉一直坚信的事。
那天,她是抱着最后一面见的厉奕琛。
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砰砰跳个不停。
她恨自己不争气,更觉得自己可怜,悲哀。
可是,厉奕琛为什么打中的是她的腿,而不是她的心脏,她的脑袋,她的任何一个致命的地方?
因为,厉奕琛还不想她死。
所以,她还没有死,被人救了出去。
她被腿上的伤痛醒了,她痛苦地睁开眼,看见了房间里的男人。
男人手上夹着雪茄,姿态优雅。
他说。
“杨清婉,我真的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你想活,有野心,有手段……
明明你可以很好地完成好这一切,也能得到你想要的,所以……
最后为什么会成这样呢?”
“我有点不理解,要不你来告诉我?明明一件很小的事,你怎么偏偏弄成了这样?你这样,我还怎么和他交代?”
杨清婉绝望地闭上眼,嘴巴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男人见状,眼里浮现一丝阴狠。
他走到床边,一把揪住杨清婉的头发,将手上猩红的雪茄直直地按在她脸上。
‘嘶~’的一声。
空气中弥漫着皮肤烧焦的糊味。
杨清婉挣扎着痛苦地尖叫哀嚎起来,
男人欣赏够了她的表情,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拍了拍手。
“看来你还会叫啊,我还以为你一心求死呢。”
杨清婉抖着手,不敢碰自己的脸。
余光又看见了自己还没处理的有着枪伤的腿,伤口边缘的血迹已经干涸。
她痛苦嘶吼。
“杀了我,杀了我!”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
“我说过什么?在你答应我们的那一刻,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认清这个事实?”
杨清婉眼神空洞地望着他,里面没有焦距。
她扯住男人的衣角,哀戚道。
“求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活了。”
男人瞥了眼衣角,居高临下,怜悯道。
“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你知道的。”
杨清婉眼里最后一点点亮光消失殆尽。
她看见了桌上有把水果刀,只要朝自己脖子轻轻一划……
“我劝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男人顿了顿。
“毕竟你当初不顾一切的想活着,现在死了那岂不是很亏?”
说完,男人挣脱她的手转身离开。
杨清婉拖着自己腿倒下床,一步步朝桌子边爬去。
她太痛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
她谁也顾不上了。
然而,就在她即将碰到刀的那一刻,一只手将刀拿了起来。
杨清婉费力的抬起头,看见了铭成的脸。
“你就那么想死吗?”
杨清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手上的刀,嘶哑道。
“把刀给我。”
铭成看着手里的刀,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问你呢?就那么想死吗?”
杨清婉狠狠的点头,神经质的说道。
“对,对,我想死,我一点也不想活了,快,把刀给我……”
铭成冷笑,“想要活的是你,现在想要死的人也是你,怎么能有那么好的事呢?”
杨清婉发了疯,抓着铭成的腿,死死的咬着不松口。
鲜血很快就从铭成的裤管流下来,没入了鞋底。
“你不给我是吧?你不给我就以为我没办法死了吗?”
杨清婉抬起头,她满口的鲜血,面部狰狞扭曲。
“我告诉你,你个野种,现在没人能控制的了我,没有人!”
说着,她准备咬舌自尽。
但是,铭成怎么会如她的愿。
他把手机放在杨清婉的面前,那是一张合照,她和杨清柔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们笑的非常灿烂,姐妹两的关系其实很好。
杨清婉悲痛欲绝,仰着脖子嘶吼,不过没再咬舌。
出了房间,铭成走向一旁站着的男人。
男人赞赏的看着他,“很好,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铭成听话的点点头,“知道。”
不过就是去监狱里杀了个人而已。
他的手上终于要见血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生来的就是一个罪恶,活着也个罪恶,他本来就是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