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恙是被一桶水泼醒的,他醒的时候,就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还不等他清醒,几根棍棒便落在了他身上。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而是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两三下后,动作便停止了。
刘无恙听见头顶有人在说些什么,还没听清楚就被人粗暴的拉了起来。
他站直身体,湿漉漉的身体伴着疼痛感袭来。
他抹了把脸看清了周围的情形。
屋子里很黑,面前的人也不像他以为的是哪个雇佣兵的队伍。
他们穿得朴素简单,露出来的肌肤满是纹身和伤疤,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眼神凶狠且警惕。
刘无恙心里明了。
这是一个团伙,就是不知道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做什么的。
下一秒,刘无恙就知道了。
他们上下打量刘无恙的身体,明明穿着衣服,但好像似乎要把他扒光一样。
几人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刘无恙眼里闪过一道光。
然后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裤子里的东西,要这真的是一群贩卖器官的团伙,那就难办了。
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粗鲁地谩骂了一句,然后一把将他推到一间漆黑的房间里。
房间黑得彻底,刘无恙完全看不见。
他试探性地走了两步,绊住什么东西,一下摔倒在地,正好撞在了伤口上。
他忍不住小声抽了口气,摸索着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边有动静。
他警觉地抬头,“谁?”
然后,响起一个打火机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看见了一张张脸。
他倒吸一口气,这个房间,有很多人,估摸二十左右。
除了开打火机的那人和他聊了两句,其余人都是一脸冷漠。
通过和那人简单的聊天,刘无恙再一次确定了,这就是w国有名的贩卖器官的团伙。
他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蹲着,无奈地思考对策。
被打晕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要是能知晓背后的人也好,结果没想到竟是这样。
他摸到了衣服纽扣一个细小的凸起。
这是出国之前汪洋准备的,只要按下了,汪洋就能收到他求救的消息。
就在刘无恙即将按下去的那一刻,他听见了周边传来窃窃的说话声。
“又是z国人?”
“对,最近来这里的z国人很多……”
“新闻不是都说了这里不安全,他们为什么还要来?”
“呵呵,你居然会问这种话?你是因为什么来的?”
“我啊?他妈的,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我一朋友说这里有给个赚大钱的机会,所以我就来了?结果,下了飞机随便找了家旅馆,醒来就在这里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不过我不是被朋友骗过来的,我是被亲戚骗来的。”
“我们不会真的要被……”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沉默。
他们最长的被关了一个星期,只是隐约有些猜测这是一群贩卖器官的团伙,但实际上谁也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的。
“在我来之前,还有一个人在。”
说话的是这里面待得最久的。
“他说让我找到机会就跑,不然也是死。”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人呢?”
“不知道,他说完就被人抓出去了,应该已经死了吧。”
气氛顿时降到了零度,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满脸麻木,几天的心惊胆战几乎击溃了他的神经,他想要是死的话就赶快,他不想受折磨了。
“他还说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是随便问问,万一他是我朋友呢?”
那人回忆了一下,“不知道叫他什么,不过他的名字好像有个彬字。”
听见这话的刘无恙猛地抬头,彬?
孔儒彬?
他放下了手里的按钮,准备挪过去问问具体情况。
结果,门突然被打开,猝不及防。
外面的亮光照的他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紧接着,所有人都被拉了出去。
绝望的谩骂声,哭泣声,尖叫声接踵而来。
刘无恙跟随众人被挤压推攘前进。
他摸着衣服里的纽扣犹豫不决。
如果那人说的没错,孔儒彬也许来过这里。
可是,就是不知道人是死是活,留在这里或许还能找到点线索,要是就这么走了……
正想着,前进的步伐停止了。
那群团伙的领头人来了。
他眼神带着戾气,仿佛周身也带着一股血腥味。
他扫视众人一眼,随后侧头和身边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刘无恙和一些男青年就被拉了出去。
身边有人又开始哭了,肉眼可见领头人的表情不耐烦,团伙人拿棍字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哭泣的男青年满头是血的晕倒在地。
这一棍子震慑到了所有人,无人再敢发出声音。
刘无恙和一群男青年被带到一个房间。
他大致看了眼,没有手术刀之类的东西,房间里面也很干净,有几个电话。
要是他想的没错,恐怕……
“你们,过去,给你门家人打电话,汇钱。”
简单,明了。
刘无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还有和他一起进来人的穿着。
在那群人中,他们的穿着貌似都挺不错?
刘无恙在后面人的推攘下站在了电话面前。
他随便拨通了一个电话,没人接。
面前的人示意他继续,他垂眉敛目,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想办法逃跑。
进来的时候,他看了看,虽然这里人多,不过这里环境阴暗,只要他速度够快,还是能搏一搏的。
他的目光又看向面前男人手上的枪,男人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快打电话!”
刘无恙拿起电话,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人。
那人附在刘无恙跟前的男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持枪男人皱着眉头看了刘无恙一样,随后拿枪柄杵了杵他。
“你是过来找人的?”
刘无恙心里一惊。
他们怎么会知道?
“不是,我过来有事。”
持枪男人笑了笑,然后抬手,猛地敲击刘无恙的后脑勺。
钝痛和眩晕感席卷而来,昏迷之前刘无恙看见持枪男人嘴巴嚅动两下,仿佛又听见了那几个字。
孔儒彬。